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没过多久,安德鲁和托比就根据小虫发来的坐标到了威尔和汤姆居住地方的楼下。看着破旧的居民楼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有些唏嘘,他们正是从这样的地方走出来的,这些年为了找回弟弟、维护治安、发展事业,两个人也吃了不少苦。

    小虫显示位置的房间窗口正好临着街边,虽然被窗帘遮挡着看不见里边的样子,但是窗户都没关好,敞着可供一人通过的开口,可以看出来里边的主人真是十足粗心,在治安混乱的地方不知道一晚上要被偷几次。安德鲁率先顺着窗口爬了进去,动作悄无声息的和蜘蛛别无二致,房间里非常昏暗,安德鲁小心避开桌子上和地上的所有东西,发现眼睛闪着微弱光线的小虫就在床上枕头边。

    被子下鼓起了一块,连脸都看不见,安德鲁不由得想这个人怎么也不怕被闷死,而且看起来头大的要命。他一手在身前摆出防备的动作,一手缓缓伸过去,掀起了被子的一角——

    ——被子里、枕头上,枕着的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个篮球。

    怪不得从外边看被子底下头的位置会那么大!

    安德鲁明白自己中计了,突然发动的蜘蛛感应让他猛然侧身,“铛”的一声,什么坚硬的东西擦着他的鼻子,猛地击中了墙壁,可以想象要是这一击自己没躲开,恐怕鼻屎都会被打出来。

    与此同时,帕克公司大楼楼下。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伊莎你果然像个小天使一样,或者说是向人间送来温暖的特蕾莎修女——”

    “你知道减轻疼痛的原理吧?我只是把你的痛觉转移到我身上好方便你去办事,但是记住你的伤口并没有好转,所以你要小心不要扯到腹部,否则伤口会更严重的。”伊莎贝尔及时让威尔住了嘴,她是一个和汤姆差不多年纪的红发女孩,同样属于艾伦管理下的青少年变种人之一,被父母遗弃又被艾伦捡回来之后,她几乎是和汤姆一起长大的,几个人之间关系很好。

    她的外表和人类有些差距,从额头中间生长出的一根银白色兽角状的角质层让她看起来像个独角兽少女,而她本人的变种能力就和她的外表一样可爱。

    怪不得威尔会那么喜欢她,威尔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独角兽了。

    “我会小心的。”威尔举起一只手保证,“我可不忍心让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忍受疼痛。”

    事实上被汤姆用酒精粗暴消毒之后又过了这么久,威尔的伤口已经好多了,现在不怎么疼,但是在疼痛转移的过程中,威尔做的任何事牵扯到伤口,疼痛都会由伊莎贝尔承担——虽然这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你完全可以等愈合的好一点再来,帕克公司又不会长腿自己跑掉。”站在一边的少年有些不解地问,他一头红发,年纪比伊莎贝尔大一些,正是白天帮艾伦传话给汤姆的杰克,“怎么这么急?”

    “因为这是一箭双雕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威尔摆了摆手,“总之少点废话,快把我送进去。”

    杰克可以根据设定好的坐标把物品传送过去,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只能传送没有生命的物品,被艾伦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能熟练地传送人类了。

    “我会不会像幻影移形那样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管子里?我要是吐在帕克的桌子上了你可得把自己传进来收拾烂摊子。”威尔摆好姿势,一脸严肃地对杰克说。

    “不会,你只会感觉自己像垃圾一样被撕开,然后重新组装成你这个巨型垃圾。”杰克面无表情地回答,没等威尔说完“你怎么一点都不可爱也没有幽默感”,就发动了能力。

    威尔消失在原地后杰克便守在伊莎贝尔身边,她头上的角微微发出银色光线,让笼罩在柔光下的少女的脸庞像是什么住在树林里的仙子,看起来美极了,杰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同类,此前他一直住在皇后区,没有和伊莎贝尔或者汤姆直接接触过,今晚只是被艾伦通知过来帮威尔的忙,没见识的少年一下给看呆了,傻乎乎的像个没见过女孩子的黄毛小子。

    第二次进这栋大楼,威尔就熟悉多了。夜晚的帕克公司只有几个安保巡逻,摄像头仍在运作,当然还有红外线。威尔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白天来过一次的发现躲开了所有可能会让自己暴露的因素,一直到进入总裁办公室之前都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顶层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会客室和休息区,有必要的话好多天不回家,住在这里都不会有问题。

    但是威尔在外边没有发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当然也不会有人把机密文件随手放在厕所洗手台上,想找到点什么,恐怕还是得进托比的办公室里。

    然而托比的办公室装有感应装置和报警器,威尔也知道自己和楼下的小变种人都实在没有办法躲开这些报警器,所以他只有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在安保赶来之前逃走。

    ————————

    “安德鲁,你还好吗?”托比被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响动吓了一跳,小声问。

    安德鲁整个人贴在天花板的角落,这里光线非常昏暗,人类肉眼不可能看到他的位置,然而不断向这个方向袭来的东西告诉安德鲁:他同样能察觉到自己的位置,就像自己能判断出他异于常人的移动速度和攻击力道一样。

    这不是白天试图混进帕克公司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误会,兄弟。”安德鲁又躲开了汤姆的袭击,试图说点什么让他先冷静下来,然而声音的出现帮助汤姆确定了安德鲁要害的位置,安德鲁几乎没躲过接下来那次针对自己喉咙的攻击,顿时有些被惹毛了。

    片刻的寂静后,汤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格斗技巧并不如这个闯入者——显然除了蜘蛛侠外别无他人——他贴在墙上的身体挪了挪,整个身体都挪向一侧,还伸着脖子,把脑袋留在原来的位置张口轻声问:“你是蜘蛛侠?”

