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肥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怜心给程瑾找来了一碗白白净净的猪油块,还有一大碗草木灰。
把这两样东西摆在桌子上,怜心不禁有些挠头,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程瑾神秘一笑,作用可大了。
她隐约还记得肥皂最初被发明出来的故事,说是人们在祭祀的时候,烧烤牛羊肉的油脂滴在了草木灰里面,形成了一个个的油脂球,妇女们在洗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这种沾了油脂球的衣服更容易洗干净。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厨房里的学徒工沾了满手油腻,又去摸了草木灰,后来再去洗手的时候,他发现原来很难洗净的油脂这次洗的特别干净,又经过了多次试验,他才发现了草木灰和油脂混合在一起又这么大的作用。
虽然看故事的时候程瑾一度怀疑他为什么要去摸草木灰,但总归这些个故事让她记住了,油脂和草木灰能发生皂化反应,能做肥皂!
有了这个理论基础,程瑾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准确的比例找到,一份油脂加五份草木灰,就可以做成最粗糙的肥皂。
想要做得更精细一些,还要再提纯出强碱,再和猪油在水里加热着不断搅拌,让它们能够充分混合。
提纯烧碱的方法不难,这个就用不到草木灰了,在《周礼》中就有记载:“涑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所谓的“蜃”就是贝壳烧成的灰,里面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钙,它和栏灰,也就是碳酸钾在水里就剩成了氢氧化钾,比烧碱还强的强碱。
她再在里面加上了一些香料,又在印模的时候往里面加了几朵风干的花瓣,一块精致的肥皂就诞生了。
和粗制的相比,两个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在程瑾看来,这两个宝贝代表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她未来的光明!
“姑娘,这是什么呀?”怜心跟着程瑾捣鼓了一整天,到底也没明白程瑾在捣鼓什么,她只知道最后的成品真好看,又香又滑,就像是书上说的那个词——肤若凝脂。
让人摸着都舍不得放下来。
程瑾嫣然一笑,食指抵在唇上,轻巧的眨了一下眼睛,将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带上这两个宝贝,咱们找娘拉赞助去!”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了。”
这两块材质不同的肥皂便是她带给涟母的诚意,她相信,她的计划一定能过打动涟母,也一定能过大获全胜!
***
主屋内,程瑾先拿出了精致的肥皂,触手滑腻,香气宜人,确实让涟母爱不释手。
她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块奇怪的东西,故意绷着脸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又搞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讨好我?”
“娘,我这可不是来讨好您的,而是来和你谈生意的!”程瑾脸上带着满满的自信,竟是涟母从未见过的模样。
“谈生意?”这让她好奇极了,结合昨日孙婆婆告诉她的事情,涟母很期待程瑾会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就凭这个东西?”她把玩着手里的香皂——这个名字还是程瑾告诉她的,听着倒是简单易懂,但她左看右看,到底没看出这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没错!就凭这个东西!”程瑾自信极了,她让怜心去厨房里找来了一个帮工,现场用香皂清洗她手上和衣服上的油污。
香皂强大的去污能力让帮工惊呆了,更让涟母吃了一惊。
“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当然,这可是人类进化了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呢!
程瑾笑嘻嘻的拉着涟母,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怎么样,娘,这下咱们可以坐下来谈谈生意了吧?”
涟母哼了一声,显然还是余怒未消,程瑾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望过去。
“夫人不如先听听姑娘的想法,若是姑娘的主意可行,也算是大功一件,如果不可行,您再罚她也不迟啊。”孙婆婆在一旁笑眯眯的给涟母递了个台阶。
涟母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转身坐回上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你想做什么生意?”
“只要您借给我一百两银子,和一个铺面,我保证在半年内,收益翻十番!”
程瑾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却惊得涟母差点把茶盏给打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收益翻多少?”
“收益翻十番!”程瑾再次强调。
“胡闹!”涟母呵斥道,“你可知道我们无垢山庄一年的进项才多少?就凭这一个小小的香皂,你便想半年内收益翻十番?那可是整整一千两银子!”
