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问世间情怎深久

小说:[HP]故事与新生 作者:闲思笔墨
    很快,圣诞假期结束了。这学期的第一节课依旧是占卜。特里劳妮教授现在教他们手相学,她还不失时机地告诉楚汐,楚汐手上的生命线是她所曾见过的最短的。秋都已能一脸淡定地听她的判断了,上学期特里劳妮教授对于楚汐短命的预言已经提到很多次,特里劳妮教授似乎很喜欢对楚汐说有关短命、不祥的预言,然后用一副看到很可怜的人的眼神盯着楚汐。楚汐的占卜作业特里劳妮教授每次看都不看其中的内容,都一律打高分——她认为,楚汐对于未来的感知力很强,占卜天赋出色极了。

    听完特里劳妮教授对楚汐手相的判断后,秋还低声对楚汐说,既然那次如此危险的关头楚汐都能熬过来,那就说明楚汐能遇难成祥。她相信楚汐。楚汐只是回以简单的微笑,没多说什么。

    自开学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发生石化事件。庞弗雷夫人很高兴地宣布,曼德拉草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和沉默寡言了。这就是说,它们正在迅速脱离童年时代,即将成熟,那些被石化的可怜的人与东西很快能回复正常。人们的情绪也变得乐观起来。可是,邓布利多教授与斯内普教授几人还是没找到密室入口,楚汐想,密室入口是需要蛇语打开的,几位教授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否则,历来那么多男女校长派人找过有关密室的蛛丝马迹,为什么都没能成功?这次密室被打开,也不知道日记本现在在哪位手上……她只记得日记本后来落到了哈利手里……

    一周的学习过去后,这天是难得的晴天,又是周六,楚汐没能去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继续研究狼毒(和谐)药剂的改进,她被斯内普教授“赶”出来了……说句实话,自从万圣节后,楚汐就经常被两位教授督促着不要太过劳累身体,尽量放松自己。

    因此,在这一天,因为不上课,所以大家不需要穿正式的“校服”,即外罩素面工作袍。楚汐便内着象牙白加绒交领袄,下穿石青色交领襦裙,腰间饰有各色环佩、锦囊,外罩主体墨色尾部绣有霜色鸾鸟祥云纹的斗篷;她的长发被挽成流苏髻,左右脸侧都绺留有一指粗细发,然后束发,结作同心带,垂在两肩,饰以素色珠翠。一路远远望去,姿态弱柳扶风,气质飘逸仙然,走动之间,环佩之声隐隐作响、悦耳动听,恍若神妃仙子不意流落人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楚汐没理睬周围路人的视线,漫步于一片草坪中,呼吸新鲜空气,任意放飞思绪。走得有些累了,她就随意挑了棵白蜡树,用落叶变成一块厚毛毯,坐于其上,在树下的阴影处继续思考着什么。晴光灿漫,树荫阴凉,很适宜休憩,楚汐忽然有了一些懒散的想法。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抚过楚汐的发髻,似是在寻找着什么。楚汐侧头去看,发现是一位金发灰眼的女孩。对方有着一头长达腰际的浅金色夹杂着棕色的头发,还有一双看起来显得恍恍惚惚的、向外凸出的灰眼睛,她的眉毛淡淡的,周身散发出一种怪里怪气、飘飘忽忽的气质。楚汐注意到,她戴着萝卜耳环,魔杖被别在耳后。

    楚汐先问:“你是?”

    对方用一种恍惚的声音说:“卢娜·洛夫古德。我刚才看到你的头上有很多蝻钩,已经帮你摘掉了。”

    楚汐浅笑:“谢谢你。蝻钩?能说一下吗?”

    卢娜听到后明显有些惊讶:“很多人都不信蝻钩的存在…”

    “我信。”

    卢娜笑了,她的笑容很好看,她继续用飘忽的音调说:“蝻钩和蛆长得差不多,但是比蛆粗。它是黑色的,尾部长有镰刀形状的钩子。我爸爸说过,蝻钩有三只眼睛……至少有三千颗牙齿……”

    “三千?”楚汐听到这个数字有些惊讶,“一只蝻钩应该很小吧?”

