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想要你这样的儿子,浪费粮食。”叶二姑没好气道。
叶小雨赶紧打圆场,“小焱,你可以放假了让你哥带你过来玩。”
“好吧,谁让我妈这么舍不得我这个可爱的儿子呢,我只有勉为其难的留下来了。小雨姐,你有什么好吃的要留给我呀,我放假了过去吃。”王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把叶小雨逗笑了。
热闹过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只是叶爸叶妈和叶大哥出门的时候村里的人都热情地向她们打招呼。
录取通知书既然来了,叶爸就去单位和单位签了合同,读书期间单位工资照发,毕业后回原单位。这期间工龄按照在校学习的时间继续计算为连续工龄。叶爸把户口迁移证,粮油关系转移证以及商品关系,这些证明也在单位办好,省得以后再跑一趟。
叶妈和叶大哥他们的倒还好办,只要去村长那办就行了。
“他三叔,你去找人帮个忙,李白莲她可能跑了。”叶小雨他们正在商量去B城后怎么能够赚点钱,那边花销大,又没有地里的产出补贴。虽然工资照发,可奖金,津贴是没了,他们还想在那边买房安家,没点钱怎么买。大伯母这句话,在大家心里炸开了锅。
“大嫂,李白莲真走了,你怎么发现的?”叶爸担心这是个误会。
“他三叔,今天我去大树他们屋外叫她,一直没人答应,我就感觉不对劲,推开门一看,她的私人物品都没了,我这才发现不对劲的。他三叔,你快叫人一起去把她找回来,我孙子不能没有妈呀。”大伯母很着急地道。
“大嫂,你别慌,我这就去找人帮忙。”叶爸说完就出去找人了。
叶爸去了村长家,让村长帮忙找了几个脚程好的壮劳力,出了村子后先去了公社,向叶大伯和叶大树说了下情况。叶大伯他俩哪里还能坐得住,赶紧向单位请了假,跟着一起去找人。
他们先去了公社到县里的汽车站,各自分开去问有没有人看到李白莲。可是,现在是很多知青在高考过后没能考上大学,都想通过招工回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多知青都在这时候回城。李白莲的这些特征在好多知青上都能找到,汽车站的人不认识李白莲,况且这么多人谁能记得清,只能继续往县里去。还好叶爸是铁路部门的员工,就让帮忙查查是不是有个叫李白莲的买了票,可查了之后没有。这年代又没有身份证,火车票又不是实名制,如果存心要躲,是找不到人的。
众人只能先回去了,这些人能够跟着帮忙已经是人情了,再找下去是不行了。
叶大树很颓废,他对白莲还不够好吗,什么都不让他干,千依百顺,她去高考也同意,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叶成军有点不安。
“你妈妈去你外婆家了,隔一阵子就会回家。”叶大树强自打起精神道。
“走,去屋里,我们爷俩一起睡一会儿。”叶大树一把抱起叶成军往屋里走去。
屋里李白莲的私人物品已经没有了,感觉空荡荡的,一如叶大树现在的心情。叶大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打开李白莲平时放钱和票的抽屉,也是空荡荡的。呵,李白莲够可以的呀,一点东西也不够他爷俩留。
叶大树将叶成军放在他胸口,躺在床上,想起这几年和李白莲的日子,感觉像一场梦,要不是有叶成军在,他快真的以为他就做了一场梦,只不过现在梦醒了。
生活还是继续向前,可是,叶大树明显感觉不一样了,他去单位经常碰到一些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一过去他们就停下来,不再说话,他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说他叶大树没用,管不住媳妇,让媳妇跑了。他其实是有感觉的,在李白莲想尽办法要高考的时候,可他想要证明些什么,可惜,他输了。他认输,以后再也不会被感情左右了。
叶家气氛最近很低迷,叶爸觉得这样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做点其他的。于是他带着叶小雨兄妹三人和叶妈一起去市里看望外公外婆。
吴家住在市zf家属院内,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这是吴父升了副处之后分的房子,吴家自从叶妈被下乡之后就尽量低调起来,平时也就去邮局给叶妈邮寄一些东西。自从政策放开了,吴父就给叶爸打电话让带他的外孙子外孙女去家里认认门。
叶小雨她们一行人在家属院外面被拦住了,“李叔叔,我是吴莲,我带着我男人和孩子们回来看看爸妈。”叶妈解释道。
