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伊缪森抱臂站在床边，挑眉看着占了自己半边床的人。
一个小时前——
他们看完电影出来已经半夜了，介于托尼的别墅还没修好作家只能再收留他一晚上。经常熬夜的科学家反常的乖巧的先进了浴室，伊缪森就知道他在打主意，果然现在——
“托尼？”作家先生又叫了他一次。
托尼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要不是看他躺的特别规矩还留了一半床伊缪森真要信了。
安静持续了一会，托尼悄悄撩起一点眼皮去看伊缪森，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于是马上又把眼睛闭紧了。
“你真是……”伊缪森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关灯上床，“别装了，不会让你去睡沙发的。”
“那可太没意思了你不觉得吗？”托尼飞快的睁开眼说。
“确实。”伊缪森若有所思的说，“也许我该多装一间客房……”
“Emm，”托尼顿了一下，心想那怎么行他不就更没机会了吗，“我觉得这太麻烦了。”
伊缪森笑起来，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可这确实有些失礼。如果以后我的朋友们来访，我难道还要让出自己的床？”
“当然不行！”托尼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听到作家的低笑以后有点恼羞成怒，“嘿！伊缪！我发现你真是坏透了！”
“是啊，真遗憾，”伊缪森故意叹气，“我是有那么点不太好。你会嫌弃吗，托尼？”
“Well你该庆幸我是个宽容的人。”托尼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得意的说，“就算你是个斯文禽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伊缪森失笑，“那我还真是荣幸？”
“很明显。”托尼一点不心虚的挑眉，“明天有人来修我的别墅我让他们顺便帮你装个客房。”
“嗯，对。”伊缪森笑眯眯的点头，“这样你就不能再抢我的枕头了。”
托尼噎了一下，气鼓鼓的背过身，“你自己找人装吧！”
“我可没说错啊。”伊缪森状似无辜的说，“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那只是暂时的。”托尼小声嘀咕，“很快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
伊缪森微微沉默，其实如果不是他的心结他和托尼已经可以到这一步了，只是他还不能，他无法坦然接受而无视存在的问题。
伊缪森的情绪淡薄到只有常人的一半——这不公平。而且虽然如今情绪的流失减缓到几乎停滞，伊缪森无法肯定将来是否会有高强度使用能力的必要，如果那样他担心——
如果现在毫无顾忌的回应，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突然失去了感情那时候托尼要怎么办？
“伊缪？”一段时间听不到回答，托尼又转过身来看他，“你是不是默认了？”
灯光熄灭，房间黑暗，伊缪森依然能清楚的看到托尼明亮的眼睛，融化的蜜糖一样甜。他微微笑了一下，按下心里的思绪，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那是个将来时。”
托尼不满的咕哝一句，可是伊缪森已经躺下来拉好了被子。
黑暗恢复了安静，托尼挪了挪，又挪了挪，紧挨着伊缪森停下来。
“就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他对隔开两人的被子不满的嘀咕，撑起上身目光落在伊缪森脸上。
那双神秘又深邃的眼睛安静的闭阖，因此睡着的作家看上去非常无害。黑暗模糊了他五官的轮廓，但仍能辨出被书卷笔墨浸润出的优雅气质。
托尼犹豫了一会，试探着在他眼前挥挥手，伊缪森没有反应，于是一个吻小心的落在他嘴唇上。
“晚安，伊缪。”托尼轻轻蹭了两下，心满意足的说，总算安分的躺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伊缪森睁开眼，气息还和刚才一样平缓的没有任何变化。他摩挲一下自己的嘴唇，露出无奈的笑，伸手把紧紧挨着自己的人搂进怀里。
“晚安。”他小声说，轻轻亲一下托尼的额头。
再怎么顽固的担心和顾忌又能持续多久呢，作家充满无奈的想，心情却如云过月出，他已经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去拜访道长了。
以第一次约会来说他们进展还不错，但显然睡在一张床上竟然是单纯的盖被子聊天让托尼很不满意。作家飞去欧洲参加文学研讨会的两天里，施工队忙着清理废墟的时候托尼就窝在车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直到作家回来那天才出来。
机场里伊缪森低调的顺着人群走到出口，没有专机也没有特殊通道，伊缪森不在乎这些而他把气息收敛起来再戴个帽子，还真没被别人认出来。
大抵很少有人能想到，名声极高的文学家出行会用这么平凡的方式。这都多亏了之前作家低调和神秘的作风，了解他本尊的人并不多。
可惜这种便利也许马上就要消失了，听到人群的喧闹和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声音时伊缪森这么想，在心里叹口气无奈的补充，不是也许是一定。
