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不是哄魏宁呢, 完全是实话。
李余跟张权性子完全不同,张权比较爱笑,且自来熟, 见人三分笑,跟谁都说的到一起。
虽然他身边的人爱说他是笑里藏刀, 不是什么善茬, 但他本来生得好看, 又爱笑, 总有人觉得他性子好, 凡事多给几分便利。
以至于到后面被坑到心肝儿疼了,还在那安慰着, 自己为博美人一笑破费点也是应该的。
张权就是有这本事让人破财的心甘情愿。
李余就不,他性子强硬,说一不二,谁来也不好使。
比如秦家这些人,在老爷子跟前歪缠想多要些钱, 要个公司职位, 老爷子耳根子软,把李余叫过来吃饭。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该说正事了。
要钱, 行啊, 反正公司盈利不少, 都是你家的钱, 给。
要职位,没问题啊,要说秦氏集团覆盖的方面挺广,拿得出手的子公司总得有十来个吧,你想去哪说,安排。
亏钱也没问题,反正小钱,你看着办,亏完了就从你年终分红里扣,按往后年份里扣。
要插手公司集团大决策,那就不好意思了,想都别想。
给人整急了,一群人就在那嚷嚷着,你不过是个给我们秦家打工的,凭什么都让你说了算!
李余也不生气,面无表情往那一坐,对,我是给你打工的,要不行你把我给开了你上呗。
老爷子就要发飙,说的倒是挺容易,培养出个李余费了多少心思,眼光独到,思维敏锐,果决大气,大局观又强。
以为是街边卖的白菜吗,能容你随便挑拣?
就这般闹了好几次,老爷子也有些恼火他就像块石头,硬邦邦的看着就烦,不爱搭理他,可从来没动过他主事人的位置。
徐苑跟他说要给魏宁吴导的剧投资,他必定要先调查清楚,觉得合适才会出手。
换句话说,是他觉得这剧会爆,至少不会让他亏,才会往里面砸钱,徐苑的话只在里面起让他知道这剧的作用。
魏宁也缓过劲儿来,略带些疑惑,眨了眨眼,“真的吗?”
徐苑笑着点头,“你见过哪个生意人,会做亏本生意的,李余的眼光,毒着呢。
他二十四岁,从国外进修回来,接手秦氏集团,到现在十来年,还没亏过呢。”
魏宁信了,赞叹着,“那他真厉害啊。”
说着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谢谢你啊,苑哥。”
“跟我还说谢谢?”
徐苑笑着,“之后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却说秦洛雨过来陪老爷子吃饭,她在老宅住了许多年,还是很有些人认她这个大小姐,跟她通风报信,说徐苑一直对老爷子冷冷淡淡,不爱搭理。
她自觉逮着了机会,殷勤的陪着老爷子吃完早餐,又笑着给老爷子亲手泡茶喝,“爸爸,昨天协儿朋友给他送了罐大红袍,他欢喜的不得了,就说要送过来给您,您尝尝。”
老爷子端着茶喝了口,赞许的点点头,“不错,难为他想着我,怎么今儿他没跟你过来?”
秦洛雨收敛的笑容,露出几分伤心来,“这不是二弟不喜欢他嘛,怕过来碰到二弟,让二弟生气呢,便不敢过来。”
说着见老爷子只顾着喝茶,也没表态,轻轻的咳嗽一声,“协儿是个直脾气的性子,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二弟,二弟毕竟是长辈,我让协儿给他磕头认错。”
老爷子把手里茶杯一放,凉凉的开口,“他可不是不喜欢你儿子,他是不喜欢你,你当年推他下楼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他是你弟弟呢?”
秦洛雨紧咬着嘴唇,红了眼睛,“爸爸。”
她从怀里掏出张帕子来擦着眼角,满是愧疚的盯着老爷子,哽咽着,“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听姨妈说是夫人害死了我妈,我怕是着了魔,才敢推他的。
这些年二弟在外面,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心里就跟刀扎一样的疼,就等着他回来,我给他陪你道歉呢。
只要他愿意原谅我,我给跪下求他也可以。”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从她呱呱坠地,到豆蔻年华,再到嫁人生子,从未离开他跟前半步。
到现在她孩子都大了,保养的再好眼角都有了些纹路,况且她打小确实受了不少委屈,气急了推圆圆一把也能想的通。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错处,圆圆也算因祸得福,得了大师批命,好好儿活到现在。
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软的很,也有些心疼她,略叹口气,“你们毕竟是亲生姐弟,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你把秦协叫过来,中午一起吃顿饭,把话说清楚了,你再给他陪个礼,圆圆性子随他妈。
看着冷冷淡淡的,但是却不爱为难人,想必不会与你计较的。”
秦洛雨心里暗笑着,也不知道徐苑还有没有那命活着过来吃午饭,脸上确实一脸受宠若惊,“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我也算去了桩心病。”
说着笑容满面的给老爷子倒茶,“爸爸,望望这两天还闹吗,他啊就爱粘着您,估计也是想沾沾你的福气呢。”
老爷子也是真心喜欢秦望,想着就让人把秦望抱过来瞧瞧,秦望天生爱笑,没事就乐呵呵的,两人逗都会孩子,气氛倒是融洽的很。
就是秦洛雨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说徐苑出事,就有些疑惑,她本身城府不深,脸上就带出来。老爷子略有些不悦,便问,“怎么了,看你心里惦记着事儿?”
