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之中原本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像被点了穴似的,呆滞地保持着手上的动作,一脸懵地看向那些警察。
紧接着,一群记者也挤了进来,扛着相机目标明确地对准时京墨猛拍。
她眉心微皱,稍稍躲避着往一旁偏了下头。站在门边的警察动作迅速地侧身往记者面前一挡,扬声呵斥:“谁让你们来的?我们正在执行公务,不许拍!”
打头的男记者把相机抱进怀里,赶紧打着哈哈向外退,只是临出门前向着屋里某个方向,递过来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时京墨顺着他看的方向瞥过去,正对上的是夏安安满含着怨毒和狂喜的表情。她几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随即收回视线。
警察们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说话间便要过来带人。她站起身,主动走上前去。包厢里的其余人见了,忙也跟着站起来,一群人排着队走出门去。
按流程做了尿检后,所有人都被安排在警察局等待检查结果。
因为事发突然,大伙直到这会儿都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各自找了角落待着,每个人都安静得不行,谁也不多搭理谁。
唯独夏安安表现出异于寻常的亢奋,不时尖声大笑,再或者就指着虚空的某一点,大喊“时京墨你完了”。
“夏安安这状态,看着可不太对劲。”狄华凑到时京墨身边,小声说。
她笑了声,无可奈何地抬了下肩膀,回他:“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时京墨!”夏安安突然向着她跑过来,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她的脸,嘿嘿地笑起来,“你完了。”
时京墨定定地望向夏安安,眼前的女人面容扭曲、双眼布满血线、表情狰狞,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分辨原先的模样。
这副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看着实在有些吓人。狄华偷偷拉着她往一旁走了几步,避开夏安安后,才低声说:“京墨姐,你离她远一点,小心被伤到。”
她冲他微笑着道了声谢,余光见刚才带她们去做检查的女警官,拿着一叠报告从门口走进来。
知道是结果出来了,众人忙围上去——毫不意外的是,十多个人之中,只有夏安安的尿检结果是呈阳性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夏安安满眼都是不敢相信,“我没有吸毒,是她,那些药明明是在她的酒里!”她指着时京墨,反反复复地说着车轱辘话,“就是她,你们搞错了,是她!”
她的话没头没尾,旁人全以为是她磕嗨了发疯,唯独时京墨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慢步走过去,她冷眼瞧着夏安安,一字一字问得极为清晰:“夏安安,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吗?”
夏安安怔住,眸中熊熊的火焰一点点地熄灭,最终化作灰烟,再看不出任何光采。
警察上前给夏安安戴上了手铐,而时京墨狄华这些没有涉毒的人,则得到了离开的准许。
时京墨不再理会夏安安的嘶嚎怒骂,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警察局。关雨竹和孙小洛焦头烂额地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两个人才像陡然松了一口气似的,忙上前拉着她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早已蹲守在外的记者们蜂拥上前,时京墨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看见她好端端地从局子里出来,这些记者似乎也有些傻眼——不必说她也猜得到夏安安给他们透的是什么底。
可尽管情况和设想的不同,记者们还是不愿就这么放过这个料,于是纷纷围着时京墨等人询问情况。
“如你们所想,”她面不改色地回答,“夏安安小姐犯了一个不能被原谅的错误,至于具体的情况,我想你们应该去问警方。”
说完就带着关雨竹二人果断走人。
直到上了车,阻断了和外界的所有接触后,时京墨才看向她们,解释今晚这一出是个什么情况:“我知道夏安安不安好心,所以她递给我的那杯酒我没敢喝,放回桌面上后另换了一杯。谁知道她作茧自缚,拿错酒害了自己。”
解释完,她叹了声气,又说:“我以为她顶多是往酒里放点迷药害我出丑,没想到她居然会歹毒到用那种东西。”
“何止,她还提前安排了人在网上散布你吸毒被捕的消息,”关雨竹递给她一个平板,没好气道,“现在微博上都快翻天了,这个贱人是真的想把你往死里整啊!”
时京墨笑笑,也没看平板上的内容,只说让她处理,便阖上眼靠在椅背上不吭声了。
今天的事,虽然对她而言算是大获全胜,可她心里并不觉得高兴。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和夏安安究竟有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值得对方冒着危险一次次去陷害她。
如果不是她谨慎地换了酒……后果不敢想象。
后怕地打了个冷战,时京墨这些时日以来头一次体会到近似于恐慌的心情。
澄清的事情不能拖,关雨竹在回住处的路上,就连拨了十几个电话,指挥公关部和官博方面发表声明,否认时京墨吸毒的传闻。
团队动作迅速,接到指令之后没多久,便发出完整的声明,斥责无良媒体造谣生事,再严正声明时京墨与此次事件无关。
再晚一些的时候,原先爆料时京墨涉毒的媒体,也纷纷澄清谣言,转而发布吸毒者实为夏安安的报道。
短短几个小时之间,新闻接连反转。虽然早已经是半夜,但围观全程的吃瓜群众们兴奋异常,逼得微博服务器一度瘫痪。
这样的热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上午,在J市的警方官博发出一则警情通报、证实夏安安被刑拘之后,到达了另一个高潮。
而在警方的这则通报当中,给夏安安列的罪名,除了吸毒藏毒之外,更重要的一条就是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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