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捉虫)

    她和花婶商量好婚事后, 回到家里听说儿子害羞的转进房间,林凤没有办法,只能交代小凡一些事情。她朝着闺女使眼色。

    廖安梅朝母亲点头,“巧芳,你陪嫂子说说话。”

    “好的,嫂子。”吴巧芳蹦蹦跳跳走到嫂子身边, 吃的有些撑着了, 她也不想这么早睡觉。

    林凤拉着小凡到房间关上门,趴在小凡耳边轻声说道,“小凡,婶子实话不瞒你, 我家安西”

    张小凡睁大眼睛,不会吧。她还在城市里时, 批d她的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懂。廖安西这个老男人,他不懂

    “我跟你说, 我儿子就是一个木头旮瘩,他站在那里不动,任你摆布。你必须主动出击, 把他调教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们的未来才能长远。”林凤真诚的点头, 听她的没错。

    “调教”张小凡摇头,她不懂怎么调教。

    “对,你让他围绕着你转, 不能惯着他,不能他说啥你做啥,而是你说啥他做啥才能。”林凤又趴到小凡耳边咬耳朵,“明白了吧,总而言之你这样做能给我生孙子,男人有了孩子后更顾家,把你捧在手心里。”

    “婶子”张小凡一头倒在床上,羞愤地捏着床单。

    林凤强装镇定走出门,一大把年纪,和小辈说出臊人的话,她也没脸见人了。

    张小凡羞意平息之后,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结婚,廖安西可能什么也没了,心越发沉重。

    纸张上染上一滴蓝墨,久提羽毛未落笔。

    廖安西回过神,已坐在桌前许久,心中反复喟叹,张小凡张瑾兮先生

    终提笔写字,领完票据回到家中发生什么事廖安西惊恐地发现脑子里被塞上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只记得他和张小凡要结婚,结婚心脏跳的好快,身体仿佛放在沸水里煮,热的胸口发胀,一定发烧了,脑子才会昏昏沉沉。

    廖安西同手同脚起身朝床走去、躺在床上,一定是裤腿子太短,凉气入体受凉了,明天让母亲帮忙加一截裤腿子。

    一整夜,张小凡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听到开门声,她避开婶子和巧芳下床,踮着脚尖轻声走出房间。

    林凤翻个身子嘴角上扬,继续睡觉。

    廖安西打了一桶水洗脸,转身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心脏架在火上烤,剧烈的跳动,嗞嗞

    “哥,我有话要和你说。”张小凡肃色道。

    她走到墙角在竹篓子里面放了两把镰刀,背到肩膀上便朝屋外走去。

    廖安西按住胸口,脚不听使唤跟上她的脚步。小丫头总是唯唯诺诺,今天有些特别。

    今天他们起的早,天麻亮,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廖安西放缓脚步,始终走在她身后,与她保持两拳的距离。

    两人来到小树林深处,张小凡停下脚步,眉眼染上郁色,艰难开口,“你娶了我之后,政审过不了,不能当工农大学生,不能当兵,你后悔还来得及。”

    她想了一夜,有些事必须提前说清楚,避免以后成为一对互相埋怨的怨偶。廖安西工分最高,如果上河村分到工农大学生名额,他一定能上大学。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工作,成了城市里的人,就会变成人人羡慕的对象。

    和她结婚,一辈子只能做农民。虽然她不想和廖安西分开,可是她也希望廖安西能活的好,因为他是好人,值得更好的女人。

    “你去上大学吗当兵吗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

    男人

    心悦他

    身体往前一倒,头埋在他胸前,嘴角上扬,眼眶微湿。

    廖安西瞳孔缩小,下意识高举双手,僵硬的身体不停地哆嗦。这是什么情况

    母亲说一个男人为你放弃一切,说明爱你极深。张小凡忍着羞耻,哑声道,“婶子说让我给你生娃娃,你要不后悔,我给你生一堆。”

    他什么也没有做,被生娃的话刺激的心脏猛的一缩,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一具软绵的身体附在身上,廖安西伸出双手托起她的肩膀上,抽身爬起、抬脚

    张小凡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颤抖,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颤声。

