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刚拍完《秋菊打官司》就来到了北京,她本是开开心心满怀期待的来,结果见了如今的张国荣却心疼的险些落下泪来。
现实中的张国荣一贯是英气勃勃的小生形象,常年坚持健身的他尽管身形不算健硕,却绝对与瘦弱沾不上边。
但是如今为了成为影片中的男花旦——绝世名伶程蝶衣,只是两个多月不见,他整个人就消瘦了许多。
素馨是下午到的北京,刚到北京就来了片场,见到张国荣时,他正在练习压腿。素馨注意到他脸色通红,原来以为是累的或者热的,靠近才发现他正发着高烧。
她知道他的认真,了解他的坚持,但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让素馨非常生气。也许是受前世的影响,素馨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张国荣的健康。
张国荣见到素馨本来很惊喜的迎过来,但注意到她的神色,尽管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但两人毕竟了解甚深,他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张国荣想到素馨生气的原因,有些心虚。
正是一场戏结束,这时,陈导也看见了素馨,向这边走过来,素馨迎上去,路过张国荣时小声警告了句,“一会再好好跟你‘算账’。”
张国荣脚步微顿,不过还是跟在素馨身后,他知道素馨这样只是因为担心他,而且在外人面前,素馨一向给他留面子,也不用担心她在片场就找他“算账”。
“你好,陈导,我来了,没耽误戏吧?”
“素馨来了,没耽误,安排有你的戏份过两天才开拍,现在人也不全,等你下次过来再给你介绍其他演员。”陈导看到后边跟过来的张国荣,顺嘴问了句,“荣仔脸怎么这么红?”
“有点发烧,没关系,休息一晚就好了。”
“那你别在这里呆了,现在就回去休息吧,今天也没有你的戏份了,正好和素馨一起回酒店。”
“也好,那陈导我们就先回去了,再见。”
“陈导,再见。”
“再见。”
坐车回酒店的途中,素馨故意不理张国荣,只在一边坐着闭目养神,但她五感敏锐,又如何不知他一路上总在偷偷看她。
素馨睁开眼看向张国荣,到底还是心软,或者说张国荣知道什么样的眼神和表情会让她心软,心下一叹,“哥哥,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人物,想要让那个风华绝代的程蝶衣‘活’过来,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张国荣见此就知道他生病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环住素馨,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好。”
素馨的灵泉已经较最初进化许多,虽然还不能解百毒治百病,但对于普通的感冒发烧疗效却是非常显著。
路上他们顺便买了退烧药,回到酒店后,素馨趁张国荣不注意往杯子里兑了些灵泉水,把退烧药给他吃了,又让他上床休息。
素馨因为之前一直在赶戏,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张国荣让她陪他一起,素馨也答应了。
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张国荣还没醒,素馨试了一下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睡了一觉,素馨感觉精神好多了,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要起时却感觉原本松松垮垮搭在她腰上的胳膊骤然收紧。
“哥哥醒了?醒了就起吧,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张国荣在素馨的颈窝处蹭了蹭,“素素再陪我躺会儿。”
“我饿了。”
张国荣突然抬起头,眼神晶亮地看着她,“我好了,我现在也饿了。”
“起吧,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一会儿去吃。”
“不用一会儿。”
“唔……”
电影拍摄已经过半,张国荣越来越入戏,他现在已经连行走坐立的姿态都改了,坐也由原来大大咧咧地叉开腿坐变成坐下来也是紧并双腿。
偶尔入戏程度最深不能及时出戏的时候,他甚至会扭着旦角身段,说起话娇滴滴,笑起来酸溜溜,举手投足间活脱脱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旧戏子。
素馨终于理解世界投影里后世对张国荣的评价:张国荣就是程蝶衣,程蝶衣就是张国荣,戏里,人们分不清程蝶衣和虞姬,戏外,人们分不清张国荣和程蝶衣,他们太过相似,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结局也是如此相似。