    “嗯……幼年体有三千颗牙齿,到成年了会有五千颗……”

    楚汐抬目望向卢娜的双手。“为什么我看不到……”

    “这个很少有人能看到…它是巫师界的一种生物,《唱唱反调》有提到过它。”

    楚汐问:“嗯——哪里可以经常看到它们?还有,《唱唱反调》?”

    卢娜说话的声音没那么飘忽了:“蝻钩经常生长于槲寄生中。我爸爸是《唱唱反调》的主编,所以每期的《唱唱反调》我都会看,里面讨论了很多奇异生物的存在……”

    等卢娜说完《唱唱反调》后,楚汐问:“你听说过《真理》吗?”

    《真理》(The Truth)是罗兰家族前年在巫师界新开办的月刊杂志,在杂志扉页,楚汐引用了伟人的一句话——真理是越辩越明的。这本杂志的主调便是各类奇思怪想的交流与激烈辩论,希冀能得出最终相对公认的权威的结果。这本杂志的可贵性在于——它能广纳、刊发各种在常人看来很怪异的思想内容,并大多能证明其中的可取之处,至少,给很多人提供了不少宝贵的灵感,也有很多人通过《真理》交往了新的朋友。

    “我知道,我爸爸说过,《真理》比《预言家日报》那种垃圾好多了。我看过一期《真理》,有些人的话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真理是越辩越明的?”说道最后,卢娜近似用一种唱歌般的声音,“楚汐,你觉得真理真的是越辩越明吗?”

    “至少,在思辩中会迸发知识的火花。如果辩论的激烈程度能够控制的话。”

    “是啊,”卢娜开始用两只手拍着自己旁边的空气,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着。“蝻钩到我这儿来了。你认为,真理不一定能辩明白,但是能激发起灵感?”

    楚汐微微点头:“也许吧。我记得,拉文克劳学院有一句铭言——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灵感也许能引导人类发现新的知识领域?”

    卢娜又一次轻抚、穿插楚汐的秀发,她的声音再度变得空灵起来:“你身上的蝻钩又变多了。”

    “啊,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楚汐略显无奈地说。这时,楚汐注意到卢娜的双脚是光的。“你怎么不穿鞋子?”

    “丢了。我忘了…”

    楚汐立即用两片落叶变成一双粉色拖鞋,递给卢娜。“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这个。虽然今天是晴天,气温还是很低的。你不穿鞋子,会感冒的。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楚汐·罗兰。很抱歉。嗯,要坐下吗?”楚汐侧身在毛毯上让出一块位置。

    卢娜接过拖鞋,慢慢穿上,然后坐在楚汐身边。“谢谢。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金妮提到过你很多次,她很喜欢你。”

    楚汐微感诧异:“没想到,你也和金妮交好?也对,你们两个是同级的,应该有很多上课同堂的机会。”

    “嗯…金妮说,我会和你有很好的关系,也许她说对了。”

    “很好的朋友?”楚汐微笑,“我希望如此。”

    “你能把我当朋友?”卢娜很诧异地说,她的眼睛更加凸出了。

    “为什么不呢?”楚汐故意挑眉,“我,楚汐·罗兰,很欣赏你,卢娜·洛夫古德。”

    卢娜,一个如月亮一般的“疯女孩”,楚汐原著中最为欣赏的仅次于麦格教授的女性配角人物。她聪明、通透、超脱,经常能一语点醒梦中人,平时的表现也比同龄人要镇静自若得多。她常能用自己的特殊方式为朋友排忧解难,是值得君子之交的人物。

    “原来如此…”卢娜忽而抬头望向某处不知名的地方,“很高兴,我是说,很高兴能有一位朋友……”

    楚汐似是有些奇怪地问:“没人和你做朋友?”

