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般想,可话绝不能这般说。
“将军……”余小晚抬眸,瞬间奥斯卡小金人附体,一双水瞳似是载着千般不舍。
她撑起上身,探手想去拉他,指尖尚未碰上他的袖角,又停下,想拉不敢拉,想留不敢留,万般柔情几度期许,睹者见怜。
“怎么?不想我走?”时晟垂眸望着她,神情冰冷如故,看不出悲喜。
谁不想你走了?辣鸡系统都没有你这么水仙自恋!快走快走快走!
余小晚身心俱疲,真的是一丁点耐心都没有了,可戏还得继续演。
她一副欲语还休、娇怯动人状,“妾身不敢……”
时晟神情不变,又道:“我是忧心你的身子,待你好些再来陪你。”
她垂眸,攥紧被角,额角微斜,满怀惆怅状,“谢将军体恤……”
话音落下,时晟却并未转身离开,反而俯身过来,沉声唤了一句:“锦儿……”
锦儿?!
余小晚下意识的向后微微撤了撤身。
叫这么肉麻干嘛?还杀伐决断的将军呢,这还有完没完!姐刚穿过来就这么一通折腾,真的困了累了想睡了!你赶紧麻溜走吧!就算你攻音赛高姐也绝对不会沦陷的!
明明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表面还要含情脉脉的偷睨着他,声音更是要打着弯的绵软娇羞,“将军……”
狭长的黑眸缓缓眯起,时晟突然扯下肩头的玄袍,径直凑了过来!
“既然锦儿如此不舍,那本将军便……不走了。”
啊?!!!!
变化来的太快,余小晚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张放大的俊脸便凑到了近前!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漆黑如夜的墨瞳狭长幽暗,不愧是男主,当真是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溺死其间。
余小晚可是刚从那个不P图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晒的21世纪穿过来的,什么样的俊男鲜肉没见过?帅锅免疫力绝对MAX!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在这张纯天然的俊脸面前,心脏漏跳了那么一小拍。
你是男主,我是炮灰,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麻烦你别靠这么近好伐?
她一面娇羞一面淡定,竟将欲拒还迎演绎到了奥斯卡老戏骨级别!
她是在演绎,可时晟显然是认真的,他越靠越近,一手撑在她身后的青砖墙面,一手已毫不客气的探了过来,径直伸向了她之前还没来得及褪掉的襦裙。
余小晚抬手一把握住了时晟的大掌。
“将军,妾身余毒未消,若不小心将病气渡给了将军,那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副本任务还没解锁,她还不知道具体任务是什么,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撩了,万一那辣鸡系统判定她任务失败,直接开启终身绑定,那她岂不是等于不战而亡?
时晟垂眸睨了一眼她的手,眸光依然冰封,窥探不出丝毫情绪,“若你真能将病气渡给我,也是种本事。”
“……”
过分的自信就是恶心!你知道吗?男主!
时晟也不甩开她,带着她的手继续向前伸,径直扯住了她的襦裙系带。
在榻上辗转了这么久,系带本就有些松垮,只要稍一弯手指便能扯开,到时即便不会真的春光乍泄,脸红心跳的画面还是少不了的。
余小晚赶紧抬起原本撑在床板的手,两手同时用力,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将军可以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妾身却不能,哪怕仅有万中之一的可能,妾身也不愿将军担上染病的风险。”
时晟抬眸,狭长的眼微眯着,眸中碎光驿动,“若我今夜执意如此呢?”
“若将军执意如此……”余小晚幽幽轻叹,缓缓移开了手,“妾身总是顺着将军的,即便身子再不适,只要是将军所想,妾身永远都不会说‘不’。只是,若妾身不小心晕厥,扰了将军的兴致,还望将军……海涵。”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但凡稍稍怜惜的,都不会急于这一时半刻,更何况她早已是他的妻,且已婚多年,该吃的该看的该享用的,只怕早已翻来覆去无数次,更是不会耐不住。
她本已笃定时晟必然会停手,却不曾想,他非但没停,还抬眸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锦儿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怜香惜玉,绝不会让你晕厥的。”
“……”
他对上官锦动的那几分真心呢?都被狗啃了吗?!
发妻中毒小命都差点没了他竟还要啪啪啪!
