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汤姆把脏了的床单揪下来在地上堆成一团,没有现在去洗的兴致,而是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键入了“Harry Osborn”。最新关于哈利的新闻都是逃狱相关,汤姆向下翻了翻,很快翻到大半年前一条“Oscorp工业新任总裁Harry Osborn致一女子身受重伤,被蜘蛛侠制服并确诊精神疾病暂押至Ravencroft精神病院”。

    新闻配上了哈利被抓捕时的照片,他看上去比昨晚发病的时候情况还差,脸上的皮肤不止出现绿色变异部分,还能看出来相当程度的腐烂,头发也稀疏的快要秃顶。

    汤姆从新闻中大致了解了电光人犀牛人之类的,这些坏蛋竟然都是蜘蛛侠自己解决的,汤姆回忆了一下自己哥哥的小身板,再对比照片上反派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忽然觉得安德鲁着实有点惨。……看吧,做好人就是这么个倒霉结果,还不如像他和威尔一样在灰色地带,选择余地更大,更不会被媒体评论来评论去的。

    想起来威尔,汤姆才意识到家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另一个人的动静,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果然没人,威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可奇了,没任务的时候威尔通常会在家里看彩虹小马宅一整天,一直等到汤姆放学给他带晚饭,怎么这会儿这么勤快。汤姆摇了摇头,不知道威尔在搞什么鬼,回到电脑前继续查他的新闻。

    刷新页面之后一条新弹出的新闻吸引了汤姆的注意力,标题是“惊现不明身份男子和蜘蛛侠举止亲密!”

    汤姆好奇地点了进去。这条新闻配了好几张图,一张是抓拍蜘蛛侠抱着个男人荡在空中,一张是蜘蛛侠和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起站在屋顶,没什么亲密动作,看不出来在做什么。那男人虽然面对着镜头,脸上却戴着一个一看就是商店里买来的制作粗劣的蜘蛛侠头套,和正版蜘蛛侠站在一起对比更加明显……等等。

    这大高个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不正是上次威尔过生日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夹克吗?

    腰上还别着一只彩虹小马!

    汤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怒火中烧。

    该死的威尔,自己还没完全接受帕克兄弟呢,他倒好,可跟着蜘蛛侠去抓人去了!怪不得这几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汤姆在搜索新闻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内德打电话叫他快点去上课,才从电脑前站起身来。

    就在这个时候汤姆的蜘蛛感应突然有了反应,并非以往有生命危险时的警告,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汗毛倒竖的战栗感,汤姆警惕起来,下意识地藏在衣柜后边,盯着窗户的方向——蜘蛛感应告诉他可能的危险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片刻后窗户那里传来了响动,汤姆的蜘蛛足蓄势待发,正要给来人一个先发制人,却见窗户后边伸出来一只苍白纤细的手,小心地把窗子给推开了,接着冒出一个褐发脑袋,他朝房间里张望一番,没有发现汤姆,便两手攀上窗台,试图往里爬。

    吭哧吭哧努力了半晌,来人半个上身终于探了进来,接着跟没力气了似的,挂在窗台上开始喘气。

    汤姆:“……”

    他好久没见过这么弱鸡的人了。

    他从藏身之处走出来,迎着来人惊讶又尴尬地目光走了过去,把哈利给拉了进来。

    “你不是上学去了吗?”哈利被汤姆扶着爬进来还差点在落地的时候摔一跤,满头大汗地坐在椅子上,瞄一眼汤姆,问。

    “我回来看看罪犯先生是不是乖乖待在家。”汤姆没好气地说,“你骗我。”

    哈利眨了眨眼睛,不但没有内疚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我哪儿骗你了?你也没问我是不是逃犯啊。”

    汤姆:“……”

    哈利比汤姆离开的时候更狼狈了一些,脸上的变异痕迹更明显了,头发也乱糟糟的,虽然这都无损于他的美貌,不过汤姆还是递给他了一个梳子。

    哈利好像不太明白汤姆突然给他一个梳子干嘛,不过他还是草草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问:“你能给我一件衣服吗?我身上这身有点显眼。”

    他身上穿的是暗黄色的囚服,虽然一般人可能会把这认作工装,但是一旦被警察看见,可就直接暴露身份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帮你?”汤姆环着胳膊看他,“我已经知道你是逃犯了。”

    “既然你昨晚没有把我扔进医院,我觉得你今天也不会把我扔进警察局的。”哈利打量了汤姆一番,缓缓地说。

    汤姆有点不高兴地抿起嘴,去给哈利找衣服。

    他确实说对了,汤姆不打算把哈利送进警察局,这会给他自己找上麻烦。至于蜘蛛侠么……

    “你得给我讲讲你到底和蜘蛛侠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做决定。”汤姆把一件纯色短袖、外套和运动裤扔给哈利,说,“以及,刚刚你去哪儿了?”

