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藤猜测,刚才楼上捣乱的这位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涟城璧心心念念的那名女子。
这样看来,涟城璧也不是单相思嘛~
徐青藤眨了眨眼睛,道:“兄弟,靠你了,快点上去让你家姑娘把那一万两银子收回去,否则兄弟我可出不起啊。”
“我不是……”涟城璧下意识的想要否认。
“行了行了,知道你家有个小富婆,兄弟求你了,赶快去把你家小富婆哄好,哪怕不收回这一万两,可千万别再跟着添乱了。”
徐青藤压根不想听他解释,连声催促着让涟城璧快点过去。
涟城璧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更何况这个时候,他恨不得立刻飞上小阁楼去,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呢。
于是,他只能闭口不言,径直冲向了小阁楼的方向。
而楼上雅间里面,看到涟城璧似乎发现了什么,正朝着这边走来,怜心都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姑娘,少庄主可要上来了,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啊?”
“急什么?”程瑾有恃无恐的捏了枚葡萄,“就算他发现了什么又能怎么样?”
她完全不担心被抓包。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本身她离家出走就已经撩了虎须,现在再加一条“一掷千金捧花魁”。
她都已经作死到极致了,还怕什么呢?
程瑾是无所谓,可怜心快哭死了,还没等她想出来该如何应对,屋门就被敲响了。
隔着一道门,从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冷如泉水,缓缓流淌过人的心间。
“小瑾,开门。”
他已经很确定里面是谁了。
程瑾扬了扬下巴,示意怜心去开门,可怜心却磨磨蹭蹭的,只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
咚——
咚——
咚——
越接近屋门,怜心越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甚至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她回头看了程瑾一眼,发现程瑾的脸色也有点不对。
程瑾的脸上隐约带着些许自嘲,捏着葡萄的指尖并没有用力,却微微有些泛白。
她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对,可再多的情绪,怜心却分辨不出来了。
“开门。”
在程瑾的一声令下,屋门被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大跨步直接奔着程瑾的方向而来。
程瑾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手里捏着葡萄,眼神却贪婪的在涟城璧身上扫着。
离近了才发现,三年不见,涟城璧身上的气质更沉稳了。
君子如玉,已经经过了打磨,正在幽幽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让人无法抵抗。
这就是她爱上的人。
或许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沦陷了,一颗心丢在了这个人身上,可笑她今天才终于发觉。
“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她笑了起来,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涟城璧本来是冲上来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把程瑾给惹哭了。
这一滴眼泪,立刻浇灭了他满腔的怒火,不仅如此,还勾起了他满满的思念和怜惜。
这是他的妹妹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知道这可能是程瑾脱罪的小计谋,他还是不忍心见到程瑾的眼泪。
涟城璧只能上前一步,将程瑾搂在了自己怀里,纤长的手指在她发间抚摸着,安慰道:“傻丫头,哭什么?”
