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搞得闹闹哄哄倒也没耽误祁曜的好胃口,他把肚子吃了七八成饱才放下筷子。
那头的竞争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鉴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捏着鼻子各退一步,此事容后再议。
在交战双方中,华西骏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哪怕文人集团再不乐意,也得给他个面认真商榷此事。
华西骏望过来,与顾卿云对视着,然后他动作不显地轻点了下头。
顾卿云遥遥朝他举杯。
套中套。主脑默默吐槽。
各方重回酒桌,各自讨论着。华西骏拿着酒杯往祁曜这边走来,萧纪凰察言观色,利落给他倒满了酒。
顾卿云起身,与华西骏共敬了一杯。
“多谢国师。”华西骏轻声道,接着覆杯将酒一饮而尽。
顾卿云仅是淡淡地抿了一口,继而落座。
华西骏笑了笑,知道顾卿云这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他倒没有不悦。转身将杯盏递给严冲,华西骏道:“国师自便,在下不叨扰。”
见顾卿云微微颌首。华西骏一拱手,退走了。
这酒是烈酒,祁曜仅仅是抿了一口就觉得舌尖发麻,喉咙发烫了。加之厅内人多声杂,祁曜听了会墙角觉得事情都在安排中,便也带着两个徒弟走了。
他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却是悄无声息。等到大伙再看客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陈阿秀跟着他走到长廊尽头,忽然停下脚步,有些踟蹰道:“师父。”
“嗯。”祁曜回头看她,疑惑道:“怎么了?”
“我...想去看一下华西骏,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陈阿秀讪讪道。
祁曜偏了下头,没太懂陈阿秀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别误会!我就是顺便想谢一下他今天赠剑之情。”
听她这样解释了,祁曜非常通情达理道:“你去罢。”
得了他的许可,陈阿秀高高兴兴地转过身找华西骏去了,祁曜“哎”了一声。陈阿秀回头来看他,祁曜指了下前边左拐的小路,“他往那边去了。”
“啊,好!”陈阿秀又一惊一乍地蹦了回来,有些傻里傻气地埋头往前跑去。祁曜有些想笑,不过良好职业素养让他绷住了情绪了。
“师父。”
寨子里人本来不多,加之内院的人都在宴上,待陈阿秀跑开后偌大的庭院里竟只剩他和萧纪凰两人了。
“师父为什么总是看她?”萧纪凰站在他身侧轻声问。
少年的声音低哑,却又干脆。祁曜耳朵动了动,有些许的痒。
对于萧纪凰的提问祁曜认真思考了会,回答道:“没有吧,我看你比看阿秀要多一些。”毕竟你才是主角。
顾卿云目光坦荡直视萧纪凰,不遮不掩。
“是吗...?”萧纪凰怔了怔,忽而道:“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祁曜没get到他的点,有些迷茫。
“没什么。”
萧纪凰嘴上说着没什么,唇畔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看着顾卿云微微翕动的长睫毛,心里像有羽毛在搔动,他想自己若有个尾巴,现在肯定在不停的摆动了。
【主脑:主角现在爽度90%】
【祁曜:…我一直想问这个爽度测量的作用是什么?】
【主脑:说明书上写着是为了更好的测量主角心理,便于打破主角的心理防线,拉进距离以便完成任务。】
可能是他现在任务都走得还算流畅,所以还有很多功能不能开发完全吧。祁曜心道。
——
小径那头的陈阿秀终于追上了华西骏。
小花园附近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华西骏来此处是为了去库房取物件,他刻意避开左右便是为了不惊动旁人,倒没料到还有尾巴会跟上他。他闪身,躲进了假山高处的遮掩中。
从梨花树后钻出的姑娘被满地的荆棘泥泞绊了个趔趄,她跌跌撞撞地误入,脸颊还白白净净,睁大的眼睛里奕奕闪着迷茫的光。好像有些茫然怎么走到了这里。
华西骏一时摸不准她是误入了,还是有意跟过来。正迟疑着,陈阿秀便喊起来了。
“华西骏!华西骏!你在这吗?”