她觉得她的三观正在以光速碎裂。
“将军如此怜惜妾身,妾身……”系带已毫不客气的被扯开,余小晚趁势斜撑在榻上,一阵娇咳,“妾身,咳咳咳,感激不尽。咳咳——”
她先前就不时咳嗽一声,这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眼角都溢出了泪痕,片刻便嘶哑了她原本温软的嗓音。
时晟终于抽出了原本还想继续的手,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唤人过来伺候,就那么斜靠在床头,不愠不火地看着她,直到她终于咳够,暂时停下,这才开口道:“咳的如此厉害,想必是余毒发作。那贱婢果然可恨,不杀她,难消本将军心头之恨!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余小晚本还想再咳一会儿,一听这话,假意又咳了几声,赶紧抚着胸口仰首急道:“万万不可!她可是皇上亲赐的人,万不能因贱妾引得皇上猜忌!”
话音未落她已滞住,时晟纹丝不动的靠在床头,双臂抱胸,眸光暗沉,压根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糟!
这明显是怀疑她的节奏!
余小晚抚胸又重咳了几声,颤着微有些干燥的唇,刚想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可能要崩的人设,时晟却再度探身过来,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一个旋身把她按在身下。
“锦儿果然事事为我着想,我若不好好宠爱,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情深?”
这话说的柔情蜜意,可那眸中逸出的丝丝寒意,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余小晚暗自冷笑。
就知道那个抖S变态系统绝对不会让她进简单模式的副本,这明显就是最困难的地狱模式!
时晟垂首,微薄的唇携着温热的呼吸,贴在了她的额头。
只停了片刻,薄唇微起,又落在了眼角。
薄唇再起,这次是脸侧。
看着这越吻越向下的趋势,余小晚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止步在脖子以上,可眼下,她该怎么挽救已经被怀疑的人设?
时晟的唇已经移到了下颌,温热柔韧的触感让人心荡神驰。
可惜她根本没心情感受。
凤眼微斜,一计浮上心头。
“咳咳!将军,妾身胸口憋闷,怕是撑不到将军尽兴了,不如让喜儿唤了府医过来,让他开付汤药,待妾身养些时日再好好伺候将军,咳咳咳——”
时晟顿住,微微撑起上身,薄唇带着一抹薄光,似笑非笑。
“如此,那便……先传赵淳吧。”
答罢,他很爽快地便起身唤了喜儿。
府医赵淳很快便赶了过来,他并非江野郎中,而是原随军的老军医,年岁算不上极老,刚过半百而已,只不过两年前潼甲关一战伤了腿,随军自然是不行了,时晟便安排他进府做了府医,算是给个闲职,权做养老。
“小人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赵淳规矩的行了礼,这才放下药箱,上前诊脉。
今日他已给上官锦诊过数次脉了,从她毒发急救,到稳住病情,再到苏醒前夕,直到确定万无一失了才离开。
铺上素白的锦帕,闭眼细细诊来,时晟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梨花木桌前,品着喜儿刚奉上的香茗,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影在床幔暗影中的脸。
时间点滴流逝,频繁诊了一日的脉,本该更为容易才是,可赵淳却诊了许久。
他眉心微锁,神色有些古怪。
良久,他终于站起,面朝时晟躬身道:“启禀将军,夫人的脉象有些奇特,不急不缓,不虚不实,似有热症,又似有虚寒,可若再诊,又什么都诊不出来,只能隐约探到今日所中残余丹毒。”
说罢,他再度一躬到底,却没有起身,“小人愚钝,诊不出夫人病灶,不敢给夫人用药。”
时晟面沉似水地听他说完,睨了一眼余小晚,咔哒一声将茶盏随手搁在桌上。
“那便开副止咳的……老方子吧。”
赵淳抬眸睨了他一眼,立时垂首抱拳,“是。”
赵淳开了方子,领着喜儿下去煎药,不大会儿就端来一碗散着浓浓苦味的汤汁。
喜儿一向腿脚利索,走得轻快,汤汁半滴不撒,“夫人,这药奴婢已经用井水镇过了,不烫口,刚刚好,您快趁热喝下。”
等药的时间,时晟一直端坐桌旁喝茶,一盏茶喝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底儿,他不走也就罢了,还不言不语,就那么干坐着,他不嫌无聊,余小晚却是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丫的,不装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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