秦洛雨慌忙摇摇头,“没呢。”
说完又解释着,“就是有些担心二弟心怀芥蒂,不肯见我呢。”
老爷子就冷淡的哼了一声,“那也是你活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秦家迟早是要交到他手里去的,你能不能在这住着,且看他怎么说吧。”
气得秦洛雨猛的攥紧手里的帕子,指甲扎进肉里,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意,这也就怪不得她要动手把徐苑弄死了。
徐苑还活着她就什么都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她低垂着头,不愿让老爷子看见她脸上的狰狞扭曲,“要不,我还是去二弟园子里看看他吧。”
老爷子也想见见魏宁,他倒是知道徐苑留人住下了,还知道是个男的,名字也知道叫什么。
可是人没见着,很明显徐苑是不会带着人过来见他的,他要见,只能自己去。可他却又有些拉不下脸,这会儿秦洛雨一提起,两人一拍即合,“行吧,过去看看,这会儿他也该吃完饭了。”
就把秦望交给别人看着,两人慢悠悠的往徐苑这边来了,走到路上还碰见王勤。
秦洛雨跟秦协走的时候没带上她,她毕竟是跟着秦协回来的,秦洛雨和秦协走了,她自个儿住这边浑身不得劲,家里人都忽视她得厉害。
一听说秦洛雨过来了,赶紧跑过来打招呼,想求着秦洛雨把她带着一起走,总得让她看到秦协吧。
秦洛雨不想理她,她正等着弄死徐苑,给秦协相看个才貌双全的世家千金联姻呢,哪有空理王勤啊。
冷冷淡淡说了几句,王勤也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也顾不上徐苑自来不给她好脸的态度了,缠着要跟两人过来一起去看二叔。
徐苑住的地方是她妈当年选的房间,挺宽阔,位置好,满院子种的都是长寿花和爬墙月季,正开花呢,顺着花架子细细碎碎,热热闹闹的开着。
张婶在归置东西,这几天徐苑翻他妈留下来的书,有几本讲雕刻合香之类的挺有意思,便多看了几眼,张婶就琢磨着给他收拾带上回去看。
老爷子过来的时候,她正忙着往箱子里收干燥剂和防虫丸子,便问她,“这是干嘛呢?”
张婶原不太喜欢他的做法,又顾忌着他毕竟是徐苑父亲,不好太过分,冷着脸,“这不,收拾东西回家去呢,还能干啥啊。”
可把老爷子急着了,自个儿杵着拐杖往前走,“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
张婶自顾自己低头去收拾东西,“少爷不爱住这边。”
老爷子关心则乱,还以为是他要在家开宴会的事吵着人了,也没多想,就往里面走。徐苑在书房里侯着许医生给他配泡澡的药包,要带走的,闲得无聊拿了本书在看。
魏宁跟他旁边坐着背剧本,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本子,神情严肃,皱着眉在揣摩着剧情,突然想起件事儿,抬头看他,“苑哥,你跟我回去,咱们住哪啊?”
“恩?”
徐苑把书放下来,“咱家房子怎么了?”
魏宁看着他,“房子没事,我就怕你住不惯。”
总觉得苑哥这样的人,就该像电视剧里那些古代世家公子,住在雕栏画栋的大房子里,就跟他现在这里一样,对比起来他的小房子,差距太大了些。
他心思直接,想什么徐苑一眼就能看出来,低笑一声,“我在村子里,住了二十来年,每到冬天,取暖都得靠,张婶去山上砍柴,烧火。我都能住下来,你还真以为我,是个大少爷不成?”
张婶进来说老爷子过来看他来了,徐苑合上手里书本,“还有谁?”
张婶咬着牙齿,恨恨的,“秦洛雨那贱人还有那个叫王勤的小贱蹄子。”
徐苑点点头,“这是过来看看,我还活着没,算了,这事我自己来,处理吧。”
说话间老爷子已经进门来,秦洛雨跟在后面,一见到他安然无恙的坐着,满脸惊讶,“你……你怎么会……”
徐苑神色冷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会还活着,没如你的愿,是不是很失望?”
老爷子听出她话语里的锋利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徐苑笑了下,看着秦洛雨,“那得问你这位好女儿,干了什么?正巧,咱们趁这时间,清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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