见没有人答,她又自顾自得苦恼起来,左寻右找地喃喃自语道:“师父明明是说他来这里了的,难道是我来晚了没追上?”
华西骏心里好笑,见她确实没有恶意,便从假山后施施然走出来了,他说:“你在找我?”
“你当真在这,师父诚不欺我!”陈阿秀的眼睛一亮。
华西骏站在石壁上,他低头看着陈阿秀,忍不住逗弄她:“小子,你知不知道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
见华西骏把她当男孩,陈阿秀索性混不吝道:“那你告诉我该叫你什么,叫大当家?”
华西骏嘴角弯了一下,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他说:“不如就叫我阳骠吧。”
“阳骠?我听师父说过,这是你的字。”陈阿秀道。华西骏见她老神在在的模样,没忍住,弯腰在陈阿秀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人小鬼大,不然你可也唤我一声大哥?”
大哥?陈阿秀撇撇嘴,心道只怕我敢喊你不敢当。
“你是特地来寻我?可是为何事?”
华西骏说到这个,陈阿秀才想起来正事,她将系于腰间的长佩解下来递给了华西骏。
“这是何意?”华西骏接过玉佩左右看了看,看出来了这玉是上好的羊脂玉,还看到了上边的月状的独特花纹,除此外一时半会也没看出个其他什么来。
“这是还礼,还你送的这把剑。”陈阿秀握着剑鞘摆了摆,她又道:“这个玉,挺值钱的,不过你可不能随便典当了,你若有急事就可以拿它去临南城门找城门校尉,那人会帮你解决麻烦。”
华西骏挑了挑眉头。她这样一说,华西骏就猜到了她身份定是不凡,他婉拒道:“剑不过随手相赠,比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这是你贴身……”
“不是,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信物。”陈阿秀急忙打断了他。开玩笑,姑娘的贴身玉佩怎么可能随便赠给男人,这不是污蔑她清白吗。
陈阿秀小声啐了他一口。
华西骏心下好笑,猜想她应当是哪家的小姐,衣食无忧,身份贵重,所以也不知道什么城门校尉,又岂是平常人能一见?
不过他也没有再拂了陈阿秀的好意,将玉佩收入袖袋中。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华西骏说。
“你可以叫我阿秀,师父也是这样叫我的。”
“阿秀?听起来像个小姑娘。”华西骏故意逗她。
陈阿秀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就是姑娘,什么像个姑娘。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陈阿秀看着四周杂草丛生,软鞋底踩在枯草上,心里有点发毛。总觉得这草丛里会有什么蛇啊鼠啊的会钻她脚上,她又抖了抖身子,把身上的落叶抖落。
华西骏顿了顿。笑道:“你还想看看其他好剑吗?”
“当然可以啊。”陈阿秀一边答,一边又觉得浑身有些发痒。
“伸手,我拉你上来。”华西骏朝她伸出手。
“用不着。”陈阿秀一手攀着石壁,双脚一蹬就轻轻松松爬上了假山。
华西骏收回手,心里有点不自觉的微妙失望。但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陈阿秀身上。
陈阿秀把手贴在石壁上,又侧耳听了听,惊讶道:“这里面有东西?”
“想看吗?”
他伸手在石壁缝摸索着,接着又从腰间取下一块薄片般的东西,在石壁间轻轻划着上下拨动,不一会陈阿秀就听到了轻轻的“咯噔”的响声。
石壁门开了。
“进来吧。”华西骏推开石壁,露出了黑黢黢的洞口。
陈阿秀往里看了看。
“怕吗?”华西骏先往里头走,又回头看陈阿秀。陈阿秀扒在石壁上的手动了动,一块石块掉落在地,咕噜了一声。华西骏自然听到了陈阿秀的小动作,他没揭露她。陈阿秀则揉了揉鼻子,踏步往里走去,“不就是一个密道吗?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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