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中二病,给自己取个KING的花名。”祝玉寒嘟哝着,把那文件随手往桌上一扔。
“那可说不准。”
小刘插了句嘴,他拿过那文件夹看了看,接着随手拆开。
“现在在他们中学生中特别流行一种阶级游戏,叫什么国王游戏,跟传统意义上的国王游戏不同,听闻是分成五个等级,不同等级有他们专属的任务。”
“这有什么好玩的。”
“你觉得不好玩,学生可不这么觉得,比如,我表弟,拿到了平民牌,上个月零花钱全部上缴国王不说,还讲什么这钱不是落入国王口袋,而是教皇,都上供给教皇。”
“这么明显的瞎胡扯,你表弟竟然信了?”
祝玉寒一听这事儿,觉得特不可思议。
这年头傻子还真不少。
小刘打开文件,从里面抽出几张打印纸。
数了数,共六张,而每张上面都绘制了一些小插画。
“这人是不是投错了地方,我们这是警局,不是游戏公司。”小刘翻看着那些插画。
“画的什么。”祝玉寒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
“不知道哪家游戏公司待开发的暗黑游戏,大概是讲述了一个人坠楼的全过程。”
“这算什么游戏。”祝玉寒撇撇嘴。
“你没玩过么,很多国外公司开发了不少致郁向解谜游戏,比如那个SWEET SCHOOL,如果最后你无法取得逃离学校的钥匙,就会接到一通神秘电话,通知你要在指定时间地点以抽签的方式进行死亡洗礼。”
“什么鬼东西,这游戏种也能拿出来卖?”
“目前为止国内没有汉化版,国外有不少人玩过,说白了就是一款洗脑类游戏,它会要求你每天在固定时间醒来,好像是凌晨三点四十,然后进行祷告,这个任务要先做一个月,完成之后才能进行下一关。”
祝玉寒嫌恶地摆摆手:“大不了不玩了呗,这种游戏真的有人玩么?”
小刘点头:“不光有,而且还不少,但据我所知,目前为止没有人通关。”
“那岂不是没通关的都得死?”
“是,的确都死了,死亡方式千奇百怪,后来国外警方把这游戏封了,制作人也给逮了,据说就是个愤世嫉俗的偏激狂,不过好在关起来了,不然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少人命。”
祝玉寒拿过那几张纸,一张张翻看着。
第一张的内容是绘制了一个男人收到短信,短信内容是一条指令,要求他必须在三十分钟内从楼上跳下去。
第二张是男人跑到天台。
第三张是男人踌躇着不敢往下跳。
第四张是男人下定了决心,双眼一闭,跳了下去。
第五张是男人摔在楼底,四肢错位,血肉模糊。
最后一张,上面只有一串英文字母:
“HOLY KING”
这几张插画内容太过黑暗,看得人毛骨悚然。
“可能是谁搞恶作剧也说不准。”说着,祝玉寒随手将文件放回桌子上,等着副局回来处理。
老陈停职查看这段日子,警局的工作暂时由副局全权接手。
比起老陈,副局老李在处理一些警局事物方面似乎有点生疏,做什么也小心翼翼的,会考虑很多,废话也很多,天天开早会,下班前还要开晚会,搞得大家意见都挺多。
两人正在吐槽老李,忽然间办公室的电话再次响起。
祝玉寒忙接起电话,接着就听那边说出人命了,要警察速来一趟崇文中学。
傅怀禹今天还订了西餐厅的雅座,祝玉寒满心以为自己今天能准时下班,不成想,一通命案电话改变了所有计划。
等他们赶到现场时,霍桑和储荣早就在那边等着了。
学校周围堆满了学生家长,都是听到这边有学生跳楼的消息匆匆赶来学校把孩子接回家压压惊。
不少围观的学生被吓哭,还有个年轻的老师看到这一场面当即吓吐。
“怎么回事啊这。”
“七点钟左右,上晚自习的学生看到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马上报了警。”
储荣从刑警包围圈里走出来,拉起警戒线,戴好手套口罩,走到死亡男生旁边。
男生已确定死亡,且死状极其惨烈,四肢错位,颈部仅由一点皮肉黏连,鲜血染红了大片地砖。
校长还在一边同霍桑焦急地解释什么,时不时掏出手帕擦擦秃脑门的冷汗。
“太惨了。”祝玉寒看了两眼,掏出单反,围着血迹拍照。
“从几楼跳下来的。”他走到一个看起来还算淡定的老师身旁,问了句。
那男老师摇摇头:“这个真不清楚,我当时正在看班,余光瞄见一个什么物体从楼上砸了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学生们都冲到窗台边了。”
祝玉寒抬头望着这栋教学楼,数了数,最高六层,上面还有个天台。
一旁的秃脑门校长急着解释不存在什么老师潜规则学生或是学生为情自杀的情况,总之就是先机智的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们现在是要知道孩子从几楼跳下去的,六楼还是天台!”祝玉寒不耐烦了,打断喋喋不休的校长。
“出了事就把自己往外择,择的清楚么?”
