“前辈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听完全部的慧净斟酌着, 还是对奉常侯问道:
“不知——前辈是否需要我等帮助?”
慧净清楚这样的问话对并不信任他们的奉常侯来说, 实在是一种极为……危险的举动。
奉常侯明显的表现出了对他们的不信任和防备, 而在这种情况下慧净还说出这样帮助的话, 想要介入对方的行为之中,这定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惕甚至是——
直接动手。
嗯, 虽然佛门一直贴着暴力的标签, 但实际上, 三教的弟子都挺暴力的, 就是佛门的暴力程度嘛——嗯,比较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咳。
慧净的话的确是有些贸然,但是奉常侯的状态的确是不容慧净, 再思考能不能用其它方法。
但是,慧净和安乐都没有听说过女魁之心, 千年之前的邪物。对它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奉常侯口述,真实情况是否如此他们也不知道,可问题是, 奉常侯现在已经可以压制他身边的这些僵尸——
这说明什么?
奉常侯现在已经在逐步尸化!
这种情况下奉常侯迫切需要别人的帮助, 甚至不说关于他自己的安危。就对于这里被他压制的僵尸来说,他自己一旦失去意识,尸化成魁, 对翠云山周围二十万的这些凡人会造成什么危害,对于天下的威胁又多么恐怖?
天知道, 奉常侯早就有了死志。可先不说自己身体内的女魁之心一旦再出是什么后果, 就说他先天之体——正常的凡火也烧不死自己啊!
现在的局势, 他信也好,不信也罢,还能有什么选择?!
“吾……写一封信,你们帮我送到儒门天下,可否?”
奉常侯话音刚落,安乐便开口说道:
“由师弟前送,吾在此地与前辈同留此处,如何?”
“嗯?”
慧净对安乐突然提出来的要求有些不解。
看起来,和慧净一起离开,无疑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毕竟安乐和慧净这师兄弟同行如此之久,互相之间足够信任,实力配合等等方面不仅默契,遇到强大敌人的战斗也能够又一拼之力,分开简直算得上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这件事情里面,实在是问题太多。
安乐有自己的考量,奉常侯的话如果无假,那么慧净一旦出去就可能会受到围追堵截。这种情况下,与慧净一起同行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毕竟两个人的力量加合在一起,定然是比分开强,而且目标也会扩大,能分散敌人的力量。
只是,真设计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在发觉他们到来此处之后,又怎么不会对奉常侯下手呢?
以安乐的对奉常侯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的身体,真的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幕后主使一旦拦不住慧净,会不会直接狗急跳墙,对奉常侯下手,直接加速奉常侯的尸化?
这种可能,并非没有。
这是在奉常侯是说的真话的前提,可若不是真的话——
那慧净的离开可能没有危险,但这里的二十万人……安乐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毕竟他奉常侯现在身体的尸化已经能够压制这些僵尸了,而看奉常侯的行为,这也绝对不止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基于这两种可能,分开行动也是一个选择,更何况,安乐突然发现了一个能让特利悉那分出自己身体的机会——
不管这场针对于谁的阴谋和图谋,不管女魁之心究竟是何等至邪之物,也不管幕后主使甚至奉常侯哪些它做了什么——
在安乐和慧净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入了局。
入局,就得想办法破局,又或者是顺着局势而做,埋下一些新的暗棋。
思索着,安乐对奉常侯道:
“晚辈擅长医术,虽对女魁之心不甚了解,但是治疗一下前辈的伤势,由前辈驱使压制这女魁之心也是不可……还请前辈不要拒绝。”
同行如此之久,并不愚蠢的慧净也很快明白了安乐的想法。
只是,他还没有说,就被奉常侯先问到:
“你二人为同修,行走之间极为默契,看起来相处时日不断,就这样分开是否不便?”
安乐刚想回答,却听慧净说道:
“无妨。”
明白安乐的慧净也清楚,她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甚至于说,自己离开这处不怎么熟悉的地方,算得上天高任鸟飞,就算有追杀他也能有办法逃掉,送信……看着危险,可又有什么危险比的上直接就在这危险算计的中心——奉常侯呢?
只是,慧净却清楚自己无法动摇安乐的想法。
他的师兄是一个真诚至极(并不是)的佛修,无论是在对待很多佛修都不怎么在意的通读佛经,还是那些戒律上,都是极为认真的对待,并恪守不渝(这个是演戏),而且在救苦救难之上,为此证道也并不犹豫(假的),师兄能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或者说对于危险的选择就是如此——
慧净清楚自己不可能说动她。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按照安乐的安排,去送这一封信,同时……让安乐一个人留在这里。
此为危局,师兄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在慧净表示没有异议之后,奉常侯没有拒绝安乐的留下,他当着两个人的面再次写下一封信,封好,交给慧净。
此时已经是夜晚,慧净也不打算停留,趁着月色,慧净立刻出发赶往儒门天下——
而目送着慧净离开,奉常侯对着安乐问道:
“药菩提,你就如此信任吾吗?”