    廖安西僵硬地缩回脚,他又惹小丫头哭了,心微涩地蹲下揉着小丫头的脑袋。

    哥真的好单纯,真的结过一次婚吗为了不伤及他的自尊心,张小凡努力的憋着笑。

    笑够了,张小凡抹掉笑出的几滴泪水,重新背起竹篓子往回走。

    廖安西指尖飞快敲击手背,下次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应该不会哭了。

    “呦,小知青媚眼含春,小混混从脸红到脖子,钻被窝没有钻够,开始钻小树林了。”赵宝党淫笑道。

    “听说赵家大房领的粮食最少,大队长也不补贴你们家,大少爷饿的身体浮肿,也出来和我们一群下三滥的人挤在一块儿干活。”廖安西双目含笑道,拉着小丫头的手绕过赵宝党。

    “哥,婶子说我们家票据多,等会到县里扯点布给我们做两身衣服,再割三斤肥猪肉,回来炼油炸菜丸子吃”张小凡盯着两人粘在一起的手,小嘴喋喋不休重复着婶子说的话。

    俩人走远了,赵宝党气炸了,愤恨地摔着竹篓子。牲口竟然不管他家了,昨天母亲找二叔借一些肉票和布票给两个老不死的做红烧肉和衣服,任凭娘说破嘴皮子两个牲口也不借。

    父母把错全推到他身上,今天早上拿鞭子抽他出来干活,又被一对狗男女讽刺,他活的真窝囊,阴狠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到了割猪草的地方,廖安西假装若无其事松开软弱无骨的手,蹲下来、下巴抵在膝盖上缓解尴尬。

    张小凡蹲下割猪草,眼睛偷偷往旁边瞥,他真的害羞了,皮肤像油炸过的大龙虾,红的不像话。

    婶子说的一点也不错,要忍住羞意,当廖安西靠近她时,不能躲,还要有意靠近他。当廖安西意识到握着她的手时,已经没有办法松开她,可惜到了割猪草的地方,两人不得不撒手。

    两人已经定亲了,光明正大的瞅瞅怎么了。张小凡瞅了一眼、再瞅一眼

    “走了。”廖安西猛地站起来背着竹篓子往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丫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太阳挂在空中,张小凡欢快地走在前面踩着他的影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重合,不分彼此。

    婶子们回望着两人的身影,“廖安西爱惨咯”

    “嗯,以前是小凡围绕着安西转,如今挑破关系后,变成安西围绕着小凡转。”

    两人回到家中喂猪、鸡,林凤点头,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

    听媳妇和妹妹说了小舅子的丰功伟绩,吴卫国忍不住又笑了。

    廖安梅伸手掐了丈夫的腰,用眼神威胁他小弟恼羞成怒又跑进房间里躲着不出来怎么办

    他懂,昨天小舅子因为小凡一句挺老的,跑到房间里把门反扣着,任谁敲门他也不出声。

    吴卫国脸埋在碗里,释放憋不住的笑容。这还是男人吗分明是个娇羞的小娘们。

    廖安梅也快忍不住了,昨天弟弟同手同脚跑进屋里,差点和大地来个亲密拥抱。

    “卫国,”林凤递给女婿一叠票据和钱,“我怕我们到供销社,东西全被人抢光了,你先把东西换好。”

    “行,妈。”吴卫国仰着笑脸说道,也不弄推来推去虚假的一套,把东西装在衣兜里。三两口喝了稀饭,不和媳妇腻歪了,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给小舅子准备结婚用品。

    其实让女婿把结婚的东西带回来就行了,他们没有必要再跑一趟。林凤想着小凡下乡后紧接着干活,没有到县里玩玩,趁着这个机会带她到县里转转。而且据说到时候供销社里的人特别多,儿子不想和儿媳妇失散,必须林凤一双手慢慢靠在一起,“呵呵呵”

    廖安西吓得手一抖,砍刀差点剁了自己的脚。每次听到母亲魔性的笑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咦,小凡总是蹲在自己脚边砍菜叶喂鸡,怎么离怎么这么远。

    廖安西砍着猪草,眼睛不由自主往右边瞟。

    林凤默默为儿媳妇点头,儿媳妇一点就透,继续努力,儿媳妇一定会把儿子调教成二十四孝男。

    两人喂好家畜,慢悠悠吃饭。

    小凡为什么离自己这么远,以前总是靠在自己身边吃饭。她还在气早晨的事,廖安西想不出早晨他做错了什么,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自己说几个字,他只来得及说十八个字,没有问题啊

    张小凡忍着羞意,腰板挺得直直的,露出一张秀丽温婉的鹅蛋脸。

    婶子说让廖安西意思到自己是女性,不再是小丫头,必须用闪光点吸引他的注意力。

    廖安西很欣慰,小丫头终于改掉了毛病,不在躬着腰,不在低头示人。脸上不自觉露出傻笑,小丫头只要改掉不和人说话的习惯,彻底变成正常人。

    有人喜欢真好。

    吴巧芳不由感慨道,以前安西哥还是正常人,只从两人捅破一层窗户纸后,安西哥变成了傻子,小凡越来越美艳动人。细嫩鹅蛋脸、水滟杏眸眼、秀气的娇粉嫩嘟唇,好想抱一抱,好好揉揉小凡的娇颜。