“是小莲呀,你都好长时间没回来啦。这次能呆多久?”说着给她们放行。
“李叔叔,我就呆几天,过一段时间我要去B城上学,这是我男人,叶国安,这是我大儿子,叶大东,小儿子,叶大北,小女儿,叶小雨,来,叫李爷爷。”叶妈向李叔叔介绍道,还让叶小雨她们叫人。
“李爷爷好!”叶小雨她们齐声叫道。
“哎,好好好。小莲,你考上大学啦?”他可没错过这个重要信息。
“嗯,考上了B城师范大学,以后毕业了当个老师教书育人,国安他考上了B方交通大学,大东考上的是B城人民大学。”叶妈说道,她故意说的这么详细的,这么久没回来,不要被当成了打秋风的。
“恭喜你了小莲。”
“嗯,谢谢李叔叔,我先回我妈那儿了。”说着向李叔叔告辞。
“李叔,刚那人谁呀,你怎么放进来了?”门位处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小芳呀,是小莲,吴家那个,她带着她男人和孩子回来看望老吴他们。她和她男人都很厉害……”把叶妈的情况说了下,老了,就喜欢别人听他唠叨几句。
“砰砰砰”
“谁呀?”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老太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穿得很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阿莲,你这个死妮子,你总算回来了。”声音由刚才的疑惑,到惊喜,再到哽咽,道尽了这几年的心酸历程。
“阿莲回来啦!”一个老头从里面疾步走出来。
“快进来!”吴母说着把门打开,让叶小雨她们进去,然后才关上门。
“这是小雨吧,我是你外婆。”吴母看到叶小雨就把她拉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她,说着又拉着叶大哥叶二哥一阵猛瞧,最后才看了看叶爸。
叶爸……
他就知道,虽然他们同意了这门婚事,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没办法,结婚的时候没被刁难,现在补回来呗。
“国安,过来我们俩谈谈。”吴父把叶爸叫了过去。
“嗯。爸”叶爸赶忙走了过去。
“阿莲,你瘦了,手也糙了。”吴母细细地摩挲了下叶妈的手指,不是滋味道。她娇养的闺女是受了多少的苦才变成这样的,手上都起茧子了。
“妈,不累。”叶妈安慰道。怎么不累呢,刚开始那段时间,手上逗被磨起了泡,可第二天仍然得上工,怎么办呢。把泡用针戳破,挤出里面的脓水,第二天可以继续劳作,然后又起泡,再挑破,一直重复,直到手上起了茧,才不会起泡。
后来和叶爸自由恋爱结婚后,叶爸心疼她,没让她天天去上工,不上工是不可能的,只能挑轻省的活干,就这样手上的茧子也一直没消,吴母可不就心疼了吗。
“姐,你回来啦。”说着从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大弟,我回来了。”叶妈回到,然后给叶小雨她们互相介绍了下。
“妈,我听李叔说我姐她们回来啦?”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进来了,“咔”门被打开了。
“小弟,我回来了,这是你外甥外甥女。”又向吴二舅舅介绍了下。
“国安,你怎么想的?”吴父问道。
“爸,我和阿莲,大树都考上了B城的大学。我以后会回原单位,阿莲回来去教书。”叶爸中规中矩道。
“都考上了?”吴父惊讶道。这一年高考录取率极低,只录取了27万多的考生,分到全国各地那是更少了,像这种一家考上了三个的也不多,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想去关注这个,要不是别人提及,谁会知道。吴父事先不知道他们会参加高考,叶爸他们也不好说,万一没考上,那乐子就大了。
“嗯,我们以后一家都去B城了。”叶爸回到。
“那你以后还不是要回来工作?”吴父问道。
“是的。”
“嗯,你们钱够不够,准备去B城租房?待会儿拿点钱走,租别人的房子总是用着不顺手。”吴父直接道。
“爸,不用,我们的钱还够,先租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去找找门路,赚点钱的。”叶爸拒绝,他要是拿了钱,他成啥了。
吴父也不在劝,男人都爱面子,他知道的,叶爸这人也好强,要不然伤了自尊这可咋好,过几天走的时候让她妈给阿莲塞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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