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开始

    自回了汴京之后,齐衡开始备考,平宁郡主在府中闲着没事,时常邀明兰过府,不是赏花,便是讨论针织女红,最重要的是,谈的晚了,就可以把明兰留下来一起用膳。平宁郡主不是不心疼自己儿子,一开始元若喜欢明兰,可是明兰身份不够,这婚事自然是成不了的。现在,齐衡是未来的齐国公,明兰是齐安郡主,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她对这门婚事乐见其成。怕儿子过于想念明兰,就把明兰留下用膳,儿子也可以见上明兰一面。

    日子久了,平宁也看出明兰的真心,对明兰越发喜爱,只要明兰来了齐国公府,回去总是带着一大车礼物。

    平宁郡主是柴皇后人,又是独女,整个柴家都陪嫁了过去,自是富豪,给明兰东西也是毫不心疼的。

    盛老夫人见平宁郡主喜爱明兰,心中也只有为明兰高兴的,毕竟在婚前得到了婆母的喜爱,总是好的。

    林栖阁那边却有问题了。

    “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有个好妹妹罢了,仗着这个摊上一门好亲事,还不知足,巴巴地上门,回来还带那么多东西。真是眼皮子浅的,也不怕别人笑话她,还没过门呢,就拿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墨兰气急败坏道。

    “姑娘,郡主回来了。”墨兰的女使云栽说道。

    “什么郡主!不过是个庶女!”墨兰听林栖阁的女使居然称自己看不上的明兰为“郡主”,心中恼火。本来是一样的人,论才情容貌,自己比明兰那蠢丫头强了那么多,凭什么她一步登天,封了郡主,还和元若哥哥定亲,凭她也配!

    “你这么生气又有什么用,明兰照样做她的郡主,照样和小公爷定亲,未来还是照样做她的齐国公府大娘子。”林噙霜又对云栽说道,“这次六姑娘那又带回了什么?”

    “奴婢在一旁听了,小桃说,平宁郡主说郡...六姑娘烹茶技艺好,送了一套琉璃茶具,让她们轻拿轻放,另还有一盒珍珠,一盒红宝。”云栽小心翼翼地说道,她是知道自家姑娘是怎样的人的,生怕说错话惹她生气。

    “啪!”墨兰将桌上的茶盏摔了个粉碎,又趴在桌上呜呜哭道,“元若哥哥负我!”

    “墨儿,此事已经定下了,再无改的余地了。你不是说,上次马球会,永昌伯爵府的六公子待你极好吗?”林噙霜看得比墨兰清楚,只有楚兰还活着,明兰和齐衡的婚事必定会成的。她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既然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指望不上了,那便挑好攀附的。

    林栖阁发生的一切,明兰不知晓。在宥阳老家时,姨妈便来信,说找到了当初为卫小娘诊脉的张郎中,去盛府怕被林小娘的人瞧见,邀她往玉清观一见,她正准备着明日去见一见那位张郎中。

    第二日,明兰接口说要去玉清观为她小娘上香离了家。在玉清观内,不仅见到了姨妈,更见到了幼时照顾她的小蝶姐姐。小蝶见了她,说除了林小娘屋里的人,再没有旁人了。

    “先生,您还记得那日的事情吗?”明兰问道。

    张郎中进来前便被人告知过是齐安郡主要见他,恭敬道:“郡主,我同贵亲多番解释,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也不能随口胡诌吧?”

    明兰想了想,问道:“我记得,您当初给我小娘看诊的时候,有个贵公子在扬州堕河,我家遍布官兵,整个扬州城也在四处寻找。”

    “想起来了,那家很是稀奇,是小娘管家,不是大娘子。”张郎中回忆道。

    “没错,那就是我家。”明兰一看张郎中有想起来的样子,激动地说道。

    张郎中说:“当年那家来请我的时候,我还十分高兴,想着若能搭上通判府,以后就能跟官府有个长久的生意了。可是那天到了府上,满院都是官兵啊,吓得我那个厉害,我当时就想,如若再来请我,我还要找什么措辞推脱呢。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请过我。”

    “是。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你记得吗?”

    “我是先头给小娘看了,后来又看了一个,后头那个身怀六甲,我眼瞅着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了。我瞧完孕妇,就去找先头的小娘回话,我说,孕妇胎身有点大,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看住孕妇,令她不可滋补,清淡饮食,多行多走,一定能平平安安。”

    明兰听了,浑身冰凉,是林小娘,当年是林小娘管家,拼命地给卫小娘塞珍馐美味,又让她多家修养,不让走动。是林小娘害了她的小娘!

    明兰忍住恨意,让张郎中回去,又让姨妈带着小蝶姐姐回扬州。

    明兰带着锦书和小桃在玉清观里走着,正巧遇见了来上香的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两人说说笑笑,明兰心中想着事情,看着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心中有了计划。

    暮苍斋中,楚兰已经等着了。

    “姐姐,你知道了。”楚兰一副了然在胸的样子,笃定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你早已知晓我们小娘是为什么死了?”

    “我知道害死小娘的人是谁。我想着,先找到你,照顾好你,再让你亲眼看着林小娘是怎么自取灭亡的。”

    “我要亲手为小娘报仇。”明兰并不想一直依靠妹妹,她也想为小娘做些什么。

    楚兰明白明兰的心情,说道:“好,不过如果出什么事情了,就找我手下那个陪着你去宥阳老家的人,她会帮你解决的。”

    “楚兰,谢谢你。明明我才是姐姐,却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明兰看着妹妹为自己筹谋,自责道。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是我的亲人,不用说谢谢。”楚兰拉住姐姐的手,说道。

    林栖阁内,林噙霜和周娘子说着扬州的事情,又讲到汴京。想着汴京的富贵人家那么多,她的墨儿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在她看来,梁六郎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小娘,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给咱们府上下了帖子,说是马球会请咱们府上三位姑娘去。”

    “这是个好机会,我墨儿定要在吴大娘子那里留下好印象。”林噙霜接到消息,就去找墨兰了。

    “娘,我不想去那个马球会,场子里面尘土飞扬的,呛死人了,哪次回来不是一脸一身的土啊,我才不要去呢。”墨兰推开女使为她试衣的手,不耐烦地说道。

    “傻孩子,阿娘我怎么跟你说的,梁六郎对你有意,那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啊。”林噙霜为墨兰分析着利弊。

    “大娘子还在呢,她怎么会允许我和梁六郎亲近?”墨兰想到大娘子,迟疑道。

    “只要你胆子大些,做得隐蔽些,上次你去顾家,你和梁六郎不也吟诗作赋了吗?”

    “梁家小哥儿,看我如天上的神仙,只不过那个吴大娘子......”墨兰提及梁晗,颇为自得。

    “你总想着这些,怎么能有出头的日子呢?你为娘我当年呀,就是自己主意拿得准,看准了你父亲心软,好摆布,这才争下了如今的家当。你生下来,就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就应该踩着盛家的门楼往高处走。”林噙霜向墨兰传授着当年她进盛家的经验。

    “伯爵娘子不要庶女,难道那伯爵公子就不要庶女了?”

    “阿娘说的有理,我去。”

    “开窍啦,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为娘细细地跟你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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