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寄风噩耗那天过后,南过锦便缠绵于病榻,整日昏睡,执絮每日以灵力相护,她性命暂时无虞,但却始终不见她清醒。
执絮心下有些焦躁,按理来说有灵力护体,她应该是可以醒的,可为何迟迟不见转醒?
执絮几次欲要将她丢下不管,可每每离开,又总会折回来。
这日,执絮特意从皇宫中将那太医抓了过来,让他给南过锦把脉。
虽说这些个郎中执絮向来瞧不上,只觉他们是些无用的酒囊饭袋,可现下情况,又不得不招他们来试试。
何处有最好的郎中?想来应该是那宫围之内医治皇帝的太医最为合适。
“她为何不醒?”执絮问。
“这位姑娘虽年岁尚轻,但身体早已病至老迈,脉息薄弱时日不长,我我……”老太医双手微微颤抖,惧怕不已,“我实在无能为力。”
老太医双膝“噗腾”一下跪倒,他一个劲的磕头,“妖神仙,你就饶我一命吧。”
执絮瞥他一眼,眼露不耐,“她体内病疾我早输以灵力压下,我让你看的是她为何不醒,又没让你医治病疾。”
南过锦身上的病疾是天生的,医自是医不好,执絮也深知这一点,她只是想知道,南过锦明明可以醒过来却为何不醒而已。
老太医头磕在地上,身体发颤,为求保命只能勉强道出个缘由来,“她不醒,许是心病?”
“心病?”执絮蹙眉思索,“何为心病?”
“心中郁结,堆聚心头无法化解,时日渐长成一疾,此奈心病。”老太医答。
执絮得此解释,心下了然了些许,她挥退老太医,老太医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此地。
“麻烦。”执絮望着昏睡中的人,单单道了这两个字。
她思忖一番,复而又耐着性子,道:“那日寄风被一老叟带走,那老叟精通医术,想来那寄风也不一定会死。”
话说完,床上的人依旧无转醒迹象,执絮耐心耗尽,挥袖而去。
隔天清早,执絮又折了回来,照例给她输送灵力暂保性命,“你心病若不是寄风,那应就是觅云吧。”
昏睡中的人自是不能给答案,如此又持续一月之久,执絮仍未离开。
“我也不妨告诉你实话,那日你也见到了,河底的尸体全成了僵尸,这具身子我若是不占着,她也会变成那样的存在,哪怕你将她埋入地底,她也会自行爬出去寻活人为食,你若是想让你的觅云变成那个样子,我倒也不介意还给你。”
布河封印执絮时动用了禁忌之阵,这阵法虽能封住强如执絮这般的存在,但也存在致命的缺陷,一把双刃剑,用得好用不好实奈未可知。
眼石河宽阔绵延,但自封印开启之日就沦为了死水,其主要原因便是这阵,这阵法之所以被称为禁忌,主要是因为阵法能让死尸成为“活人”。
封印一旦被解除,这阵法中的尸体也会随之倾巢而出,这些僵尸会不断攻击活物,不知疼痛不知疲惫。
那日僵尸之所以会攻击南过锦,主要是因为她身上带有河底的味道,是这些僵尸最喜欢的味道。
执絮在榻前走动,道:“起死回生听着虽虚无缥缈,但也并不是不可行,只要尸身不腐犹存于世,她便有机会复活。”
该说的都说了,难道这仍旧不是她的心病,执絮陷入苦思。
“千年前有一蛇妖,他与一女子相恋,女子病故,蛇妖保存尸身苦心钻研复活之术,这传言虽未言结果如何,但多半应该是成了,这蛇妖的洞穴或许还保存着复活之术,你若醒了,我带你去那洞穴,如何?”
良久,执絮拍桌而起,显然是恼了,“我好话说尽,你若是再不醒,我就将你宰了。”
话虽这么说,可说完后又给她输送今日所需灵力,灵力每隔几天便要输送一次,如此方能保住她性命。
“今日便不宰了,改日再说。”执絮道。
……
自寄风和南过锦离开穆神医住所后,一直隐居在山上的穆神医忽觉得山上太过冷清,他身体虽年迈,但也还是生了外出游历的想法。
他刚至眼石城,便遇上了这僵尸之乱,恰巧救下了命悬一线的寄风。
穆神医将她带走,医治半年有余,寄风的身体也逐渐转好,不料这人刚刚能下地了,就急不可耐的要去寻南过锦。
寄风一口饮下助于恢复伤口的汤药,蹙眉道:“我才喝半年都觉难熬,但掌门则整日都得喝这些苦药……”
穆神医夺下药碗,打断她,“整日闷闷沉沉的不说话,一开口就是掌门掌门不离口,她有那么好?”
“你休要说掌门不好。”寄风高声道。
穆神医气恼,用力拍了一下她后脑勺,“你这小白眼狼,我救你一命,你就这般和我说话?”
寄风平日对穆神医向来有礼,只是一旦牵扯到南过锦她便下意识维护,半句不好都容不得他人说。
“是寄风无礼了。”她服软认错。
穆神医冷哼一声,也不与她计较,“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想来你应该不日就要去寻你家掌门了吧。”
一语中的,寄风的确有了这心思,半年来她伤势严重,连床都下不了,自是无法去寻南过锦的,此时她伤势大好,她万万是留不住了。
“掌门被那妖物缠着,现下也不知到底如何了,我自是要去寻她的。”寄风如实回道。
穆神医也无意挽留,摇头而去。
隔日,寄风便告别穆神医,重回眼石城寻南过锦。
南过锦昏睡不醒,执絮这半年便一直逗留在了眼石城,寄风挨家挨户的询问,寻了半月有余才算是找到了南过锦所在之处。
执絮在园中品酒,平日无人打扰的院落今日来了一人。
来人一袭青衣腰间配长剑,正是寄风。
“掌门为何昏睡,可是你这妖物做了什么?”寄风怒视她。
执絮慢慢悠悠的品着酒,“与我何干,她自己不愿醒而已。”
此刻还悠闲得很的执絮,下一秒差点就气得要将酒杯摔碎。
她唤这人唤了半年也未能唤醒,这寄风才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往那床榻上的人喊了掌门二字,南过锦便睫毛微颤,竟有睁眼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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