    安德鲁:“……”

    这小男孩看来对蜘蛛侠完全不了解,在安德鲁敏锐的五感和蜘蛛感应下,虽然没法直接用肉眼看到,他仍然能完全确定汤姆的位置。

    蜘蛛脚在汤姆背后张牙舞爪,汤姆没能等到安德鲁的回答,愈发急躁起来。

    窗外还有一个人,他察觉到了。这两个人到自己窗边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汤姆担心的是威尔也在家里,而威尔只是一个有些特殊技巧的退役特种兵,他还受着伤,蜘蛛侠的格斗技巧和力量都超过自己,如果让他们找到威尔,威尔会非常危险。

    他们不是第一次面对危险了,但是蜘蛛侠是他们见过的最强大的对手——如果他和传闻中一样是纽约市民的好朋友,是个天使一般绝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超级英雄,事情倒好说的多。

    就在汤姆跑神的这一瞬间,安德鲁手腕中发射的蛛丝终于击中了他,把汤姆连带他的蜘蛛脚一起拍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

    而汤姆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糟了,要是把墙壁磕坏了,还得花钱修复。

    “冷静一点,好吗,我是蜘蛛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想我只是找错了人。”安德鲁对窗外说,“托比,我没事,你等着我,先不要进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安迪?这是不是白天那个人?”

    “不是。”安德鲁简单地回答,他拿起了床头的小虫,一边向电灯开关走去,一边问,“你从哪儿弄来这个的?是你把它拆开了?”

    汤姆没有说话,只暗暗用力,想把束缚住自己的东西挣开,然而蛛丝的强度太大,蜘蛛腿用尽力气,才能稍微撼动它们一点。

    没有得到回答,安德鲁又问:“你是个变种人?”

    就在安德鲁要打开灯一睹汤姆的真容的时候,门外托比的手机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这警报声是专属的,只有托比的办公室被入侵的时候才会响起来。

    汤姆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安德鲁瞬间冲出了窗户,一把捞起托比,乘着蛛丝远走高飞。

    汤姆:“……”

    他又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把蛛丝挣开,按理说他房间这么大的动静威尔睡成猪也会醒来的,汤姆去威尔房间一看,果然没有人在。

    看来酒精加用力拍伤口对威尔一点震慑力都没有,汤姆怒上心口,用力捶了捶墙壁,把白色墙面上捶出了几个小坑。

    汤姆:“……”

    他连忙返回房间,想看看墙上有没有受损,突然,汤姆眼前猛地亮起了耀眼的灯光,这光线对于同样五感比常人敏锐很多的汤姆来说太过了,他的眼睛被刺激的差不多流下了眼泪,捂着眼睛冲进了房间:“怎么回事?”

    “哇,汤姆,才两天不见你就这么想我,一见我都激动哭了?”

    熟悉的声音戏谑地响了起来,汤姆一愣,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那头显眼的金色头发在灯光下跟一个灯泡似的刺眼,不过汤姆还是盯着他笑了:“嗨艾伦。”

    “发生什么事了?新学校怎么样?”艾伦用力抱了抱汤姆,又拍拍他的后背,“威尔呢?你怎么自己在家?睡觉连窗户都不关?”

    “威尔惹了点麻烦。”提到威尔,汤姆又担心起来,咂了咂嘴,“你怎么突然来了?大半夜的。”

    “我察觉到你需要帮助了。”艾伦拍了拍汤姆的脑袋,“什么麻烦,蜘蛛侠?你还没告诉我你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有人来过?”

    汤姆想起来了艾伦的变种能力,点了点头:“是啊,刚刚来的就是蜘蛛侠。”

    “他来干什么?他伤到你了?”艾伦紧张起来,“我以为已经来的够快了……我还以为他是个英雄,我应该去找杰克帮忙,但是……”

    “实际上……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汤姆耸了耸肩,“如果他认真起来我没法这么活蹦乱跳地站着,他差点就看到我的脸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听到了一个警报声,就离开了。”

    “他们?”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许是他的老板,帕克总裁。说到这个,我在新学校里的假身份就姓帕克。”汤姆有点焦虑地抓了抓头发,“威尔到底去哪儿了,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怕正好害他……”

    艾伦的表情变得心虚起来。

    汤姆:“?”

    艾伦把视线移向一边。

    汤姆立马抓住了艾伦的领子:“怎么回事!”

    “好啦,冷静一点,”艾伦举起手做投降状,“他下午联系我,让我帮他找一个能帮上忙让他潜入某栋建筑的变种人,我就给他推荐了杰克。”

    汤姆用力翻了翻眼睛:“真好,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蜘蛛侠会突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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