他从拥挤的人群里穿过，灵活的像游鱼穿过河里的礁石，在来到人群中心后，果然就看见说要来接自己的人。
托尼·斯塔克，美国最著名的亿万富豪兼超级英雄钢铁侠，从他被认出来的瞬间就注定了这里会有一场临时粉丝见面会，很多人——大多是火辣漂亮的姑娘——举着手机拍照并且努力的往中间挤。
托尼看上去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人们虽然激动但并不敢一股脑挤过来冒犯他。他就靠在自己的豪车上，带着墨镜，从容又漫不经心的随口扯两句应付粉丝。
他对人们狂热的态度不怎么在乎，不过对小孩子还挺友好。伊缪森正看见他给一个小男孩的海报签字，还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作家看了这万众瞩目的环境一眼，摇摇头，还是迈出人群，并且笑着抬手招了招，“托尼。”
托尼迅速回头，看见伊缪森的同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哦，伊缪！老天你总算出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这次飞机应该还挺准时的。”伊缪森说，跟他拥抱了一下。
托尼觉得他们都两天没见了怎么能抱一下就算了，然而伊缪森已经松开了他，赶在骚动的人群乱起来前飞快的钻进了车厢。
“……Oh，好吧。”托尼有点郁闷的嘀咕，在更响亮的吵闹声和更密集的闪光灯里也关上车门，“你为什么不弄个私人飞机这也太不方便了，要不我把这个航空公司买下来送你好了。”
“我只是不在乎，我觉得没必要。”伊缪森说，放松的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耸耸肩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不过我会弄一架的，现在起。毕竟我可能没法再这样只戴个帽子就被人们忽视了。”
托尼闻言转头去看他，犹豫着有点迟疑，“你觉得不方便吗，伊缪？我是说……”
伊缪森笑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接到你的短信我就预想到现在了，托尼，毕竟你可是全美的焦点人物。”
“我恐怕得适应一下不过——”伊缪森偏头注视着托尼，神色温和而真诚，“这没什么，我不在乎是否引人注目。从我决定和你交朋友的时候开始其他的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他玩笑的说，“或许还挺好玩的。我会跟你一起变成头条的偏爱人物吗，托尼？”
“那可不一定。”托尼眨眨眼，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毕竟我才是媒体最爱的。”
他得意的抬了下头，又对作家说，“不过我可以教你，伊缪，应付他们对我就像吹口气一样轻松。”
“哦，谢谢？”伊缪森好笑的说，“我是不是该问一句学费？”
“嗯，”托尼一开始没想到这个不过他马上就有了主意，往旁边一靠点了下自己的嘴唇，狡黠的挑眉，“学费。”
伊缪森瞧了眼平稳后退的路边风景，“这……”
“我改装过了别担心。”托尼立刻看出他在想什么，干脆双手离开方向盘整个歪过来，“驾驶可以交给贾维斯。”
伊缪森迟疑了一会，托尼就那么把头探过来等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于是作家无奈又纵容的摇摇头，俯身温柔的贴上托尼的嘴唇，蹭了几下，被托尼嘴边的小胡子弄得痒痒的。
托尼伸手打算按住他，但在那之前伊缪森已经直起身，并且握住了他的手。
托尼抽了抽没抽动，索性反手握住对方，一边不甘心的咕哝，“伊缪，这可不够。”
“那就先记账？”伊缪森笑眯眯的说，“既然你那么信心充足的认为很快就能让我偿还？”
托尼挑眉，得寸进尺的表示，“好吧，不过这是有利息的。”
“大资本家。”伊缪森笑了一声，忍不住的想托尼也太可爱了，“顺便，你带着墨镜挺酷的。”
“我本来就这么帅！”托尼自恋又骚包的抬高下巴，理所当然的说。
“但你这个可就不帅了。”伊缪森冷静的说，抬手摘掉他的墨镜，指尖轻轻蹭过他眼睛底下的青黑，“又多久没睡了？”
“Emm，”托尼心虚的往后缩了一下，把眼睛转到一边，“我不记得了，也没多久。”
伊缪森淡定的换了个询问对象，“贾维斯，托尼多久没休息了？”
车里的音响传出管家沉稳的声音，“距离上一次先生休息已经过了四十……”
“Mute！”托尼连忙叫停。
然而还是晚了，伊缪森微微眯起眼，有点不高兴了，“托尼，我也才走了四十八个小时。”
托尼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会突然扭头重新看着作家，睁大了睫毛又长又翘的焦糖色眼睛，“所以你一走我的生活就乱掉了，伊缪，我需要你。”
伊缪森深海似的眼睛里涌起暗潮，他呆愣了一会发现自己没法拒绝，就算还有着顾虑他也不可能冷落任何朋友需要的帮助，何况托尼这样认真的看着他，还这么说呢。
“……你真狡猾。”最后作家无奈的说，笑起来，“我难道还能拒绝你吗？”
托尼自得又开心的扬起嘴角，得意洋洋的说，“我一般把这个叫做智慧，谢谢。”
“哦，好吧好吧。”伊缪森摇摇头，笑着附和，“好吧，大天才。”
“你可以休息一会。”托尼看了看他的脸色，对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我有个惊喜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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