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特调处就拜托你了。”沈巍朝阿秋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转身想要离开,阿秋放下手中的书,满脸无奈:“你明明都料到地星是个什么情况了,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沈巍的手逐渐收紧:“我不能丢下他们,这是我的责任。”阿秋扶额,沈巍这个人成也责任,败也责任,她真希望他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走吧,早点回来就好。”
沈巍的离开,意味着他们与夜尊的战争正式打响,特调处进入高度警戒状态,一直漏洞百出的林静,卧底的身份终被揭露,赵云澜一改往日的大度,态度坚决地遣返林静,可怜林静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双眼红透,也没能改变赵云澜的主意。
赵云澜的绝情,刺痛了祝红,她是不是连伙伴的身份都不能奢求:“赵云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告诉你,林静要是走的话,我也走。”
赵云澜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沈巍生死不知,夜尊虎视眈眈,海星鉴也在不断施压,现在的他真的是举步维艰:“随便你。”
轻飘飘一句话,让祝红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赵云澜,你好样的!”
缩在角落里的阿秋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特调处,无语望天,这平时也都算人中龙凤,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不靠谱,三六一副“我早就猜到”的姿态:“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省心吗?遇到我是你的福气。”
阿秋翻了个白眼,五十步笑百步也好意思,现在的特调处是内忧外患层出不穷,偏偏还都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问题,这让已经习惯了简单粗暴的阿秋甚是苦恼。
高大的树木遮蔽了阳光,浓重的雾气让人辨不清方向,阿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密林中行走,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她一个人的呼吸声,擦了擦额头的汗,阿秋扶着树干大喘气,红姐 应该挺想回家的吧,不然怎么会梦到这潮湿又闷热的热带雨林,等她出去了,一定要给老赵建议一下,多给红姐几天探亲假。
祝红被魇公子攻击,困在梦中昏迷不醒,阿秋和赵云澜一起入她的梦,想把她唤醒,结果,一进梦,他俩就失散了,阿秋在这片森林里兜兜转转,因为在梦里,能量没法用,三六也失联了,进不得,出不去,处境很是糟心。
“啪嚓”一声脆响,阿秋闻声低头,她好像踩坏了什么东西,刻意削尖的木条被草绳缠作一堆,上面欲盖弥彰地铺了一层树叶,一看就是有人特意制作的陷阱,阿秋瞬间兴奋起来,走了半天终于有人的痕迹了,不愧是亚兽族,这古朴的捕猎手法。
环顾四周,终于在一棵大树后面发现了一截黑色衣角,轻手轻脚地靠近,刚到大树旁,一道寒光闪过,阿秋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并十分顺手地将人丢了出去。
对方也是个有骨气的,撞到了树干也只是闷哼一声,接着迅速爬起,摆出防御的姿态,阿秋定睛一看,竟是个半大的孩子,看身形顶多十岁,她就说力道怎么这么小嘛,幸好她没有用全力,不然肯定不死也是半残了,伤害蛇族的幼苗,弄不好可是会挑起种族战争的。
举起双手,露出充满善意的微笑,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阿秋慢慢靠近小孩:“你没事吧,姐姐不是故意的。”
男孩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冲她扬了扬手里兽骨磨成的小刀:“你别过来!”
阿秋放软声音,一双眼睛眨呀眨:“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小蛇吧,别怕,我和你姐姐是朋友。”虽说红姐看起来很成熟,但岁数也不大,应该是姐姐没错吧。
男孩皱起眉,满脸嫌恶:“谁是蛇那种软趴趴,没骨气的低等生物啊,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
这么讨厌蛇,不是蛇族,那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阿秋蒙了,不是蛇族的聚居地的话,为什么会在红姐的梦里出现:“那小弟弟,能不能告诉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呢?”
努力扯出最温柔无害的笑容,阿秋觉得脸都快抽筋了,男孩从戒备变成满脸鄙视:“真蠢,连反抗团的领地都不知道,还敢擅闯。”
第一次被人说蠢,对方还是个小屁孩的阿秋,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反抗团,很有名吗?”
男孩直直地盯着她,像看一个死物:“在这里像你这样干净的女人是不允许存在的。”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这个小鬼是在吓唬她吗,还挺那么回事的,阿秋双手抱胸:“是吗,不要我这种干净的女人,那为什么要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
男孩有些恼怒,挥了挥手中的骨刀:“我有用,我会布置陷阱,会打猎,等长大了,还能杀人……”话音未落,就被阿秋一个暴栗砸了头:“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杀人,就你设计的陷阱,连抓只鸟都费劲吧。”
男孩抱着脑袋,蹲下身,神色痛苦:“不是的,我真的不是废物,求求你,不要丢下我。”阿秋慌了,跟着蹲了下来,这小孩也忒脆弱了吧:“喂,你清醒一点,没有人丢下你。”
突然男孩晕倒在阿秋怀里,刚要推开他的阿秋,看见了满脸泪痕,手上的动作一顿,哭成这样,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红姐这做的什么梦啊。
阿秋无语地看着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蹭的男孩,要不是他年纪还太小,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趁机占便宜了:“醒了就睁眼吧,我腿麻了。”
男孩的睫毛如展翅欲飞的黑蝶颤了两下,终究还是分了开来,阿秋从他黝黑的眸子里竟读出了依依不舍的意味:“你委屈什么,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呢。”
男孩慢吞吞地从她怀里退出来,嘟着嘴颇有些卖萌的嫌疑:“抱歉,但你的怀里真的很温暖,就像哥哥的一样。”这孩子真是三句话不离哥啊。
“那你哥哥呢?”男孩的神色黯淡下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阿秋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坏事,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直是她的优秀品质:“你一直在说你的哥哥,可你的样子不像是有哥哥照顾的。”
“我也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可他们都说,哥哥把我抛弃了。”仿佛犯了什么大错,男孩使劲地□□着自己的衣角,将他和哥哥从相依为命,到意外失散,再到独自一人,艰难求生的故事娓娓道来。
阿秋托着腮,听得十分认真,好一个痴痴等待哥哥的好弟弟啊:“你真的吃了不少的苦呢。”破旧的衣衫根本就遮不住他那满身的伤痕,坚强的小奶狗啊,最是让人心疼。
男孩的眼睛迎着月光,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姐姐,你对我真好,你留下来,陪我等哥哥好不好?”稚嫩的童音,蛊惑意味十足,阿秋觉得似曾相识。
阿秋拍了拍脑袋,迷迷糊糊地低下头,男孩挪到她身边冲她的耳朵吹气:“好不好嘛,姐姐。”蠢女人,竟然吃软不吃硬。
伸出食指,戳上男孩得脑门,将他推远的同时慢慢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像独立生存了这么久的人,怎么,我长了一张善良的脸吗,让你这么信任,还是你觉得我很傻啊?”虽然故事很动听,表演得也很真挚,但是她还真没那么好糊弄。
男孩故作天真地歪了歪头,眨巴着大眼睛:“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阿秋惋惜,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阿秋捏紧拳头,笑得邪气肆意:“你不需要听懂,不管你是谁,我已经确定这不是红姐的梦境了,因为,你真的太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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