此话一出,校长立马乖乖闭嘴。
这可不得了,本身这就是所私立学校,生源一直也不好,再闹点什么命案,他这学校还开不开了,当然得把自己先往外择。
“天台,事发时六楼还有学生在上晚自习,他们也看到了死者从上面跳下的瞬间,所以应该是天台。”
几人一听,抄起勘察箱匆匆赶往天台。
天台上没什么东西,偌大一块空地,只有一旁的排水管因久经风雨变得锈迹斑斑。
“这天台平时是封锁的么?”
“一般不锁,有时候体育组的老师会把一些器材拿到天台晒晒太阳祛祛潮,之前锁过,天天有老师过来要钥匙,觉得麻烦,就开放了,平时学生也不会上来,我们学校机制非常完善,上课会点名,晚自习会查人头……”
校长还在如数家珍地报告他们学校完美的教学系统,祝玉寒已经没兴趣听了,打断他:
“那为什么晚自习少了个学生你们都不知道。”
一般这个时候,按照正常程序,一定要有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出来背锅。
校长环视一圈,就选定了那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年轻小老师。
一个酷爱写耽美小说,年纪轻轻就变成老油子的美术老师。
那老师被校长拉了过来才觉事态不对,捂住嘴巴开始痛哭:
“我我我我当时在做课件,没注意,或许是他从后门溜出去的,我真的没看见,对不起!”
这年轻的美术老师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无缘无故被年级主任拉来看晚自习就罢了,死的学生还是她班上的,这学生甚至没请过假,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这事要是捅出去就大了。
不光是失职,甚至还有可能背负上“渎职”的骂名。
自己考了三年才拿到教资,要是就这么废在手里,她老妈非杀了她不行……
天台上脚印太多且杂乱,只能石膏翻版看起来还算清晰的鞋印,但这也是不小的工程。
鞋印这种东西作为案发现场的重要物证,警方能够根据鞋印的大小以及磨损程度来判断当事人的身高体重职业以及一些日常行为习惯。
比如有时在现场采集到的鞋印前脚掌部分磨损情况较为严重,就可以断定这鞋子的主人应该是从事司机之类的职业,他们经常踩油门刹车,所以前脚掌磨损较为严重;
再比如脚后跟磨损较为严重的鞋印,可以判断此当事人走路有拖着脚走的习惯,也就是俗称的“走路不抬脚”,因此脚后跟的磨损情况就会非常严重。
而这些,都是破案的关键。
每个人留下的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也与个人的生活习惯有着很大关系,以此来判断嫌疑人的特征,缩小排查范围。
但有时候,比如就像现在,天台上脚印多且杂乱,就算是判断出每一个人的习惯,也很难根据现有的线索定义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勘察完现场,那具可怜兮兮的尸体才被装进尸袋中。
警察甚至很难将这具尸体完整地拖起来,稍微一扯,手就像软面团一样与躯干分了家。
收队回了警局,才发现傅怀禹打了十几个电话来。
祝玉寒一拍脑门,竟完全把傅怀禹这茬给抛在脑后了,一会儿他肯定又要对自己进行道德指责了。
于是祝玉寒一个电话打过去,本想先开口道歉,不成想,傅怀禹抢先他一步: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情侣专座上非常尴尬。”
果不其然,傅怀禹特色的质问。
“抱歉抱歉,突发案件,刚处理完,我马上过去。”
祝玉寒一边说着一边换便服,和小刘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赶往傅怀禹发来定位的西餐厅。
祝玉寒开着车一路狂飙,找了半天才找到傅怀禹定位的西餐厅。
单看门脸,非常奢华。
一家专供意大利菜的西餐厅,据说要会员制就餐,也就是说,先充值千了八百办个会员才能进去用餐,而每次菜品的折扣也就一点点,会员卡抵扣个二三十块钱,也就是说,要想把这一千块钱吃回来,至少要来这里四五十次。
很多时候,祝玉寒真的是参不透傅怀禹的脑回路。
西餐也就那一点点,还死贵,吃了跟没吃一样。
还不如火锅,二三百吃到撑。
祝玉寒懊恼地停好车子,正奇怪着这里怎么没有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来个泊车小哥替自己停车,还没走到人家店门口,就被外面一个比霍桑脸还臭的门童小哥给拦住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店有规定,必须着正装方可入内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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