“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娘!这可不是我异想天开,我是认真做过规划的!”程瑾非常认真的看着涟母,“我保证,只要您答应了给我这些东西,半年后,我一定能带回一千两银子的收益!”
她都已经把整个赚钱的过程给规划好了,前期怎么宣传,怎么造势,后面怎么抬势,用两种不同的肥皂把低端和高端两条线近几年的攥在手里,再怎么打开贵妇人的市场,一条一条她都想得非常清楚。
一千两银子,这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上能赚到的,应该比这要多得多。
而且她连怎么把秘方保护好都想好了,这个世界好就好在皇权势力非常小,几乎全部都是江湖、武林的设定,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无垢山庄的名声上虽然有了污点,但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这样有利的条件下,程瑾不相信她会失败!
一百两银子和一个铺子,这对于涟母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担心的是程瑾太过自信。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面不断权衡着利弊,手指也在桌上不断的敲打着。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竟只剩下了“咚、咚”的声音。
程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她紧张极了,生怕涟母会说出拒绝的话。
万幸,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涟母思考了半天,终于松口。
“也罢,不让你撞个头破血流,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命孙婆婆去取来了程瑾要的银子,又划了一个城西的铺子给她,在程瑾高兴的要欢呼之前,涟母及时给她泼了盆冷水。
“如果你没能做到呢?又该怎么办?”
程瑾准备欢呼的动作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说实话,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这个可能,那就更不要说失败了会怎么办了。
“我才不会失败呢。”程瑾耸了耸鼻子,非常自信的强调。
“哦?”涟母却不以为然,“成功与否可不是你说出来的,而是要看你做的。”
“如果半年内你不能赚回一千两银子,那么从此以后,你便不许再瞎折腾,安安生生的跟着我打理山庄里的事务,明白吗?”
最终,涟母还是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既然失败了有惩罚,那么如果我成功了,娘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程瑾毫不示弱的反击了回去。
“什么事?”
“嗯……我暂时还没想好。”
程瑾本来是想要说,让涟母不许再逼着涟城璧背起重振无垢山庄的责任,可转念一想,这个责任连涟城璧自己都已经认可了,就算涟母不再逼迫,涟城璧自己都在逼自己,就算涟母答应了,也无济于事。
倒不如让涟母承诺下一张空头支票,到时候想到了再兑现也来得及~
程瑾开心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涟母把她这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也不戳穿,直接答应了下来:“好,一言为定。”
她将银票交到了程瑾手中,叮嘱道:“半年后,我等着看你的成果。”
“我一定会赢的!”程瑾坚信!
***
从这日开始,燕城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便又多了一份谈资——城西那家奇怪的胭脂铺子。
就连城里的说书先生们也都在频频谈及这家奇怪的胭脂铺子。
为什么说它怪?
你去瞧瞧就明白了,外面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有人好奇,想要偷偷的溜进去瞧瞧。
可是那些人的功夫都不到家,刚进去就被人家扔出来了,什么都没看到。
那功夫到家的人呢?
嗨!人家功夫到家的,一个个都在塞外追逐割鹿刀呢,哪顾得上这么个奇怪的小店啊?
也正是因为这份神秘,燕城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抓耳挠腮的想知道,这神秘的胭脂铺子到底闹的是什么名堂。
或许是听到了大家的心声,一日清晨,燕城的百姓们就发现,在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胭脂铺子前挂出了一个告示。
上面写了这么几个大字——
洗尽天下不洁之物,还您清白无污之身。
说得还挺玄乎的。
这下,让很多原本对这个“神秘的胭脂铺子”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注意了起来。
第二日,铺子前又挂出来一个告示,上面写的就更详细了,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归纳一下中心思想,大概是这么回事——
甭管你衣服上、身上有多脏,进到我们“神秘的胭脂铺子”,保证你出来的时候光鲜亮丽,干净如初,“神秘的胭脂铺子”邀请您来亲身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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