    卢娜面色淡然:“你可能不知道,大家都喜欢叫我——疯姑娘。”

    楚汐面上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抬手轻抚玉佩。“那又如何?我与人交往并不看对方的名声。我自己都是一个名声不好的斯莱特林学生。”

    “…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可能和我会是同一类人。现在,我倒不这么认为了。”

    “嗯?”楚汐疑惑地用鼻子哼出声。

    “楚汐,你很包容,很真切。”卢娜露出一个梦幻般的笑容,“但我能看到,你很孤单,甚至,可以说是孤寂。”

    楚汐沉默不语。她没料到,仅仅交流片刻,卢娜就接近了自己的真实情绪。是的,楚汐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本有麦格教授…自从那天与赫敏交流有关两个学院的友谊后,楚汐突然很担心——她最终还会是孤家寡人。本来楚汐不应如此敏感,但是,最近因为密室的事,斯莱特林学院与其他三个学院的矛盾一直在加剧…楚汐能预料到,若是伏地魔复活,这种矛盾程度必将会以千百倍地上升、扩大,到时候,她该与格兰芬多人如何相处?与作为格兰芬多院长的麦格教授又该如何相处?大势所趋,两人之间的感情再怎么深厚,怕也会变淡……

    “楚汐,”卢娜继续用那飘忽不定的语调说,“我说你会和我是同类人,是因为我刚刚看到了你身上似乎有种浓厚的悲伤、寂寥的气息…好像不能被人接纳…但是,你的悲伤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啊…”楚汐轻微地叹了口气,转头正视卢娜的侧脸。“卢娜,你觉得斯莱特林学院怎么样?斯莱特林学生怎么样?”

    “斯莱特林?”卢娜重复说,“楚汐,你与他们不同。”

    “嗯?”

    “你有很深的执念,爱。”卢娜回复,“斯莱特林学生似乎都会有某种深深的执念,比如,权力、家族、金钱…”

    楚汐含笑道:“我想,这不仅仅是斯莱特林学生的追求吧?”

    “是啊,”卢娜也转头望向楚汐,双方的眼睛开始对视。“可是,斯莱特林学生大都喜欢不折手段…”

    “不折手段?”楚汐喃喃自语,“那是当然的。为了我的……无论……我在所不惜。”突然,楚汐释然一笑,“谢谢你,卢娜,我明白了很多。”

    卢娜问:“你也会不折手段?”

    楚汐目光流露坚定之意。“无论如何,只要能达成目标。”

    卢娜伸手戳了戳楚汐的心脏处。“为了爱?”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卢娜收回手,“但我知道,你的心,很简单,很复杂。”

    “嗯…”楚汐抬眸望向霍格沃茨城堡。“确实很简单也很复杂。我只希望那人一切安好,又希望那人能事事顺心…”

    “是麦格教授?”

    “没错。”她已经深深栽进去了,没法出来。米勒娃奶奶,您可真厉害啊……想到这,楚汐不由露出苦笑。

    卢娜的语调有些不确定的样子:“你现在——很开心,又好像有点——痛苦?”

    “难道我的情绪外露就那么明显吗?”楚汐略有无奈地问。她感觉自己在卢娜面前很轻易地被看破了。

    “你的眼睛告诉了一切。”

    楚汐长叹口气,才道:“没错。”

    卢娜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奇怪地问:“为什么?大家都说,麦格教授对你很好…”

    楚汐没直接回复,反而提出一个问题:“卢娜,你怎么看待——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的友好和谐的关系?包括友谊与亲情。”

    “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卢娜说话语气还是那么飘忽空灵,“我知道四大创始人的故事。如果你是说两个学院的人之间的关系,我认为——这取决于那两人自己。建立关系是从内部交流开始的,关系破裂也总是从内部分解开始的。”

    “我是说——”楚汐深吸了口气,复又叹出,“性格与环境的逼迫已经决定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友好关系不能长久了吧?”

    卢娜没回复楚汐的问题,反而伸手举过楚汐的头顶,在空中轻轻拍打了下。“你头上有骚扰虻。它们是隐形的,会飞到你耳朵里搞乱你的脑子。我帮你摘掉。”

    楚汐又一次笑了,原本沉重的情绪不复存在。“谢谢你,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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