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谁啊。你不穿裙子我都要忘了，你原来是个女娃啊。”韩秀才看到换了裙装的白茱茱，故意逗她。
白茱茱不甘示弱地说：“这不是您嫌我穿得丑，你看着吃不下饭嘛，现在没借口了吧。”
韩秀才这几日吃饭都好多了，也吃得下一些荤菜了。
看到桌上的炖着的一盆，他指着问道：“这是……豆腐？”
韩秀才虽五谷不分，可豆腐还是认得出的，以他这三年来吃饭的经验，石头娘段不会做这一道简单的豆腐给他吃，所以他多问了这么一句。
白茱茱得意地点着小脑袋说道：“是啊，是豆腐，先生你吃一下就知道了。”
“吃个豆腐神神秘秘。”韩秀才白了她一眼，拨开面上的葱花，夹起一块豆腐。
这一夹，他就知道了，这还真不是普通豆腐。内有乾坤，这豆腐里是有馅的。
白茱茱得意笑着说道：“嘻嘻，发现了吧。这是姨姨花了好多时间做的。我们自己吃，吃肉丸子就行了，哪像你，老是挑嘴。姨姨没办法，就想到，用豆腐包着这些肉丸子。刚好我在刘叔那里听说过一道叫酿豆腐的菜，就是把豆豆腐切成方块，然后在豆腐中间挖一个小洞，把腌好的肉馅放进豆腐里，然后用小火慢慢煎。姨姨说，煎到金黄色就好了，然后淋上调好的酱汁，焖一下出锅撒上葱花。看着都好吃。”
她说着，有些馋了，不过立即忍住了。
韩秀才本来看到是肉，有些不想吃，可想到石头娘辛苦做出来，不吃实在不好意思，就尝了一口。
没想吃到嘴里，突然真香。
“这里面有香菇？”韩秀才用勺子又舀了一块，这次直接连豆腐带肉一起吃，味道更好，豆腐的清淡平和了肉里的荤腥，香菇的香味从中冒了出来。
果然是石头娘的手艺，一道豆腐都做得这么好吃。
他不紧不慢地斯文吃着，问了一句道：“村里没有做豆腐的，这豆腐难道是上回赶集的时候买的？”
“不是啊，姨姨昨晚就泡了豆子，一早起来磨了豆浆做的。我们今早就喝的煮豆浆，你又不要我们送早饭，不然也可以喝上，可好喝了，又香又甜。”白茱茱一个吃货，但凡她吃得喜欢的东西，从她嘴里再说出来，要比自己吃上一口还香。
韩秀才被她说得，都觉着有些可惜了。
小石头说道：“先生，我明早还是给您带早饭过来吧，我娘说，早饭很重要。”
“……”韩秀才想了一下，这才应了一声，“嗯。”
本来这样也就过去了，韩秀才不知怎的，可能怕石头娘误会，又添了一句，“你娘若有事，以后尽管与我说，那些多嘴的人，由他们去吧。”
“姨姨应该再没什么事要和你说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姨姨说，你告诉我就行了，是不是想说，还想吃什么菜。”白茱茱天真地眨着灵气的眼睛看着他。
“没事，我就说说，谁和你一样就知道吃。”韩秀才没好气地说着，果然还是那个喜欢怼他的丫头，穿得漂亮些也不会变得温柔可爱些。
白茱茱小脑袋一扬，得意地说道：“我好歹会吃，不会饿死，不像先生，连吃都不会！看你那慢吞吞的，今天这么好的菜肯定又吃不完。”
韩秀才被她怼得胸口疼，小石头在旁边闷着头，不敢笑出声。
韩秀才也是被气着了，硬是要吃完给她看，等吃完发现，又上了这丫头的当了。
白茱茱又是得意的呵呵呵。
小石头怕把先生气着了，赶紧找了些事和他说道：“先生，晚上若是牛二叔不过来陪您，我过来吧。”
“不行！”白茱茱立即反对，她的食物要是不在，晚上怎么修练，她着急地说道，“让大黑子留在这里，它是黑狗辟邪，比你管用多了。”她还有一句没说，你在这里，才招女鬼呢。
小石头脸上有点黑，居然说他不如□□用，他好想掐她。
可终究是下不了手，盯着先生吃完饭，她就忙着收拾，把小石头的活也揽去了。
“你的活，我来干吧，你抽点时间多看看书吧。”白茱茱说着，就帮着收拾起来。
小石头看她一人在那里忙碌有些不好意思，想去帮忙又被她赶回来读书，哪还想得起要掐她的事。
“穿这裙子可真不方便。”她说着，去后院打扫。但一转头，看到院墙上爬着许多人。
学童们看到被发现了，立即缩回脑袋。
“嗯？”白茱茱疑惑地继续扫地，一转头发现墙头那些脑袋还在。
什么鬼？躲在那里想干什么？
白茱茱警惕地瞪着他们，扫完院子，早早地回到书房里。
小石头正在抄书，看她回来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休息一下吧，一早就看到你帮着我娘磨豆浆，不累啊。”
“还好啊。”她说着，又在踮起脚擦书柜，阳光透过格窗照在她的脸上，她肤白如玉，脸上细小的绒毛闪着光。
小石头已经低下头抄着书，脑中却定格着刚才的画面。
书里说美人如玉，他似乎明白了，人如何能像玉一样。
窗外，传来孩童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白茱茱可真好看。”