    哈利拿着衣服,脸上露出了微妙的嫌弃神色。

    他以前可是总裁,穿的都是高级定制,而汤姆扔给他的显然是超市甩卖五美元一件的劣质短袖。

    这不能怪汤姆小气。由于不完全受控制的蜘蛛足,他真的很容易弄破衣服,而且他还在生长期,衣服很快就会不合身了,威尔没必要在这上边浪费钱。汤姆有一衣柜的纯色短袖,各种廉价外套,以及男孩时尚杀手,运动裤。

    虽然有点嫌弃,不过哈利实在没资格挑三拣四的。他干脆地脱掉了身上有些脏兮兮的囚服,削瘦的裸/露身体暴露在汤姆面前。他的身上同样有不少绿色的变异皮肤,脊椎比常人的突出不少,一节一节地凸显在他后背上,叫人联想起蜈蚣或者之类的昆虫,但是汤姆不觉得恐怖,也不觉得恶心,只觉得哈利实在是太瘦了。他应该多吃点东西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让哈利在这里等他一会儿,跑去厨房冰箱里拿出来威尔做剩下的煎饼,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又洒了不少枫糖浆,连同一杯水一起端过来给哈利。

    哈利将近一天没吃东西,确实饥肠辘辘,但是他也没想到汤姆会突然想起来给他弄吃的,诧异地看着汤姆端过来的煎饼,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没下毒,吃吧。”汤姆忍不住催促。

    即使真的非常饿了哈利也没有丢掉他的“贵族礼仪”,尽管只是在汤姆逼仄的小房间里吃煎饼,他却好像是在米其林三星里吃牛排一样,只不过挥舞叉子的速度快了好几倍,差点把盘子上残留的枫糖浆都挂干净。吃完煎饼,注意到汤姆注视他的眼神,哈利才感觉到迟来的不好意思:“你不知道监狱里吃的都是什么,我爸都不会吃那种猪食。”

    汤姆:“……”看来这位和他的父亲关系不太好。

    “我昨天去了Osborn大楼,想找点东西,让我的病症缓解一些。”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鳞片,“但是没找到,Osborn大楼被封锁了,我进不去,还差点被抓到。”

    “这东西对你是不是很重要?”汤姆问。他应该知道对一个逃狱的Osborn前任小少爷来说,Osborn大楼是最危险的地方。

    “是的,我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Osborn大楼还在封锁状态,很难相信那些吸血鬼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哈利摇了摇头,盯着汤姆的脸,若有所思。

    注射了蜘蛛毒液之后,蜘蛛基因和遗传病基因像两对势不两立的士兵,在他的身体里互相吞噬争夺地盘,这导致他的病情时好时坏。没有绿魔盔甲的治疗,他只能忍受着病痛,没有办法应对。但是昨晚他明明因为病情的突然发作而晕倒了,以往病情严重到晕倒的程度,他两三天的时间里都会在非常虚弱的状态,但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浑身一身轻松,如果不是身上的鳞片仍然存在,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得那该死的病。

    唯一的解释,似乎就是面前这个男孩。

    哈利很聪明,早晨汤姆的异常表现让他察觉到汤姆或许和安德鲁有某种联系,自己病情的好转,多半也是汤姆的功劳。这也就是为什么哈利潜入Osborn大楼失败之后又拐回来找汤姆,他觉得汤姆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两个人注视着彼此,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念头,汤姆首先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看,连忙移开视线,脸颊红了红。

    “所以,有关蜘蛛侠——”

    汤姆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是内德发过来的短信,告诉他了一个不行的消息:“兄弟,你他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没出席,老师联系了你爸爸,我估计他现在要到处去找你要把你逮回来了。”

    “What the f——”汤姆差点一口脏话喷出来,“我都找不到威尔,老师是怎么联系上威尔的?”

    “我真的得去学校了。”汤姆站起身,有点犯难地看着哈利,“你怎么办?你伪装一下,跟我一起去?”

    “你想让我逃狱第一天就被抓回去吗?”哈利礼貌地问。

    汤姆抓了抓脑袋,还没想出一个靠谱的解决方法,蜘蛛感应和钥匙插/进大门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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