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沿者冰凉的刀身摩擦,蓝染垂着眼帘,专注于手上的作业。注入不多不少适量的灵力,修补因密集战斗而出现的些微破损。
浅浅的柔光从指尖散发,集中于一点,治疗效果稳定发挥,蓝染的灵力治愈了带伤的付丧神,被利刃划破的皮肤愈合,破掉的衣服也神奇地恢复如初。
“嗯……”
抚摸刀身的手一顿,蓝染仿若未觉地继续进行疗伤动作。
压切长谷部抿唇,他戴着白手套一尘不染的手缓缓上移,不自觉地揪住胸口的衣料。情感真挚执着的眼始终凝视面前的主人,那双不容半分虚假的瞳孔清晰映着褐发男子的身影。
他将蓝染视作生命中不可缺失的重量,对方的存在支撑着他,这样的形容绝非夸大。
再忙也会有闲下来的时候,空余时间免不了胡思乱想。压切长谷部其实是振缺乏安全感的刀,历史上他被织田信长赠予连家臣都不是的人,导致他很长的时间都无法正视过去引以为傲的‘压切’之名。
他在乎着织田信长,却又无法控制怨怼的心情。织田信长让压切长谷部理解了,就算作为一把武器再优秀再锋利,还是会被送给别人,并非不能以他物取代。
虽然之后化解了这个卡在心头的结,但并未找回匮乏的安全感。
他谨记蓝染曾当面告诉他的话。
“压切,我不需要一振被过去束缚的刀。”
他的主人近乎冷酷地撕开他紧抓的外壳,暴露软弱的内里。
“偶尔回忆往昔当然可以,我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但是你的情况你自己知道,真的只是回忆而已?”
蓝染的目光平静,没有一丝审视之后所产生的不满,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压切长谷部惶恐的想要证明自己,但在直白的言语没前说不出一句辩解之词。
察觉压切长谷部难以掩饰害怕失去的恐惧,蓝染结束大喘气说出他的决定。
“压切,我会送你去修行。”
压切长谷部迫切的前倾,他挪动跪在榻榻米上的膝盖,“主人!请您再给——”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自己还要价值,哪怕是纯粹利用也行,无论是什么要求都会尽力达成,只求您——
不要赶我走。
压切长谷部就像被尽忠的主君抛弃,露出悲恸的神情。
“别急,听我说完。”蓝染抬手示意压切长谷部不要激动,“希望你能透过这次的修行解决一直困扰你的问题,意志方面的境界升华,心灵才会随之成长。”
“我等着,期待看见焕然一新的你回来。”
之后,感觉自己的问题让主人费心,感动不已的压切长谷部朝蓝染深深一鞠躬,乖乖被送去修行了。
极化回归的他,确实达到焕然一新的标准,外表方面服装更精致了,内在则是心灵成长带动气势整振刀不可同日而语。他不再迷惘,心志抑是更加坚毅。
感觉不大对劲已然晚了,对刀而言较为私密的地方突然被触碰,压切长谷部身躯一震,脸色爆红说话不利索。
“主、主人……”
“嗯?”蓝染随意应道,手指沿者刀身滑至刀柄连结的部位,轻抚细小的划痕,拭去不易被察觉的伤口。
这种刺激凡是有一点儿想法的根本把持不住,压切长谷部身躯微微颤抖,紧抓着衣服彷佛这是最后的支撑,他的手指弯曲着,喘了几口气难耐地溢出呻.吟。
“唔、啊……”
怎么听怎么情.色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僵硬,集中注意力做事的时候旁人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很尴尬。
蓝染:“……”
认真疗刀但不自觉撩刀的男子动作一顿,抬眼就见脸颊浮现粉色,双目充满渴望的打刀凝望自己。
“主人……我可以寝当——”
“停,别说。”蓝染制止压切长谷部继续说胡话,他就不懂了,其他家的刀剑都对此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就他家的刀剑特别热情,酷爱跑到他面前自荐枕席?
我很好、不需要、谢谢。
通常以上三句回答是蓝染对寝当番一词做出的回应。
他非常认真的表示,无意发展超越主仆、友谊等等的特殊关系。
被拒绝的压切长谷部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蓝染不为所动的把手入结束的本体还给对方。
压切长谷部拿着本体,目送自家冷酷无情撩完不负责的主人漫步离开。
三郎所在的时空,蓝染的任务进行度随着‘织田信长’而成长,就算他不在那个空间,进度条也会自己跑。
达成任务的条件是——结束‘织田信长’的一生。
没错,意思就是被承认为‘织田信长’本人的穿越者三郎过完属于‘织田信长’的一生,到那个时候列表会显示任务已完成,他再找时间回去收取记忆碎片即可。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搅乱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所以蓝染才多在本丸增置了一个职务,帮他留意三郎那边时间溯行军的动向。
“主人,您陪我们去采购,不会太麻烦吗?”
