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嗣回过头,疲惫地叹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祝队动用私刑处罚我呢。”
“他人呢。”
童嗣用下巴点点审讯室:“审嫌疑人呢。”
储荣抬头:“找到嫌疑人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都是祝队的推断,详细的,您去问他吧。”
储荣将花往祝玉寒的办公桌上一放,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开始忙自己的事情,留下童嗣在门口手都快敲烂。
……
祝玉寒转着笔,望着眼前这个甚是秀气的男人,这么看来,长得也像现下娱乐圈流行的当红小生。
赵瑜糯糯地坐在一边,头快要埋到裤裆里。
“你跟李沅恩认识多久了。”
“两年……”赵瑜的嗓音不错,绵软轻柔,是个当主播的料。
“你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赵瑜愣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法医科传来的信息,初步估计她的死亡时间为四月十六号,那天你在哪里。”
“家里……”
“有现场证人么?”
赵瑜摇头。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我是游戏主播,她也很喜欢打游戏,还是我直播间的舰长,给我刷了不少礼物,大概有十几万吧。”
有些人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脸上就带着那副气相。
祝玉寒没兴趣知道这种宅男打什么游戏,人气如何。
“所以你就是她的婚后出轨对象?”
赵瑜眼神缥缈,不知该说什么。
“手伸出来我看看。”
赵瑜缓缓伸出手,看起来惊恐万分,一点也没有直播时对粉丝刷礼物表示感谢的霸气。
粗糙的掌心,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痕碍眼地横亘在中间。
祝玉寒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你去过隆福花园?”
“去过……在那里租住过很长时间。”
“为了不引起李沅恩丈夫的怀疑?”
赵瑜点点头。
“你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是孩子妈,还是毅然选择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有钱,能使你告别苦力工作坐享其成是么?”
赵瑜还是点头。
“你的脸,是不是动过刀子,看起来和身份证上的不太像。”
“动过,割了双眼皮,垫了鼻梁,削了骨。”
“我就说,就你身份证上这副长相,她能看上你就有鬼了。”
听到这句话,赵瑜皱起眉头:
“我没什么文化,好工作我做不了,只能做做苦力活,但那真的很累,于是我就开始做游戏主播,开始不露脸,但她们很喜欢我的声音,我就发现这是个生钱的门道,攒了点钱后就整了容,开始正式签约直播平台,露脸直播,现在大概四十多万粉丝。”
“那你是真心喜欢李沅恩么?”祝玉寒没兴趣听他的发家史。
“就……就那样吧,谈不上喜欢,毕竟她长得挺漂亮的,有钱,看着也养眼。”
祝玉寒嫌恶地看他一眼:“能说出这种话,你也挺不要脸的。”
“我有喜欢的人,攒钱也是为了她。”
“谁?”
这个时候,赵瑜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像个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小孩:
“她圈名叫安娜,真名叫邵雪,也是浪琴湾夜总会的陪酒小姐。”
转笔的手顿住,祝玉寒迷茫地望着这个名叫赵瑜的男人。
安娜?是自己之前访查过的那个陪酒女安娜?
祝玉寒掏出手机,翻出安娜的照片,递给赵瑜看:“是这个女人么?”
赵瑜看了一眼,惶恐至极:“您怎么有她的照片。”
祝玉寒收回手机,瞥了他一眼:“不用再肖想了,她已经做了别人的情人,她没那么多青春等你了。”
“你胡说八道!”不知是哪个词点着了赵瑜的火药桶,只见他额间青筋暴起,瞬时拍案而起。
祝玉寒摆摆手,示意他冷静。
“她现在就住在WD公馆,那房子是她情人买给她的,信不信由你。”
“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挑拨离间!”赵瑜捶着桌子,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告诉你,她并非不喜欢你,而是你没有给她充足的安全感,你做主播,吃青春饭,有本事做成PDD、五五开那样的主播么?你没这个本事,等你过气了,你还有个屁,哪怕你继续做苦力活,你努力一点,她也不会嫌弃你,你和她说你是高官子弟,你以为她真傻?她什么交际圈,能被你这点小计俩骗了?”
“我会努力成为大主播的!我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的!”赵瑜怒吼一声,瞬间红了眼眶。
祝玉寒冷笑:“你没这个机会了,去牢里做主播吧。”
赵瑜一愣:“你什么意思。”
“老实交代吧,为什么要杀李沅恩。”
“神经病吧你,怎么就成了我杀的她?你是警察就可以胡乱定罪?”