    林凤心花怒放,好想让他们现在结婚,儿子一双眼睛黏在儿媳妇身上,舍不得移开。老男人就一个字形容贱,以前小凡时时刻刻围着他转,他不珍惜,现在小凡冷落他了,上赶子粘着人家,林凤朝着青天翻着白眼。

    她也不催两人,东西让女婿买了,他们也不赶时间,让两人浓情蜜语享受早饭。她到村里转一转,等到林凤转一圈回来后,两人还在吃饭,“别吃了,快去换一件干净衣服,要去县里了。”

    廖安西老实的放下碗筷,低着头回房间换衣服。

    “安西,小凡,我给你们做了套衣服放在你们的床上,你们穿新衣服上县里,免得有人说我们老廖家的闲话。”廖安梅幽幽开口道。

    衣服早就做好了,想着弟弟和小凡领结婚证那天穿,被周小蝶一番话刺激的,廖安梅决定现在让他们穿上。

    “”廖安西脚停顿一下,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张小凡欢快地跑到房间,安梅姐给她做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张小凡抱着衣服想了好久,马上就要嫁人,即使穿的好看,打扮的漂亮些,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他会保护自己。

    林凤对着蓝天长叹一口气,小凡被自己改造成正常人,儿子又摆出一副低头怯弱的样子。她是娶儿媳妇,还是嫁儿子,好忧伤。她怎么感觉昨晚教女婿如何拿捏女儿,还是拿捏一个一米八五大个子闺女。

    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廖安西仿佛又回到了西装革履的年代,整理好仪容,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林凤眼前一亮,围绕着儿子上下打量,“嗯,人靠衣装,即使是流氓也能变精英。”

    廖安梅想称赞弟弟,最后被母亲的一句话逗乐了。弟弟穿上这套衣服,变的英俊,还有一种她形容不好的气质。

    众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张小凡穿着这套衣服变的秀美了,也有一种廖安梅形容不好的气质,两人的气质似乎挺像的。

    这一刻廖安西从她身上看到了张瑾兮的影子,或许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一双潋滟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笑不露齿、温婉婷立。廖安西咻的一下脸绯红,扭头不去看她。

    张小凡正好瞧见他红似血滴的耳垂,他多了几分儒雅气质,可能和衣着有关。婶子说哥只读到小学,怎么可能有儒雅的气质呢

    天色真的不早了,不能再纵容两人眉来眼去。“走了。”林凤一手拉着一个走出门,省的两人扭扭捏捏,又要磨蹭一阵子。

    小丫头眉开眼笑盯着自己,廖安西捂着额头,他又发烧了。

    吴巧芳不愿意去县里,害怕被父母撞见,拖着她回家,主动提出留在家中陪着嫂子。

    今天全村妇人集体出动赶往县里供销社买东西,他们没有时间打趣穿上新衣服的两人,急匆匆赶到供销社争抢物品,再晚一些可能什么东西都买不到。

    路上又遇到其他几个村子的人,一直往前走,遇到的人越多。

    廖安西抬头望向远处,黑压压一群人,“妈,供销社里的东西够卖吗”

    这么多人,供销社就那么大一点,而且实行的计划经济,每个地方指定供给物资,物质没了,即使你有票据也买不到东西。

    “不够,抢不到自认倒霉,只能下个月买。”林凤庆幸自己聪明,提前让女婿帮忙买好东西。

    大家赶路时注意到林凤三人不紧不慢赶路,猜测林凤提前让她女婿把东西买好了,要不然儿子月初结婚,她能这么悠哉吗

    忽然羡慕林凤有个好女婿,有个变好、会干活的儿子,儿子马上结婚,下年就能抱孙子了。

    不是说两人没有关系吗她刚讽刺完,两人就公开在一起的消息,打脸了吧。

    上次说了真话,被廖安西羞辱一顿,害的她又被知青排挤。周小蝶愤恨地走在后面,一个坏分子、一个流氓,穿的这么给谁看。

    上次被周小蝶害死了,村子里的一群老婆娘联合起来排挤她。王枝花想走快点,可周小蝶是个娇娇女,走两步就嫌弃累,在后面磨磨蹭蹭走路,她又不能扔下周小蝶,还指望从周小蝶手中抠点好东西。