这一个动作,一句话,引得程瑾哭得更凶了。
曾经,她也想过他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她以为三年的时间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距离,产生陌生的感觉。
错过了三年,他们或许会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成为亲密的,却各自有自己人生的兄妹。
可是在相见的这一刻,她才知道。
三年、时间、距离,这些因素统统不能称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涟城璧更成熟了,成了一个可靠的君子,成了无垢山庄的顶梁柱。
可他还是当初那个疼爱她的哥哥,会给她买糖吃,会带着她出去散心,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可她却变了,变得更加贪心了,不想止步于兄妹这一层关系,毕竟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她想要更多,想要成为能够陪伴他一生的人,想要占据他全部的心,想要他的一切。
涟城璧是个内敛的人,他很少会有激动的情绪,更多时候,这些情绪都是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中,像是一团烈火一样在跳跃,被君子的枷锁压抑着。
最后表现出来的就是克制的,守礼的他。
但三年的时间足以将他的思念酝酿成一坛香醇的老酒,在开坛的这一刻,让人无法控制的便沉醉在了其中。
也让他忍不住去做出了失礼的动作,将程瑾抱在了怀里。
但很快,理智回笼,君子的枷锁让他想要后退一步,恢复那个冷静自持的自己。
程瑾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她便要成为那个最不一般的人。
她双手直接环绕在了涟城璧的腰上,紧紧的抱住不放手,不允许涟城璧有任何后退的动作。
涟城璧的腰很细,甚至都有些不像是男人的腰,但他的腰上却十分有力,每一条肌肉里面都蕴含着满满的力量,隐藏在宽大的外袍下,只有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才能够发现这一点。
这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秘密,如今,只有程瑾一个人知晓。
想到这一点,程瑾不由得悄悄的笑了起来,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甜蜜,这种感觉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只想要自己悄悄的藏起来。
悄悄的,不断去回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甜蜜。
“哥,我好想你啊。”她忍不住赖在涟城璧怀中撒着娇。
“傻丫头。”涟城璧只剩下了这句话,好像这句话里面就包含了千万般情绪一样。
他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这个时候,他万分庆幸程瑾是个性格活泼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想做,却又表达不出来的。
“我可是认真的!”程瑾抬起头,嘟起了嘴,抱怨着。
这会儿功夫,程瑾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涟城璧还只当她是妹妹,如果贸然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或许,他会远远地离开,在她放下之前,他都不会再出现。
或许,他会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
无论哪种,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只能将自己的情意隐藏起来,徐徐图之。
她要去模仿蜘蛛,在猎物无知无觉的时候,在他身边编织下天罗地网,让他无处可逃。
将他的心俘获。
而她的凭借,就是涟城璧对她的信任,和自幼培养的感情。
程瑾故意说道:“这三年来,我每天都想你,为伊消得人憔悴,你看,我都瘦了!”
她故意拉着涟城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但是,在她的手触摸到涟城璧的手时,涟城璧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觉得程瑾的手上带着火,她触碰到的地方烫极了。
尤其是在触碰到程瑾腰肢的时候,涟城璧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的脸上瞬间像是染上了胭脂一样,红通通的,耳朵也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
程瑾恍若未觉,只是在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此时,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涟城璧的心中不断沉淀。
屋中的气氛在这个时候刚刚好,有一些小小的暧昧,却又不容易被人察觉,爱恋的种子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生根发芽,悄悄生长起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一定有人要来打扰。
“咣咣咣——”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个陌生的小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他隔着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贵客,您给鸳鸯楼眠烟姑娘一万支花已经送上了。”
潜台词便是要来收钱了。
这话一下子唤回了涟城璧的理智,他瞬间从思念、心疼和愧疚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怒气冲冲的源头。
“你竟然来参加花魁大赛,还给姑娘送花?!”涟城璧难以置信,在他心里乖巧可爱,顶多喜欢做一些恶作剧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面对涟城璧的怒火,程瑾却一点也不慌张,她笑着,理直气壮道:“是啊,我给鸳鸯楼的眠烟姑娘送了花,助她登上花魁之位。”
没想到程瑾不仅不知悔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涟城璧紧紧的皱着眉,沉声问道:“胡闹,你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程瑾哼了一声,走到窗前,指着另一边的可人姑娘,道,“哥,你能来支持可人姑娘,我凭什么不能支持眠烟姑娘?”
这便是在倒打一耙,是在赌气了。
不仅涟城璧生气,程瑾也在生气,愤怒的小火苗几乎要把她点着了。
她睁大了一双亮晶晶的杏眼,隐约可以看到有泪意从里面一闪而过,却强撑着不肯让眼泪落下。
“上次你送书信回家,我就知道你快要回来了,我巴巴的盼着,还要来乌甘接你。”
“娘不许我出门,我历尽千辛万苦才从家里溜出来,可刚到乌甘,就听说了你和可人姑娘的故事。”
“原来,你来乌甘根本不是为了我和娘,而是为了那位可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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