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告诉她，润玉果真忍耐不住去找她了。
她也如实相告，此生非旭凤不嫁。
说完这一切，锦觅略带忐忑看沈佳晓一眼，“晓晓，对不起。我把真相全部告诉润玉了。”
润玉没有劝回锦觅，恐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估计现在早就逃之夭夭。
***
润玉回到天庭后，立刻着手寻找忘情水的资料。
陨丹浮梦丹忘川水他都知道。
却不知道血魔口中的忘情水又是何物？
想起之前锦觅告诉他忘情水的功效，润玉凝眉沉思。
难不成，他真的喝了忘情水，忘记了血魔？
他翻遍经阁的书架，却无一所获。
最后还是从斗姆元君那里得到肯定。
“庄周梦蝶，黄粱一梦。天帝，那血魔不是六界之人，却因你而生，因你而死。现在，你还看不破么？”
“君上，润玉只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
斗姆元君摇摇头，只道：“想必天帝心中自有答案。”
拜别斗姆元君，润玉回到寝宫失神良久。
因他生，因他死？
血魔果真和他有联系。
可若是如此，他为什么没有和她相处的记忆？又为何探查不到忘情水的一点消息？
疲惫地揉揉眉心，润玉决定再探一次血魔城。
只不过要换一个身份。
之前小竹已经暴露，他必须再找一个肉身才行。
不能太远，又不能离太近。
至于肉身喜好对他的影响，就不再作考虑了。
润玉思考半晌，觉得之前的兔精倒是不错的选择。
***
沈佳晓宣人去叫小竹，看到小竹懵懵懂懂而又天真可爱的眼神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自打入宫以来，小竹一直迷迷糊糊的，他自己也好奇自己怎么有本事接近血魔大人。
听说，他是因为养猪养得好，所以受到了血魔大人的青睐，这才获得了照顾神兽胖胖的差事。
更因为胖胖乃是大人的半身兽，和她形影不离，他也好运地时时能看到血魔大人。
好友小白一直很羡慕他，特意抽空抓住他追问养猪的秘诀。
小竹非常苦恼，纠结地说：“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那么养了，可能我就是有亲近动物的天赋？”
小白抽了抽嘴角，唾弃道：“行了吧，就你？你是竹子精，猪和猫都不吃竹子！快说！你到底施了什么手段？”
小白揪着小竹，非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小竹很无奈，绞尽脑汁找理由：“大概……大概是万物有灵，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视猪为食物，他们自然感到害怕，就不会亲近你。反过来，你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同伴，它们感受到你的心意，自然就和你亲近了！想要骗过它们，你得先骗过自己。”
小白愣愣张大嘴巴，一副第一次认识小竹的模样，半晌大吼一声：“你说得太对了！”
话音刚落，呲溜一声跑没影了。
养猪的活计意外抢手，小白通过小竹的关系，在几百名妖侍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得了养猪的机会。
他虽将几只猪仔养在猪圈里，却谨记小竹的经验之谈，每天都走进猪圈里和它们呆在一起。
大概真是自我催眠奏效，他不知不觉将猪仔当做自家兄弟看待，与它们同吃同睡，渐渐走火入魔。
小白想到以后猪仔被吃的命运，甚至伤感地流下了几滴鳄鱼眼泪。
沈佳晓曾远远站在猪圈外看过他一眼，见小白这幅多愁善感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
“本王记得他是兔子精，而非猪精吧？难道是本王记错了？”
小竹艰难地抱着不停捣乱的胖胖，结结巴巴说：“这……这小的也不清楚。”
沈佳晓又远远眺望一眼，看小白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啧啧摇了摇头：“行了行了，既然他如此看重这几头猪，就送给他吧！告诉他，好好养！”
胖胖喵喵叫着从小竹手上挣脱出来，傲娇地跳到了小竹的头顶。
“喵喵喵？”铲屎的身上为啥没有小鱼干的味道了？难道他偷偷吃了？大胆！竟敢偷吃本猫大人的小鱼干！
胖胖伸出猫爪子，亮出尖尖的指甲欲要挠花小竹的脸。
沈佳晓眼疾手快，一把捏住胖胖的后颈肉，将它的大脑袋提到跟前，严肃警告：“不许欺负本王的狗腿小弟，知道么？”
“喵！！！”
铲屎的偷吃本大人的小鱼干！不可原谅！
胖胖张牙舞爪，根本不为所动。
“我看你近来长胖不少，从今天开始减肥吧。”沈佳晓狠狠褥了一把胖胖的肥屁股，阴着脸说道。
“喵……”
胖胖闻言，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
天帝寝宫，润玉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宜，决定再次施展秘术。
还没睁眼时，鼻尖就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怪味。