这无疑是一句讽刺,因为安乐至今功体依旧在运转,保持着活跃,哪怕是精神,也是高度紧张的状态——
被奉常侯这样点出来,安乐也没有觉着脸红什么的,而是道:
“药菩提这并非是在防备前辈,只是这夜色漫漫,不仅不是赶路的好时候,还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啊。”
奉常侯手中握剑,却是冷哼一声:
“哼!”
看到奉常侯握住他的佩剑,安乐心中对奉常侯的警惕放下一些,对他说过的话更信任了一分。
这个‘不科学’的世界,神兵有灵并不是传说的存在,就像是慧净手中的锡杖,亦或者是奉常侯刚刚握住的君子剑。
那把剑的名字,安乐不知道,但是它的锐气却的的确确是儒门才会有的君子剑。
不主杀,主慈,崇尚公平正义。嫉恶如仇,为民为天地者,方可持此剑与之相战——
中原武林,甚至只是佛门的秘密,哪怕安乐活了二百年,对于佛门佛法的学习一刻都没有松懈,都没有探究清楚,更何况儒门,他们的锻造之术,也极为特殊,但君子之剑,却不会出错。
这并非大众的认知和以讹传讹,而是安乐真正见到过君子之剑并——
亲手使用过。
无论是对于自身武力的加成,还是当她解开对自己催眠之后,被剑气的刺伤。
嗯,安乐自己都不清楚,她现在已经往自己的大脑中加上了多少道催眠,真的,假的,明面的和暗地里的暗示,她行为看似正常,但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己玩毁掉。
不过——在下有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行走,一旦出错就会万劫不复的感觉——的确让人感觉刺激和……活着的情绪。
在奉常侯握住所配的君子剑之后。安乐手中的佛珠,也被她紧握起来。
有人来了。
看起来,幕后主使像是打算对奉常侯下手了。
安乐呼唤着体内的特利悉那,将自己的布局对着她极快的解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安乐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将特利悉那分离出来。
就如同挑选麦穗一样,有些人永远觉着前面会有更大的麦穗,而放弃选择自己现在看到的。可是清楚自己未来道路的安乐,却明白她下一步,必然要进入圣佛云乡去追查魔佛波旬被封印的信息。在圣佛云乡内她定然不能分离特利悉那,虽然圣佛云乡其他佛者没有知道安乐曾经为欲界杀手,但是——
慧净知道。
早慧的他也一直都记得。
也正因为如此,安乐在面对慧净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施加心里暗示。
清楚自己未来即将找不到更大麦穗的安乐,无比的清楚时机易逝,需要好好把握才行。
所以她要留下,当然,好的时机也同样代表了危险,就如同现在来的夺命杀机。
一群诡异的生命体,有些像妖鬼,被泛着诡异的烟雾给包裹着,功体能量运转之间,因为不可能全部被转换为攻击,而一部分能量化作点点荧光而展现出来。只是配合对方的独特出场,看起来就——
更加阴森邪恶了。
这反派特效给一个满分好评。
“有朋自远方来,当不亦乐乎,只是来着身为恶客,吾奉常侯虽然为文弱书生,但,还是能以君子剑待之的!”
话音刚落,奉常侯抽出君子剑,身上浩然正气凸显,虽然其中夹杂的血腥之气有些破坏这浑然一体的感觉,但并没有影响奉常侯的攻击能力——
剑光一闪而过,下一刻,奉常侯便消失在安乐身边,出现在这些诡异生物面前,手起剑落,每一次都带走一条生命。
清醒的特利悉那看着战场,对奉常侯这样的表现吐槽道:
“安乐……他是不是对文弱书生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大概是吧。”
安乐冷静的看着现在的局势,对着特利悉那这样回答道,感觉着隐蔽的气息,道:
“前辈如此,药菩提虽不擅武力,但也能助其一臂之力——”
没有说完,安乐就踏入战场,手中有点儿像短鞭,又不是短鞭的佛珠。颗颗散发的金光,在佛元的加持下似有千斤之重,对着一个诡异生物的天灵盖狠狠砸了下去——
‘嘭!’
死鱼眼的特利悉那:
………
奉常侯,安乐,你们对于文弱书生,和不擅武力两个词汇,究竟有什么误解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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