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降六

    神降六

    百.家.乐的玩法是使用三到八副扑克牌，一般会使用八副牌，每副52张纸牌，洗在一起，置于发牌盒中，由荷官——即发牌员从其中分发。庄家和闲家手中的两张牌总点数为9或接近9的玩家胜。

    ACE的扑克牌被算作1点；从2到9的扑克牌依点数不变，均依照其显示的点数计算；10、J、Q及K的扑克牌则被算作零点，有些赌场以10点计算。当所有牌的点数总和超过9时，则取总数中的个位。举个例子，一个8和一个9的牌点大小为7点，即8加9等于17，取个位数7作为最终结果。因为百.家.乐中只计算扑克牌的个位数值，因此可能的最大点数为9点，如一个4和一个5，4加5等于9；最少则为0点，如一个10和一个Q，0加0等于0，亦或者是10加10等于20，只取个位数0作为最终结果。

    一般来说，会出现庄家连胜后闲家连胜的情况，偶尔会出现庄一胜闲一胜的情况，或者庄一胜闲两胜等这种特殊的单跳，所以老手看到庄家胜出后都会选择将筹码压在庄家身上，直到闲家胜。

    现在已经庄家已经十一把连胜了，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把很有可能是闲家胜，但只要下一把依旧是庄家胜，他们就不会把筹码压在闲家身上。

    只有少数想赌赌运气的会把筹码下在闲家身上。

    牌桌上坐着的人已经在这里蹲了很多轮了，只要一直压庄，他们就能赢。

    顾楠的记忆力很好，她在巡视的时候已经把重点需要观察的桌子的玩家记了个大概，现在这个桌子的玩家多了三个生面孔，而且这么巧，这一把，他们都压了闲家。

    三个人都是老千是不可能的，那就显得太蠢了，应该只有一个是老千，而且他肯定有同伙押的是庄家。这个押庄家的同伙一定是在这里坐了一段时间了，不然一定会让人起疑。

    发牌员依次将四张牌分发到庄家和闲家。把发给闲家的两张牌翻起来的是生面孔的其中一个，把发给庄家的牌翻起来的是坐在这里很久的一个玩家，他将牌按在桌上，掀起一条边，拇指压着牌的边缘，一点一点、慢慢往旁边挪动。

    被翻开的其中一张牌是3。

    闲家已经把两张牌都开出来了，一张K一张6，合计6点。

    庄家的翻牌人叹了口气，生气地将牌翻了过来扔在了桌上，站起身离开位置，“不玩了！”

    是一张Ace。

    庄家4点，一张3一张Ace。

    顾楠勾了勾唇，对着微型耳麦说了几句话，十几秒后呼啦啦冲出来一群人，一看就是混混，把还坐在赌桌前玩的两个人脑袋按在了赌桌上。

    “妈的，出老千，没死过是不是？”混混把人脑袋按在桌上后不忘叫嚣一下。

    “我……没有……”被按住的人拼死挣扎，但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抵不过三个男人的力量，只能被按在桌子上不能动弹。

    另一个被按住的人也辩解道：“我真的没有出老千，大佬们，你们信我！”

    “不信……”另一个男人大喊，“不信你们搜我身！”

    十□□岁的少年混混们也不含糊，把他们衣服裤子扒了个精光，不过确实一张扑克牌都没搜出来。

    “看到了吧！”男人顿时理直气壮了，“我什么都没干，扑克牌也没藏，你们凭什么诬赖我出老千！”

    混混们有点懵，面面相觑，现在这个状况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老大喊他们出来抓人，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一个穿着灰色长袖的。

    不过他们也不敢随便放人，拿着对讲机和对面的人讲话。

    “老大，身上没搜出来有东西啊？怎么办？”

    顾楠听到耳机里传来男人有些严肃并且急切的声音，“怎么回事？你有证据证明他们出老千？”

    顾楠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一条腿微微弯曲，整个人懒洋洋的。

    因为这个动静，许多人都转过头看这里的情况，都充满着好奇。有些见多了抓老千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看了一眼见是把老千抓到了，便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赌桌上，还是自己的钱比较重要。

    顾楠看着两个理直气壮的男人开始嚣张地让人喊经理过来，她对着耳麦轻轻说了一句，“赌桌下面。”

    混混们收到指令，其中两个弯下身查看赌桌，看到了被黏在下面的好几张扑克牌。

    混混开口道：“你怎么解释？”

    男人眼神只是闪了一下，但依旧理直气壮，“谁知道这是谁黏在上面的？反正不是我，你们可不能随随便便冤枉人。”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这种非法运营小赌场的监控摄像头，虽然不至于是电影的蓝光画质，但也不差，把他把手放在桌子底下的动作拍得一清二楚，手里的扑克牌露出了一个角。

    “……”被押到监控室的两个男人看完全程后，吓得转身就跑，然而怎么可能跑掉，两人被抓了回来，混混们对着他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后来这两人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地被扔了出去。

    顾楠再次回到了办公室，不过这次是被请回去的。

    男人脸上没了之前的猥琐之色，多了几分恭敬，脸上挂着笑，非常热情地请顾楠坐下，“小姑娘，贵姓？”

    顾楠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软沙发上，“姓古，古代的古，单名男，男人的男，家里人重男轻女。”

    男人一脸“我了解”的神情，也没多问，“我姓廖，廖智，智慧的智。也难怪你小小年纪就出来混，想必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吧？这样，既然你的能力这么突出，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一个月两万，一天工作九小时，轮值早中晚班，没有合同，你看如何？”

    顾楠想了想学校的课，如果可以轮值也是不错的，“就是如果没空可以调班是吧？”

    廖智点了点头，“提前跟我说就好，我提前安排。”

