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乾珠的变化让蜀黎的心十分忐忑,他以为这只是乾珠有了身孕的表现,憨厚的他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他借着和人族交换东西的时候,细心地咨询了一番,那人大笑着告诉他,这就是怀孕的常态,蜀黎放下心来。

    乾珠的步子显得十分呆板,她捂着肚子,慢慢蹲下来,把头埋在手臂中,眼泪很快打湿了衣衫。

    句芒有二十四个子女,乾珠是最小的那个,因为她的战斗力不高,在以力量为尊的巫族中,经常被人嘲讽,句芒虽然对她很好,但对她被嘲讽一事没有任何表示,乾珠幼时曾经被她的母亲,一个巫族中地位颇高的祝遗弃在荒野中,还在襁褓中的乾珠嚎啕大哭,却没有得到回应。

    当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路过的人救了她,那个人声音嘶哑,手却是白皙,她被轻轻抱起,口中被喂了些汁液,那人将她养到了三岁,将她送回了巫族,那人的身份似乎很高,遗弃她的母亲撑着完美的笑容将她带回身边,句芒也因为那个人而对她很好,但她一直都想着是不是能够再见一面。

    那个人临走前,送给了她一块玉佩,那玉佩被她珍而重之地带在身边,她以为这是上天的馈赠,却没想到这是恶魔的诱惑。

    玉佩时时刻刻都在同化她的心灵,她在玉佩若有若无的影响下,与蜀黎成亲,蜀黎是个好人,乾珠不想连累他,她的眼眸中闪过绿色的幽光,她疯狂地挣扎着,却终是抵不过控制。

    乾珠和蜀黎不过是这偌大洪荒中的小小一隅,同样的事情在巫族和妖族都在发生。

    云怀素的手中同样拿着一块玉佩,玉佩的绿光大盛,但她身上一层紫气笼罩,将那绿光隔绝在外。

    她面前坐着嘴里叼了根草的罗睺,云怀素非常想知道这位同志是用了什么方法钻进加固了阵法的碧游宫的,罗睺晒着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就差翻过肚皮让人抓一抓了。

    “你有点形象好吗?”

    “除了你,有没有别人看到,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罗睺坐直身体,将那玉佩拿过来,玉佩接触到罗睺的手的一瞬间,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罗睺:“……”

    云怀素:“……”

    罗睺不敢相信地把玉佩按在云怀素手里,光又亮了起来,云怀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当真不是您老人家多年前无意弄出来的东西吗?”

    “这可不是我的魔气,你又不是没见到元始被我附身时候的样子,这可不是我的灵气。”罗睺小心探查一番,摇头道:“这就是一次性的东西,影响人的心性,最后控制住所有携带玉佩的人,这之后,这玉佩就没有用处了,无论是谁来探查,都查不出来幕后黑手。”

    云怀素笑了笑,“这倒是有意思了,这玉佩我依稀记得好像是当年我还没拜师前在山上救了个人,那人将这东西送给我说是报酬,我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收下后随手扔在了杂物堆里,那个人的长相名字现在一想反而模糊了。”

    “若是有这么一个人从最开始就在谋划一切,那可真是可怕。”罗睺嘴上这么说着,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只是很好奇,这个人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一个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利益往往是驱使人做事的主因,巫妖两族战争的最大受益人会是谁呢?”

    “要是这么说的话,人族才是最大的获利者,你说是不是?”罗睺看着云怀素,一字一句道。

    云怀素倒是坦然看着他,“巫族打算把人族当炮灰,妖族又把人族当附庸,虽然有着天道示意的人族大兴,可现在,人族的处境很是困苦,我的确想要巫妖二族开战,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这东西可不是我的手笔。”

    罗睺移开了脸,“我知道不是你的手笔,毕竟你出现的时候,人族还没影呢!”

    云怀素看着玉佩上的绿光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她身上的紫气,想了想,好奇道:“你说,这玉佩是为了控制人,那在控制期间,是不是还能起监视的作用?”

    罗睺一愣,他在玉佩中打入了一道灵力,许久后,两人看到玉佩慢慢化成一面水镜,镜中是黑漆漆的一处所在,偶尔可见到一点微光,他们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半点收获,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都控制住了?”

    “控制住了,只是一时半刻还不能让天道厌弃。”

    那声音顿了一顿,道:“无妨,先挑起事端即可——什么人?!”