“比镇上，林举人家的小姐好看多了。”
“你见过林越儿？不是说特别漂亮，和小仙女一样吗？”
“我原来也觉着是，不过咱们茱茱比她好看多了。”
他们的声音自是传到书房里，小石头冷哼了一声，这些人脸真大，又不是你们家人，还咱们，哼！
白茱茱往外看了一眼，“切”了一声，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她哪里有多好看，那是没见过她娘亲和那些姐姐，个个都比她好看多了。她娘亲总说，她是他们家长得最丑的狐狸。
想到这儿，她打起了精神，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能拉低狐狸精家的颜值。
加速干完活，她洗了手拍掉身上的灰，走到小石头跟着，很馋地看着充斥在他周围的灵力。
“石头哥哥，我帮你对书稿吧。”她说着，搬着小凳子坐在他旁边。
“嗯。”记性很好的石头，怕是忘记了她上次干的事，又把书稿给她。
白茱茱对了一会儿，打起了哈欠，枕在他腿上，像是睡着了。
小石头低头说道：“你困了就去榻上躺一会儿，别冻着了。”
“不想动，我就躺一会儿。”她说着，把书稿递还给他。
小石头接过来，也没赶走她，坐正了由她继续睡。
窗外，那些小子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谁最漂亮。
小石头也有些困，但他打起精神，对着先生的书仔细抄着，他的字如今有了些雏形，先生说要想参加科考，就要练得一手好字。字如其人，写在卷上就是你的脸面。
书法上没些气候想考功名，也是做梦，他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臂，照着书里的字体，继续练习。
白茱茱修炼了半天，顿觉神清气爽。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石头哥哥，你还在写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你是回去还是待在这里？”小石头放下笔，一边整理书稿，一边问着。
白茱茱想了想说道：“我待在这里吧，晚点和你一起回去。”
她感觉到，村里有些阴气波动，她怕那只女鬼盯上小石头。她向来护食，怎么可以让别人占便宜。
在她看来，这村里只有小石头，值得妖魔鬼怪来吃。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突然院墙那边又吵闹起来，好像是有谁来了。
正好先生也是时候过去上课了，他叫醒了隔壁房里午睡的韩秀才一起去了前面学堂。
“登科你可真本事，真的赚了那么多钱？”
“肯定赚到了，不然给我们买这么多吃的。”
那些小子鼓着嘴吃着东西，看到韩秀才来了，一个个吓得呛到。
“先，先生好！”他们纷纷站起来行礼，吃的撒了一地。
“……”韩先生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他将目光转向肖登科，“你来干什么的？不来学堂，连假也不请，不想读书就给我出去！”
肖登科被劈头盖脸地骂着，一时有些没面子。
他气得涨红了，脸容有些扭曲地喊道：“不就是个穷酸秀才，得意什么，我迟早让你跪在我面前叫老资爷爷！”
他话才说完，学堂上的小子们都倒吸了一口气。
大家默默地离肖登科远了一些，居然骂先生，这招雷劈的话，他也敢说，他赚了几个钱怕是失心疯了吧。
秀才虽然算不得大人物，但也有功名在身，县太爷面前都不用下跪，而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一辈子都要尊敬的人。
这肖登科不只疯，怕还是个傻的。
做出这样欺师灭祖的事，他以后不用读书了，更注定功名无望，寒窗五年那些苦是白受了。
小石头不知道他堂哥为什么会这样，此时的肖登科双眼圆睁，面容扭曲，像是镇子门口成日乱吼的疯子一般。
他隐约有些明白先生和老族长告诫的话，赌博的恶习不能沾，一但沾上，多好的人都会尚失理智。
他后背一阵发凉，他就差一点也陷进去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门边站着的白茱茱，白茱茱此时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肖登科。
这个人一脸的黑气，是让恶鬼缠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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