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痛，王逸兮觉得自己状态很不好。
他不想看到顾衡之，这货从小腹黑无比——对啊，他为什么要跟他交朋友，顾家男人长得妖孽就算了，智商也妖孽。
欺负他们这种王家的老实人。
哭唧唧。
蓉安身边的丫鬟回去一定会告诉她的，所以……想要争取蓉安未来的好感，或者有点什么未来之类的假设，他是没啥希望了，郁闷。
“不如说点开心的？”顾衡之道，“也许春眠会忘记这件事情呢。”
呵呵。
不过王逸兮倒是很快想到一件事情。
“对了，我今天过去，碰到了六皇子同行，后来才碰到蓉安。我发现那位六皇子殿下，对蓉安好像有点……”
顾衡之看了他一眼。
王逸兮想了想，开口道：“有些……不对。嗯，也不是不对……或者说……有点儿……刻意？”
对，就是刻意。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了。
至于怎么个刻意法，有点描述不出来，总之那个氛围和六皇子的行为有一点点奇怪，他稍微描述了下给顾衡之听，想看看这个家伙的看法。
“刻意也很正常。”顾衡之道，“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哎？
“蓉安之所以坐实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有一大半倒是这位六皇子的功劳。”
“娶妻当娶徐家女，最美不过徐蓉安”这句话当初很是流传了一阵子，被一部分无聊的文人和民间说书人作为印证蓉安第一美女的铁证。
王逸兮第一次知道这个八卦，震惊之后，微微皱眉道：“然而这样对蓉安的闺誉不太好……”
这位六皇子行事还真有点随心所欲……
“也无妨。”顾衡之道，“娶得起蓉安的人，脑袋没那么迂腐。何况蓉安担得起这样的赞美。”
“那倒是。”王逸兮很赞同他的说法，“前朝的时候有些酸儒就喜欢攻击抹黑女子，提出了许多奇怪的想法和规矩。”
可惜这些迂腐又无能的思想，在战乱中被战火给烧掉了，快哉！
片刻之后，他在顾衡之似乎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而是盯着他的青花瓷茶杯微微发呆，便伸出手在顾衡之面前晃了晃：“话说，你今天来找我，干嘛？”
总不能是为了嘲笑他的黑历史吧……
顾衡之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他，道：“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年后会去钦天监任职。”
王逸兮的脸色严肃起来——钦天监？
他虽然在王家本家的出身不算高，但是因其才能和族长的重视，知道的东西还是很多，这两年在朝廷任职，看到的也很多。
瑞兴帝有多重视钦天监这个地方，本人又有很多奇怪的忌讳，他是知道的。
所以说，这个部门不好待啊。
“你的上司是谁？”他开口问道，很是有些为自己好友担心。
顾衡之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任职钦天监监正，至于我的头……”他略犹豫了片刻，迟疑地道，“应该会是某位王吧，和瑞兴帝同辈份的。”
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钦天监监正之上，当朝的皇族会派出一人作为钦天监的监督之人。
也可以算吉是祥物？
王逸兮：……
监正？
一来就是监正？！一把手？！
他现在是工部侍郎，如果马上去干掉工部尚书，还有机会升上去吗？
都说他升职够快的了，考中状元之后，大周延续前朝的习惯，先给封了翰林院编修；然后没几个月，皇帝陛下就以他策论里“水利工程论述严谨，深刻了解民生疾苦”之类的理由，把他调动到了工部。
并且重点栽培，一年之内升职两次，成为工部侍郎，尚书之下第一人。
可谓年轻有为啊。
但是他头上有上司啊，还是随时可以教训他的有实权的上司啊……但顾衡之就没有啊。
他不仅仅自己是头，上面还只有一个吉祥物，工作起来肯定轻松愉悦。
再说了，自己辛苦考科举，正大光明走乡试、会试、殿试，乃皇上钦点的透明人才；顾衡之这完全是小黑箱操作，什么筛选什么公示都没有啊，直接就当一把手。
太黑暗了。
“我们大周的吏治太黑暗了……”王逸兮感慨，“像我这样身家清白，战战兢兢，又有真才实学的官员实在太少了。”
“哦。”顾衡之很给他面子，笑道，“你是在说你的顶头上司黑暗吗？还是在说你上司抱的那根大粗腿？”
王逸兮的上司是工部尚书，人家抱住的大腿是深得圣宠的xx公李从善，淮西派领袖。
浙东派官员和不少御史，都经常骂李从善，说他黑心黑肺，爱拍马屁不要脸之类的话，但是并没有什么鸟用。
瑞兴帝宠爱他一天，李从善就屹立不倒，还能安插更多党羽进入重要部门。
用李大人自己的话来说：“那些言官有本事来咬我啊。”
啧啧。
王逸兮摇摇头——原来他这边更黑暗。
“那你年后具体哪一天上任啊？”
“元宵之后。”
大周的官员春节放假是放到正月十五元宵结束，也就是说顾衡之正月十六正式上任。
那么……十六之后，在早朝的时候，就能看到顾衡之了？
这家伙还会继续带着他的面具？
王逸兮原本还想在问，顾衡之已经起身，准备辞行了。
“那……年后再见？”算算日子，马上小年就要到了，之后便是最热闹的除夕和拜年，然后就是元宵节，还挺快。
“见不见面不重要。”顾衡之笑道，“有空我不会去看看蓉安吗？”
……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送。”走吧走吧。
“其实我来你这里之前，算了一卦。”顾衡之走到院子里，才回头对他道，“你们工部年后要倒霉。”
啊呸！
顾衡之！！！
王逸兮心里有点苦——顾衡之起卦的水准他不敢不信的，真是坏消息连连啊。
顾衡之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只剩下小王孤零零站在院子里，感受一片贴心冬凉——工部明年要倒霉啊，看样子自己要早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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