    一路上只有他们五人走的最慢,周小蝶两人又不敢上前搭腔,已经清楚认识到这对母子嘴皮子功夫了得,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善于煽动群众怼死她们,吃了几次亏,怎么可能再吃亏。两个人在后面努动着嘴巴,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从两人扭曲的脸上可以看出不是什么好话。

    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终于到了供销社。三人刚走进去,里面是人山人海,人叠人,人挤人,哪里都是哄闹声。

    后面的两人也进来了,王枝花看到这副场景,肠子都悔青了。等她挤进去,东西全都卖完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周小蝶,没买到婆婆交代买的东西,回家又要被骂。

    “枝花嫂子,你去买生活用品,我去奢饰品那边转转,你买好东西在这里等我。”周小蝶鄙夷地看着轰乱不止的人群,真没有素质。

    卖奢饰品区域,县里人和乡下佬买不起,那边没有什么人,她可以好好逛逛。

    王枝花一口恶气堵在嗓子眼里,她好心好意陪她走路,也不道谢,自己去逛奢侈品,把她丢在这里。

    她好意提醒,怕周小蝶忘了,“小蝶,你不是还有几斤肉票,今天不买,肉全都买完了,只能留着下个月买,你手中的肉票下个月就过期了。”

    “枝花嫂子,你也有几斤肉票,我们换一下。”周小蝶掏出肉票,盯着王枝花衣兜子。

    王枝花硬着头皮和周小蝶换肉票,臭丫头越来越不把她当成一回事。人又多了,她也不再啰嗦一头扎进人群中,使劲往前挤。

    “别挤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在你前面。”

    “别踩我脚。”

    林凤没有经历过这个仗势,以前家里没钱、没票据,她也不爱凑热闹。今天看到这副情景,不由感慨有个好女婿真好。“我去找你姐夫,你们俩逛。”

    “妈,我们也去找姐夫。”场面太壮观,廖安西心生怯意,他还是和母亲一起吧。

    张小凡也点头,到处都是人,没法逛。

    林凤把儿子的手放在小凡手中,又往儿子手中塞了几张票据和钱,“小凡牵紧了,别被人群冲散,听说县里出现拐卖呆货的人贩子。”

    张小凡下意识抓紧,大手掌从她手心里消失,还没来得及失望,小手被大掌包裹。

    廖安西已经挣脱张小凡的手,母亲话音没落,他立刻反手握紧小丫头的手,脸皮子紧绷,一脸正气昂着头看着远处。

    林凤撇了撇嘴,往前走去,身子很快隐没在人群中。

    廖安西利用身高优势伸直了脖子寻找母亲,最后放弃了。

    两人一直站在原处,廖安西眼神飘忽不定望着远方,张小凡盯着他的胸口,害怕他一不小心从自己眼前消失。

    张小凡后腰被人撞了一下,身体往前扑,下意识抓住前面人的衣服。

    “世风日下,搂搂抱抱。”

    “让让,别碍事。”

    廖安西皱着眉头,人越来越多,原本脚下这片地方没有人,现在也站满了人。纠结中,有人又撞到他们,虚空而搂的手被人冲撞一下,终于搭在小丫头的腰上,心里默念着是人强迫他搂的,他不是故意的。深呼吸,廖安西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移去。

    心中的小鹿砰砰砰乱跳,十八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这就是母亲常说的心动

    林凤躲在暗处注视着两人,急死她了,儿子终于主动一下。

    两人移到人少的地方,廖安西依旧没有放手,怕人忽然躲起来,一不小心冲散两人。

    他掏出母亲给的票据,水瓶、瓷盆、枕巾廖安西没有多想就带着张小凡到卖瓷盆的店铺。

    “大哥,我要两个水瓶,一个瓷盆,一副枕巾。”廖安西打量一番,见这个地方什么都有,便把自己要的东西全念了出来。

    大哥拿了票据查看一番,确定没有问题把男人要当物品拿到柜台上。“没有问题拿走吧,后面还有人要买东西呢”

    红色的水瓶、白底红边瓷盆底部、枕巾上都印着一个大喜字加一对鸳鸯鸟。

    廖安西内心十分复杂,大哥怎么看出自己要结婚了,给他拿的全是讨喜的物件。

    “小伙子,买好了让开一下,我还要买东西呢”老大娘打趣道,“别耽搁时间了,赶紧拿回家结婚吧。”

    “不好意思。”廖安西脸酡红道。

    他让小丫头端着瓷盆,自己拎着两个水瓶往旁边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字,我尽力了,希望有一天能达到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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