“不会,我跟你们出去走走。”
抚摸坎坷的小短刀毛茸茸的脑袋,蓝染和被分配到采买任务的刀剑一同出游,走在人潮汹涌的热闹街道,购买的物品种类繁多,粮食、甜点零嘴、日常用品,还有一些万屋出产花的钱越多越有保证的御守。
蓝染顺路造访时政本部,跟据说联络他很久但其实没什么要紧事的弦月见面。
接着再到研发中心探望奈落,奈落浸泡在玻璃圆柱体内部,一头海藻般又长又浓密的黑发荡漾如水波一般的曲度。
奈落睁开闭合的眼,隔着玻璃与蓝染对视。
进展不错,时政的研发部还算能干。蓝染观察奈落的状况在心中想道。
至少比起一颗脑袋有所进步,奈落的身体已经完成了一半,下半身包括男性生物最重要的那一处还在建造中。
蓝染待在本丸悠闲一段时间,除了处理公文外,闲暇时刻暴露老爷爷般的习惯,他会和三日月宗近、莺丸坐在架高离地的和室外廊喝茶聊天。
当了上千年刀,年纪也是老爷爷级别的髭切碰巧撞见也会来凑热闹。多些时间跟蓝染相处,对他们而言总是好的。
得知羽柴秀吉(后来的丰臣秀吉)接见侍奉毛利家的僧侣安国寺惠琼,认三郎为主公,数年来都替织田家奉献计策,带兵上战场打仗,这时已罹患劳咳病情加重的竹中半兵卫面色苍白。
他的眼眸满是忧虑,比起眼下,竹中半兵卫更擅长洞悉先机,这是铭刻在他心灵上的天性。
敌人的重臣在这种时候来访,还被接见了,他不会不理解此举代表着的意义。
背叛——
自古以来都是由胜者书写史实,正义属于活到最后的那个人,既非善人,抑非恶人,只有胜者才是正确的。
正义,何谓正义?
明静夜晚,月亮隐匿在云层之后,黑暗的森林中马儿奔跑的声音逐渐拉近。
马蹄声?在这样的深夜……从方向来看似乎是羽柴军的急使……
“还真是辛苦,不过跟我没关系。”躺在树上过夜的流浪忍者无所谓地喃喃道。
速度慢了下来,马匹踱步接近走出阴影,竹中半兵卫下马搭着马儿矫健的身姿,躬身咳不停,他满身是汗,体力透支,身体发出剧烈的抗议。
“咳、咳咳!”
“没想到……不过几年的时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树上的流浪忍者瞪大眼睛,他低头看着另一个方向,一名高大的男子穿着深色和服,长发在灯光昏暗的环境呈现比往常更深的颜色。
还有一个人?他竟然毫无所觉!
“蓝染……”竹中半兵卫露出讶异的表情,他的情况太糟糕了,情绪起伏更是带来了一波咳嗽。捂着嘴咳了半晌,地上留有血迹,他的双腿渐失力量,就要往地上跪倒。
蓝染手一伸,竹中半兵卫晃神片刻,就发现自己被一只微凉的手稳妥地扶住。
病情严重到呕血,说明以战国的医疗水平已经无法医治,竹中半兵卫显然被打上将死之人的标签。
这样一个人才,放任他拥抱死亡太浪费了。
蓝染很快做出决定,他见竹中半兵卫如此虐待自己,想必是有即便豁出生命也要完成的目的,“要跟我约定吗?”
“……?”停顿半晌,竹中半兵卫突然笑了,俊美的面容血色尽失,狼狈却未抹煞他的气度与风采。
“看来我还没被天公彻底抛弃,相遇即是机缘,能在最后能遇上你……”竹中半兵卫神色坚定,“我希望你能改变目的地。”
只是希望我改变目的地,然后将自己作为诱饵付出性命吗?
此等觉悟值得赞赏,不过……
蓝染无意完全按照竹中半兵卫的想法走,他心中自有定夺。
“最后?不对喔,还不是。”蓝染在竹中半兵卫困惑的目光下扬起嘴角,勾出一抹不经心的笑容。
是的,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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