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砸的懵在当场,忘了该如何言语。
沈沅卿却正好与他相反,他不但激动兴奋,且打算趁着这机会直接表白。
沈沅卿双手搭上齐景云的肩,不给他退缩的机会,双眼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直接问,“老师刚刚是梦到沅卿了吗?”
“沅卿是对老师做了什么?”
“对老师表白了?”
“那老师是怎么想的呢?”
“老师也并不排斥对不对?那便给沅卿个机会如何?”
沈沅卿一连串的问话,直接将齐景云给震住了,嘴巴张张合合数次,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不得不说,沈沅卿的一番话极具诱|惑力,齐景云除了茫然紧张外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心动,心跳更是因此加速跳动起来。
如果,如果能......
安静的空间里开始弥漫起暧昧的气息,心里萦绕着不知名的情绪也越来越浓烈。齐景云几乎差点就顺口答应了,还好仅存的理智死死拽住了他,让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他们不能这样。
他这样犹疑后又开始表现出抗拒的神色自然被沈沅卿尽数看在眼里,他当即想也不想的突然倾身亲了亲齐景云的嘴唇,一触即离。而后道,“沅卿这样,老师可有感到厌恶?”
轰!
齐景云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懵住,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而后又紧锣密鼓的开始狂跳起来,脑子也跟着被炸得得一片空白,只看得见对方的嘴巴张张合合像是说了话,只是他此刻已经完全无法反应。
沈沅卿见他只是有些惊着了,但脸上并无厌恶的神情,心里头只觉得激荡一阵一阵袭击着他的心房,让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压制住按住眼前人激|吻一番的冲动。
嘴角不自觉的上翘,沈沅卿死死扣住齐景云的肩膀,低声诱哄道,“老师并不觉得嫌恶对吗?老师也并不抗拒沅卿的亲近。只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情感到有些迷茫罢了,毕竟生活在一起近十年的人突然要换个身份继续在一起,谁都会感到迷茫的。”
“这没什么,老师如果觉得一时间无法接受,沅卿可以等。一直等到老师能接受沅卿的那天。”
齐景云茫然的看着他,显然还没从这惊骇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喃喃道,“你,你是景王府的世子啊......”
“那又如何?老师与阿沅并无血缘之亲,再说老师也并未认下沅卿做儿子。”
......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齐景云突然就醒过神来,他慌乱的反驳道,“不,不行。”
“老师......”
“不要再说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齐景云厉声打断他的话,明显不容拒绝。胸膛起起伏伏一阵,他总算从那裹着糖蜜一样美好的诱|惑里摆脱出来,再看着沈沅卿时眼里只剩下清明与坚决。
他静静的看着沈沅卿,顿了顿,而后又环视一圈四周,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问,“你怎么会在我的营帐里?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是说经常趁着我睡熟了偷偷跑过来?”那自己每夜在梦里的苦苦挣扎是不是也早被他看在眼里?所以才这样大胆的敢同他剖白心悸?
一想到这种可能,齐景云就感到无比生气,脸上更是因尴尬臊的通红。然后不等沈沅卿说话,他便气得开始将他往外赶,“出去!你给我出去!”
“老师......”
“出去!!”
沈沅卿无法,见他神色实在激动的厉害激动,也知道这事并非一时半会儿能接受得了的。
好在知道老师对他也并非全无感情也算是个好进展,他打算先回去,让老师先缓一缓想一想,以后他再徐徐图之。
于是,他赶忙出声安抚道,“好好好,你别动气,我现在就回自己的营帐去。”说着他一顿,“不过,我也不会放弃的。”
齐景云被他这番表决心弄得又有些慌神,神色闪躲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抿着唇将脸侧向一边。无声的表明自己拒绝的态度。
沈沅卿见状也不多说,嘱咐他早些休息便快步离开。
等着沈沅卿走后,齐景云卸力般躺回床上,瞪着头顶的帐顶一阵阵出神。
他没想过自己会对沈沅卿生出感情,也更没想到沈沅卿会同样对他有那样的心思。且看那样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齐景云不知道,也不知从何考究。
他就是认认真真做个任务,怎么就把人孩子误导成这样了呢?
如今闹得这样,他又该如何收场......
越想越觉得烦乱,齐景云暴躁的蹬了蹬腿。许是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过大,几乎不怎么发声的系统突然说话了。
【任务不限制宿主谈恋爱。】
【男主的幸福值波动的很是厉害,现在上涨了两点。】
齐景云:......