    顾楠觉得没问题，“成交。”

    “还有，小古啊，”谈成后廖智对顾楠的称呼都变了，“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些人出老千？”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人出老千去查了监控，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这放在桌子下只有一秒的手有什么问题，而且速度奇快，他们还把视频慢放才看到的。

    顾楠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弱智，但是出于对方是金主的面子上，没有把自己的鄙夷之情表现得特别明显，“两只眼睛看的。”

    ……行吧，他这种凡人可能确实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他这种凡人就安安稳稳赚着大钱玩着女人，这辈子就这么潇洒地过下去吧。

    赌博这种高难度的东西，就让那些人傻钱多的人去玩吧，他们越给他送钱他越开心。

    顾楠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她走到电梯口，看到了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的钱艳艳，这人时时刻刻都顶着无懈可击的妆容，搭配着完美的服饰，笔直高贵地站着。

    钱艳艳本身就高，一七二的身高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看着身高只有一六三瘦瘦小小的顾楠，只能俯视。

    今早果然不是她的错觉，顾楠身上没有了那种对世界充满绝望的戾气，也不像以往那样阴沉着一张脸，对周围的人都充满着戒备，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现在的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张脸本来就不算丑，勉强能和好看沾得上边，没有表情的时候有些无辜，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气质也不同了，有些懒，有些散漫，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痞气。

    顾楠本来低头玩着手机，感受到了身旁人对自己的注视，微微一抬头，歪着脑袋勾着笑，“怎么，第一次发现我这么好看？”

    对，就是这种漫不经心中透出来的痞气。

    不是那种失恋之后自暴自弃的戾气，而是里里外外透着一种对生活充满好奇却又带着玩乐心态的痞气。

    钱艳艳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兴趣深究她的转变，只不过这样的顾楠确实勾起了她的一点点兴趣，“你身上混着一堆廉价的味道，熏着我了。”

    是廉价的香烟，有些呛人。

    “哦，”顾楠懒懒应了声，“等我有钱买香水的时候我会记得往身上喷。”

    两人进了电梯，然后在各自的家门前站住。

    指纹锁解锁的响声以及钥匙开锁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女生分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楠把门关上，觉得等发工资了得换个指纹锁，忘记带钥匙就尴尬了。

    *

    顾楠一觉睡到了十二点，一夜无梦，睡得很是香甜。

    今天是拿书的日子，她简单给自己做了个午饭，吃完后挑了一个比较大的帆布袋就出门了。

    班群里发了关于拿书的信息，男生去男班长宿舍，女生去女班长宿舍。

    顾楠走在校园大路上的时候，一辆黑色利宾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前行驶着，擦着顾楠驶了过去。

    利宾是豪车，百万起步。

    这辆车顾楠很熟悉，是赵春倪的专属轿车，车牌号都是非常嚣张的666。

    同样是富家女，赵春倪从名字到妆容到搭配都透露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就像一个乡下人非要装高素质有钱人。

    跟钱艳艳比，顾楠决定投钱艳艳一票。

    顾楠到班长宿舍拿完书，班长虽然知道顾楠这人不好相处，也听说了她们宿舍的一些事，加上这还没开学呢她们寝室就闹了个全寝室楼皆知的大撕逼，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顺嘴问了一句，“你不住宿舍啦？”

    “嗯，”顾楠一边把书装进帆布袋，一边应道，“自己一个人住着舒服，再说，校园网真的抢不到课。”

    “班长辛苦啦。”

    班长看着潇洒离开的顾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哪里呢？

    同在寝室里的舍友首先发出疑问：“那是顾楠？”

    “那个传闻中的顾楠？”

    “不喜言语脸色阴沉的顾楠？”

    “听说不爱打交道也不爱跟人说话？”

    舍友认真地看着班长：“她刚刚跟你聊天了，还说你辛苦了。”

    班长被舍友的连环问话问得有些懵，一时半刻没能反应过来，然后在这一系列问题被指出来后后知后觉。

    顾楠变了。

    还……莫名有点小帅。

    班长本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此时也忍不住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敲着字，问着同班的好友：“顾楠被甩的事，你知道多少？”

    消息发过去后在等待的过程中又拉着室友开始扯淡：“你对顾楠了解多少？你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讨论顾楠被甩的事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被甩之后反而变帅了？”

    室友八卦的心瞬间被点燃，热情地加入了讨论，“我听说……”

    顾楠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她提着一大堆书下楼，遇到了上下楼梯的学生。大家看到她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毕竟那天她们宿舍的撕逼大瓜基本上整栋宿舍的人都吃了，并且这个消息还在不断扩散着，热度仅次于她被甩。

    她没在意那些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淡定地下楼。

    顾楠决定在回去前买杯奶茶，就去了最近的一家奶茶店。奶茶店的生意从开门营业后就一直火爆到打烊，现在前台还排着一条长队。

    她时间很充裕，今天是中班，下午四点开始上班，买杯奶茶再回去时间来得及，便排在了队伍后面。

    三三两两的学生进进出出，有一桌子男生也站了起来要离开。

    顾楠就那么一抬眼，看到了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男生干干净净生得特别好看，五官分明，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慵懒散漫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垂首，眼睑微微下垂，身边的人都在叽叽喳喳笑笑闹闹，就他静静站在一边，偶尔扬起一抹懒洋洋的笑，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又不说话了。

    他的话虽然不多，可身边的人看起来都特别听他的话，就像是这群人的老大，周围的小弟都唯马首是瞻。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似乎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其他人都笑得很大声，浑身都透着一股懒劲的男生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似乎感受到了一道视线正粘着在自己身上，他缓缓转头，淡漠的眸子对上了顾楠璀璨晶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