他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猪圈？
润玉：……
这个兔精不是去种胡萝卜了么？何时来养猪了？
养猪就也罢了，亲自呆在猪圈又是怎么回事？
闻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屎味，他的脸顿时黑了。
之前身上有龙气威压，普通动物不敢亲近他，十分听话。
可是现在，他面无表情看着拱着他的脚背哼哼唧唧的几只猪仔，秀眉深深地拢起来。
“放肆！”
猪仔：？？？！！
他们的兄弟何时变成之前那个可怕的大怪兽了？快跑！
五只猪仔受到惊吓，争先恐后逃离润玉，掩耳盗铃般把自己的猪脑袋挤进墙角，深怕再晚一秒，就要遭遇不测。
润玉深吸一口气，打开栅栏走出猪圈，刚好看见其他妖侍从他身边走过，羡慕嫉妒恨地白他一眼。
“可恶！本来养猪这样的好事应该是我的！”
润玉：……
润玉不觉得自己有洁癖，但是此刻却恨不得跳进湖里搓掉身上一层皮。
那味道实在闻之欲呕……
瞥见不远处有个池塘，正欲走近洗手。
耳边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循声望去，一袭红衣的血魔赤着一双白皙玉足，撩起裙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正在泡脚，她没正经地斜躺在一块巨石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中的橘猫，一手呷了口酒，好不惬意的模样。
润玉视线在她腿上一转，立刻就被烫开。
她怎么穿得如此暴露？
他慌忙转身避开，脸上火烧一般。
“小白？”
润玉不得已转身行礼，头也不抬，“大人。”
“果真是你……你身上的臭味本王十米开外就闻到了。怎么，不和你的‘兄弟’相亲相爱，跑到本王这来钓鱼？”沈佳晓抚摸着怀中的胖胖，打趣道。
胖胖懒洋洋抬起脑袋，抽抽鼻子，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它那不甚敏感的鼻子，硬是闻到了一丝小鱼干的味道。
“喵？”他可爱地歪歪头，从沈佳晓怀中纵身一跃，准确无误地跳进润玉怀中。
“喵喵喵！”
铲屎的回来了!它要这个铲屎的！
怀中一空，沈佳晓挑了挑眉。
之前胖胖可是对小白嫌弃的不行，不挠他一爪子就不错了。
对小竹也十分嫌弃。
倒是润玉……
她若有所思，想到某种可能，蓦地笑了。
“你过来……”
沈佳晓刚说完，顿时停住，捂住鼻子道嫌恶道，“算了，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吧。”
润玉：……
等润玉换好衣服再次回到花园，胖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只有沈佳晓一人孤零零倚在巨石上小酌。
沈佳晓见他来了，浅酌一口酒，感叹道：“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本王虽然称霸一方，可跟天道比起来，却依然渺小地如尘埃一般。”
“大王何故有此感叹。”润玉静默片刻，沉声答道。
“前半句可是你说的。”沈佳晓哈哈一笑，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时你可是抱着你那几只心肝宝贝哭得撕心裂肺。叫嚷着什么天道，什么不公，本王见你如此情深义重，不忍你和‘兄弟’分离，就大发慈悲将那几只猪仔赐给你。你可还满意？”
难怪……
难怪他会从猪圈醒来。
润玉头也不抬，脸色早已经成黑锅底。
为了不使对方起疑，咬牙回道：“小白多谢大人！”
“你一直不敢直视本王，可是本王形容恐怖，让你不敢直视？”沈佳晓顿了顿，忽然道。
润玉一愣，条件反射抬头，瞥见对方身体，脸上一红，霎时偏过脑袋。
“血魔大人说笑了，您容颜倾城，再没有哪个妖娘的容貌比您更盛了。”到底没有直视沈佳晓。
沈佳晓瞥了他一眼，复低头扫了自己的裙子，饶有兴味地笑了。
“那跟觅儿比起来又如何？”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听到锦觅的名字，润玉有瞬间恍惚。
“您跟水神的容貌，自然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斟酌片刻，他诚实说道。
沈佳晓噗嗤一笑，弯了弯眼睛，笑眼注视润玉道：“不错，会说话。养猪的这些时日，嘴皮子利索不少么。”
也不知道养猪跟锻炼嘴皮子有什么关系……
她倒了一杯酒招呼润玉过来，笑道：“这是本王珍藏的桃花酿。赏你了。”
沈佳晓没想到润玉酒量如此不济，一杯下肚就眼神迷蒙起来。
只见他脸颊微红，双眼痴痴凝望她，喃喃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沈佳晓伸出五指在他面前试探着挥了挥，微微挑眉。
他这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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