齐景云觉得更心烦了。
******
又是一夜瞪着帐顶到天亮,只是这回天色大亮了齐景云还是毫无睡意。
深怕沈沅卿像上次似的又擅自跑进来拉扯他,即便浑身都累,齐景云还是起床洗漱了。
收拾完毕,齐景云正打算出去用早膳,就听帐外又传来脚步声。
齐景云心头一跳,以为是沈沅卿又来了,正忐忑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就听那脚步声并未停下,直接从他帐前走了过去。
原来只是路过的。
齐景云偷偷舒了口气,而后又忍不住自嘲,现在竟是紧张到草木皆兵,连沈沅卿的脚步声也分辨不出来了。
正此时,外头又传来脚步声,是熟悉的旋律,但尚未从自嘲情绪中走出来的齐景云已经认定又是自己幻听了。还忍不住嘲讽自己真是越来越回去了,竟是想到沈沅卿的脚步声都能幻听出来。
一直到那脚步声在帐外停下,紧接着沈沅卿的声音响起,“老师,起了吗?”
齐景云一顿,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脑子里更是嗡嗡嗡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然而沈沅卿问完便挑帘进来了。
沈沅卿一进来就对上齐景云的脸,忍不住一顿,以为他正好要出门倒也没在意。笑盈盈的走到他跟前,而后从背后拿出一束野花来,黄色的小菊花开的正是好。
沈沅卿笑着道,“早上路过时瞧见的,难得见着这样的天气还开得这样好的,我便摘了一束回来。老师喜欢吗?”
齐景云怔怔的看向那束黄色的小野菊,没有说话。
沈沅卿笑了笑,在屋里巡视一圈找了个瓶子将花束插好放在桌上,而后又走回来道,“老师还未用早膳吧?沅卿熬了些粥,老师正好尝尝看有没有进步。”
说着,他又笑了笑,“这回还做了些馒头包子。”话落,外头便有士兵端着餐盘进来了,将饭菜一一摆在桌面上。
老远都能闻见勾人的香味。
在军营里的这三年,沈沅卿不只是增长了领军打仗的本事,这厨艺也没少研究。如今稍难点的东西他也都会做了,且味道还不赖。
齐景云也没少吃。只是如今再看这些,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
齐景云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心里头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沈沅卿只是笑,但神色异常坚定,“为了老师,沅卿甘愿做任何事。”
齐景云知道拗不过,干脆别开视线不去看他,走过去匆忙吃完饭便出去了。只是这回,沈沅卿死死的跟在他后头,走哪跟哪儿,片刻不离。闹得齐景云也很是没辙。
这样的僵局一直持续到和谈结束。
番人以自愿成为大安王朝的附属国为条件与大安签订了休战协议,每年给大安纳贡。
合约签订后,双方便各自退兵。
大安王朝归还之前侵占的十座城池,但由大安派遣朝廷官员过去监督管辖。
皇帝也同时下旨,命齐景云率亲兵撤返锦州,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由沈沅卿,由沈沅卿率军与朝廷官员接洽,待派遣官员到达各城池后便交接部分兵力留守当地,带领剩余兵力继续往回撤。
一城一城撤返,直至回京复命。
圣旨一到,全军将士即刻收整准备回程。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不眷顾,数月干旱的天气,却在撤兵的头天晚上突然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毫无停歇的迹象,像是在昭示这场绵长又悲伤的战事终于结束,又像是在哭泣有人要分别。
是夜。沈沅卿坐在齐景云的营帐里,抿着唇默不吭声的看着他收拾行李,眼里尽是压抑着的不舍与想念。
那眼神炙热得犹如实质,齐景云即便没回头也能感觉到像是要将他灼出洞来,灼得他都不敢往他身上看一眼。
许久后,还是沈沅卿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师。”
沈沅卿的嗓音暗沉沙哑的厉害。
齐景云手里的动作一顿,却仍旧没有回头。
沈沅卿沉默了许久,最后终是忍不住,迈步走到他跟前,伸手从他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小声道,“我舍不得。”
齐景云眼睫闪了闪,倒是没推开他,沉默一阵后也还是不忍心,小声说了句,“又不是不见面了。”
“我知道,但还是舍不得。也怕再见面后一切又不一样了。”
沈沅卿顿了顿,然后嗓音沙哑的问,“那老师考虑好了吗?”
齐景云身子一僵,而后就垂下眸,不吭声了。
沈沅卿便知道这还有得磨,忍不住在心头苦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恰好外头有将士来报军队整顿完毕,齐景云便借势出去了。
临走时,沈沅卿在身后喊住了他,沉默片刻后,问道,“希望再见到老师时,能得到沅卿想要的答案。”
齐景云没说话。脚下顿了顿,而后便直接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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