素馨不止一次想打断张国荣的这种入戏状态,但她不能,也不会。
素馨不管前世的他如何,今生,有她在,有两个孩子,张国荣的人生早就改变。她相信,入戏再深,他也会回来。
而且,这是张国荣的机遇,《霸王别姬》是他距离神座最近的一次。
素馨想要张国荣活着的时候就成为一个传奇,而不是如前世般去世后才被众人神化。
《霸王别姬》是华语电影的一个巅峰,而“人戏不分”、“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则是《霸王别姬》的灵魂,素馨希望,而且也会帮张国荣凭借《霸王别姬》封帝成神。
除了金棕榈奖,前世他错失的戛纳影帝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素馨也想一起收入囊中。让《霸王别姬》,让张国荣,成为华语电影史上较前世更具影响力,更难以超越的里程碑。
像张国荣这种天生纯善之人,总是抱着热忱之心对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和事。几个月的拍摄,他对剧组的感情极深,与所有工作人员都能相处融洽。
等到《霸王别姬》拍摄结束时,张国荣恋恋不舍,又一次做东请全剧组吃饭,席间难过得忍不住流泪,跟每一个人对饮。
张丰毅来劝他说以后还有相聚的机会,张国荣说:“不同了,以后就算再见,寻不到这份心情了。”
素馨懂他,所以哪怕知他素来不善饮酒也没有多加劝阻,只是提前给他喝了解酒药,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拍完《霸王别姬》,素馨和张国荣回到香港后先去看望了陈百强,他们在北京时就收到了陈百强以酒送服安眠药后昏迷被送往玛丽医院救治的消息,但那时候他们的戏份紧张也没时间回来探望。
陈百强是张国荣最早交到的好朋友之一,现在尽管他们联系少了,但素馨知道他在张国荣的心中还是占了相当一部分分量。
素馨避开众人喂他吃了一颗造化丹,还喂了他些灵泉水,她也只能做这些了,至于其他的就听天由命或者看陈百强自己的了。
素馨和张国荣只在香港停留了两天就直接飞去了英国,两个孩子现在基本上定居英国。
他们从过年后就没怎么和两个孩子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张乾旸生日的时候,两人请假去了英国和孩子庆生,现在都已经到夏天了。
之前因为“谭张争霸”,香港的狗仔无处不在,那时候素馨又正好怀了二胎,张乾旸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们就去了英国生活。现在张乾旸也只有假期会在香港待一段时间。
张乾晖是在英国出生,并且出生后在那里生活了一年多,后来素馨复出,他跟着素馨在香港和大陆生活了一段时间,这次素馨和张国荣来大陆拍戏他又回了英国。
刚到英国没几天,素馨就发现她又双叒叕怀孕了。对于这个孩子她是惊喜的,并不是说前面两个孩子她不期待,只是她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拍完《霸王别姬》后,素馨就发现张国荣偶尔会眼神忧郁,神情恍惚,她知道他这是还没有完全出戏。虽然她相信张国荣靠自己也可以调整过来,但是这个新生命的出现无疑会让这个过程更快速也更顺利。
“素素,给我生个女儿吧。”
“这我可决定不了,宝宝已经在这里了。”
其实从上次怀了张乾晖开始,张国荣就期待是个女儿,只是上次是素馨怀孕后张国荣才提出想要女儿的,这次怀孕完全是意料之外,这两次她都没机会提前吃下孕女丹,所以儿子女儿只能凭天意了。
而且孕女丹也只是提高生女的概率而已,并不一定是生女儿。
一切皆是天意,看来张国荣暂时是没机会见到他前世的小情人儿了。素馨于1993年3月26日在英国伦敦产下第三子,给他取名张乾晔。
素馨在坐月子的时候,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提名名单公布,《霸王别姬》入围戛纳最高奖项金棕榈奖,张国荣也凭借程蝶衣一角入围最佳男主角。
前世,《霸王别姬》成功摘得金棕榈大奖,成为首部获此殊荣的中国影片,但张国荣却以一票之差与戛纳影帝失之交臂。
据说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要分散奖项,评委觉得既然《霸王别姬》已经获得了戛纳电影节的最高荣誉金棕榈大奖,那其他的重要奖项就颁给其他的优秀电影。
笑话,既然是“分蛋糕”,那为什么同样获得金棕榈奖的《钢琴课》还得到了最佳女主角奖。
要知道有一位评委故意给张国荣投了一票最佳女演员奖,就是因为她觉得张国荣在片中的表演胜过了当届戛纳入围的其他女演员。既然如此,为什么张国荣不能得到影帝而那位女演员却能得到影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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