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议长靠近,两个人呼吸都可以感受到。
林谦身上很烫,不同于白芨素日的温热,有时候甚至发凉,她不喝酒的时候身上就很暖,喝了酒之后简直像是一团火。
她能闻到那些近乎于扫兴的酒味,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可见林谦的酒量有多差。
但白芨阁下误解了,就误解的彻底。
她再次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实在不明白到底哪里吸引了林谦。
白芨用手指擦了擦林谦的手腕。
林谦身上总有伤,这里却是柔滑细腻的。
手腕白皙,皮肤下的血管泛着青紫色,脆弱的反复一捏就断。
白芨的视线沉了下来。
林谦因为被白芨卡在椅子上不是很舒服,仰头道:“干什么?”
白芨笑了。
不止一个人把枪快。
白议长拿注射器的速度也很快。
一针扎下去。
要不是对方是白芨,林谦早就推开她,或者开枪了。
但是眼前这位现在尚算自己的上司,她不管出于什么角度,都是没资格向她开枪的。
林谦喝多了之后情绪不加掩饰,虽然她清醒的时候也不怎么知道掩饰情绪,她疼的冷汗都落下来了。
“我就,”她清醒了不少,“说了您一句,您至于吗?”
“您要是不喜欢,”林谦深吸了一口气,眼见着白芨把这管冰凉冰凉的抑制剂打在自己身上,而且注射位置不是手臂,是手腕,“您说回来也行。”
白芨拔出针。
林谦吐了一大口气,脸都白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白芨说:“我只是害怕,你这样的状态影响工作?”
她起身,留林谦一个人在椅子上喘的像是没了半条命。
“我这辈子都接受不了这玩意。”林谦道。
她现在右臂完全没有知觉。
“你在博物馆内怎么办?”白芨问。
林谦用手指擦过嘴唇,暧昧地笑了一下。
白芨很想再给她打一支。
林谦补充道:“当然是忍着,博物馆内有明文规定,工作人员之间不能发生任何关系,原理和在公司老板不让有办公室恋情差不多,和犯人?那更别想了,自愿算假公济私,不自愿是强-奸,都犯法,”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要上军事法庭的。”
“博物馆内没有抑制剂?”白芨问。
“太疼了。”林谦说。
白芨轻笑一声,对于林谦的说辞显然不相信。
“我不喜欢打针。”林谦皱眉道:“我不喜欢一切能让我联想到医院的东西。”
“为什么?”
林谦用手虚晃着在腹部比划了一下,道:“因为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总是打针,去的又是一家医院。我不喜欢那个医生,我哭了也没有给我糖。”
林谦说的话和她的动作不是一回事,白芨正想再问下去,林谦一下子起来了,道:“活着吗?”
没人回答。
林谦掰开宴滟的嘴,发现里面都是黑血。
“她牙里有毒。”林谦道:“我忘把她嘴堵上了。”
白芨道:“抱歉。”
林谦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道:“因为您,我也体会了一把被追杀的滋味。”
“这样的待遇都是您这样的级别才有,”她手特别哥俩好地按上白芨的肩膀,道:“没想到我也能体会一次。”
白芨看着尸体不语。
要杀她的话,这些人太多了。
她偏头看林谦,笑了笑。
林谦这个人,说话可信度太低。
但是总有人愿意相信,前赴后继,永不后悔。
“尸体怎么办?”白芨道。
“我没处理过现场,”林谦道:“审讯室内都可以直接焚尸,火一烧很方便,根本不需要我。”
白芨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干这样的事情吗?”
“难道我就像个后勤吗?”林谦问。
两个人对着尸体,无言。
“让您的人来处理不行吗?”林谦道。
白芨闻言道:“你要是知道什么,能不能装着不知道?”
“为什么?”
“这样我真的忍不住杀了你,”白芨道:“聪明太过而地位低下的人总活不久。”
“我没有,”林谦道:“我要是真聪明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既然知道说出来蠢为什么还要说?”
林谦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我真诚吧。”
白芨看她。
林谦道:“我认真的。”
白芨无话可说。
林谦捡起被白芨扔到地上的另一支抑制剂。
她的动作很轻。
白芨因为专注地看着尸体根本没发现。
但在林谦举起抑制剂的时候她回头了。
林谦眼疾手快地把抑制剂收起来。
两个太近了,近到鼻梁恰到好处地相撞。
刚刚受过化学伤害又马上承受了物理伤害的林谦捂着鼻子,眼眶都疼红了。
“你干什么?”白芨咬牙切齿道:“离我那么近?”
林谦闷声说:“可能我想验证一下,您那么高的鼻梁是不是真的吧。”
这不是有病还能是什么?
林谦揉着鼻子,站在那快要哭了。
白芨觉得自己才是受了无妄之灾的那个,她现在眼前都发黑。
林谦揉了半天,神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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