祝玉寒将装有线头的证物袋扔到赵瑜面前。
“你可真聪明,想制造密室杀人?”
赵瑜凑过去望着证物袋里的线头,有些不明所以。
“案发现场的窗锁上发现的,你手心的伤痕就是在以细线从外锁窗时被细线勒的吧?”
“我以前是做木匠的啊,有这种勒痕不是很正常?”赵瑜实在是难以理解,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杀害李沅恩的凶手。
“不承认是吧。”祝玉寒从腰带上解下拳环,戴好,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赵瑜咽了口唾沫,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动两下:
“警……警官,您可别屈打成招啊,这是违法的……”
“那你说不说。”
“不是我杀的,说了一万遍了,您怎么就不信呢!我杀她做什么,我讨好她还来不及!”赵瑜绝望的大叫一声,双头抱头。
一旁负责记录的警员忍不住皱起眉头,凑到祝玉寒耳边小声道:
“祝队长,我们来审,您先下班吧,麻烦您了。”
祝玉寒冷笑一声,指着赵瑜:“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们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扔下这么一句话,祝玉寒解下拳环丢在桌子上,冲审讯员使了个眼色,得到审讯员回以“了解”的手势后,又瞪了赵瑜两眼,才回到办公室换衣服下班。
童嗣还在那边敲门,看起来颇为疲惫。
看到祝玉寒,忙打起精神满脸期盼地望过来,希望他们可恶的祝队能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而祝玉寒,直接无视他,径直走进办公室。
搭眼一瞅,就望见桌子上一束鲜花。
祝玉寒走过去拿起那束花看了看,抽出里面的小卡片打开,只有一句生日快乐,连个署名也没有。
“谁的。”
童嗣用下巴点点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储荣。
祝玉寒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屋里还有一位。
“忙完了?等你很久了。”储荣指指鲜花,凑过去轻声道:“生日快乐,宝……”
“后边那个字那可别说出来啊。”祝玉寒及时打断他。
童嗣站在一边哀怨地瞧着二位,手上敲门的动作却始终没停。
“一去吃饭吧,我订了位子。”储荣抬手揽上祝玉寒的腰,还暧昧的揉捏两下。
“好耶好耶,正好我饿了,快点走吧。”童嗣一听,双眼放光。
祝玉寒打开他的手,脱下警服:“不了,我有点事,位子麻烦你取消吧。”
储荣站在一边,愣了许久,接着只是笑笑,轻声道:
“你有事就去忙吧。”
童嗣探个脑袋过来:“储法医,我没事,我可以陪你。”
祝玉寒走过去揽过童嗣的肩膀,将他拖出办公室,随手锁好门:“不,你有事,你忘了?”
本以为能跟着储荣蹭一顿高级西餐,不成想,到头来被他们这个无良队长押着来吃路边摊。
童嗣坐在对面,小嘴撅的能吊水泥桶。
“我还当你真有事呢,我算看出来了,你就不能让我们这些可怜的下属有点好,不然你难受。”
祝玉寒白他一眼,拿起餐盘中一根油腻的鸡翅,看了看,又放下。
“其实有句话我一直很在意。”祝玉寒望着那根鸡翅,眉头紧蹙。
“说来听听?”
“傅怀禹不止一次和我提过,让我小心储荣这个人,你说,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句话,童嗣拿烤串的手一顿,眼神缥缈两下,但马上稳住,继续从餐盘里抓起刚才被他们祝队放下的那根鸡翅。
“可能他觉得你们俩有一腿吧。”打了个马虎眼,试图蒙混过关。
祝玉寒摇摇头:“我觉得不单是这样。”
“祝队,您自己说的,不要从别人口中来评判一个人,难道就因为他是傅怀禹,您就可以违背原则?你只听过别人说他不好,听过他说别人不好么?”
祝玉寒没说话,望着桌子发呆。
童嗣举起酒杯:“来来来,我们敬爱的祝队,不要想那么多了,干杯,祝你生日快乐!”
酒过半饱,一直到深夜十二点,两人才打算先回家。
把童嗣送回去之后,祝玉寒打了个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刚走到二楼,就听见几声狗吠。
那种带着敌意防范的叫声,阿杜像疯了一样扯着嗓子乱喊。
祝玉寒忙跑上楼,以为家里招了贼,不成想,一束鲜花先戳了过来。
抬眼一看,竟是储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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