    罗睺迅速抽回了法力,水镜骤然破碎,玉佩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纹,摔落在地上,消失了光芒。

    云怀素俯身把玉佩捡起来,“不能再用了。”

    “那声音我听着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罗睺的脸色沉下来,他在飞速地翻检自己的记忆,却是一无所获。

    “…不急,羲和生下十只金乌之前,他们不会闹得太大的。”云怀素在柜子上敲了敲,她将玉佩放进柜子里,目光柔和,说出的话却有些冷漠,“那么现在,就劳驾你把混沌中的那只鸟给我带出来了!”

    混沌中换了个地方挣扎的鲲鹏突然打了个抖,之后被周身紧紧缠绕的黑色雾气绑成个大鹏展翅,跃跃欲试的造型,鲲鹏维持着双翼高举,一条腿伸长的姿势,痛苦地反思自己当年的一时失措。

    罗睺到来的时候,鲲鹏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维持那个姿势,浑身僵硬。

    “好大的一尊雕像啊!不愧是鲲鹏,看着就是比一般的妖族要气派!”罗睺说着,那些黑雾亲切地凑上来,在他手上蹭了蹭。

    鲲鹏冷笑一声,“昔年鼎鼎大名的魔祖,现在居然听服于别人了,真是可怜!”

    罗睺不与他一般见识,“我现在可是自由的,总比你在这里白白让人取笑的好。”

    “但愿如此,当年你被带入紫霄宫囚禁的时候,没能看见你的惨状,真是可惜,自由?现在道祖和天道怕不是满洪荒的找你呢!”

    “你尽管说,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我受一位故人的委托,将你带到她面前,你的生死,可是握在她手里的,你现在是砧上鱼肉,任人刀俎,不巧的是,我可能就是那把刀,所以,留着点力气到时候求饶用吧!”

    鲲鹏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罗睺一根绳索拴住了咽喉,黑色的雾气笼罩过来,他只能含着一口老血被迫变化成一条手臂长短的鱼,被罗睺随意夹在腋下,带走了。

    罗睺变化了形容悄无声息地进了碧游宫,不巧碰见了和太一一起走出来的通天,通天见他面生,问道:“你是…”

    罗睺低下头,“问圣人安,弟子是今年新拜入师门的,还没见过老爷。”

    通天点点头,目光却刚好瞥见他腋下那条看起来就十分肥美的鱼,“这是要做什么?”

    罗睺低着头不怀好意地一笑,鲲鹏敏锐地察觉到不好,挣扎起来,却不知通天和太一的眼神都亮了亮。

    “这是云霄师姐要的,说是那位师姐现在身子虚弱,与常人无异,还是多补补身子好,于是,弟子恰好擅长御水之术,便去寻了最为肥美的鱼来,希望师姐喝了后,能尽快恢复。”

    鲲鹏尾巴打了个挺,不动了,罗睺能看到他从腹部往下都在变得惨白。

    通天点了点头,不欲在太一面前多说,便让罗睺带着鱼走了。

    罗睺把鲲鹏摔在了云怀素面前,鲲鹏凄凉地吐了个泡泡。

    “这是怎么回事?混沌中这么折磨鱼的吗?”云怀素后退了几步,略带嫌弃得看着地上的鱼。

    罗睺施展了几个法术封闭了这间屋子,确认外面的人听不见之后,他放开声音大笑起来,云怀素嫌弃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可能疯了的魔祖,还是蹲下身,随手拿了根棍子戳了戳鱼,“你笑什么?”

    罗睺便跟她把刚刚的事情学了一遍,之后又笑得快要翻倒过去,云怀素看着他,对罗睺的笑点很迷,“你注意着点,一代魔祖笑死了可是震惊洪荒的大新闻。”

    笑声戛然而止,罗睺对着天道发誓自己半个时辰内不想和这个没有幽默感的姑娘说话。

    云怀素:“emmm…”

    天道坐在鸿钧面前,鸿钧皱着眉,闭着眼,他额上缓缓滴下汗珠,身体有着不易察觉的微微颤动,天道的一只手放在鸿钧心口上,他的面上有着无奈和悲悯。

    鸿钧还是执意要了解天道的过去,于是,他现在就在那无数次的轮回中浮沉。

    天道的过去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那漫长的时间轮回中,鸿钧即便和天道现在已经同源,但还是浸入在那种痛苦中不可自拔。

    那些过去满是黑暗,血腥,鸿钧站在其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探寻,却又从心底生出一丝畏惧,畏惧自己可能会生出心魔。

    那一丝白光从无边黑暗中出现的时候,鸿钧没有控制住自己走过去的步子,他看到了天道漫长过去中唯一的救赎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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