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警局接到报警电话,对方是当地小有名望的富商,声称自己的儿子四天前去临市参加歌唱比赛,本来昨晚九点就该回来,结果到现在也不见人。
四处打探,都说没见过自己儿子。
九点钟,报警人匆匆赶到警局,距离他们儿子失踪已值十二小时。
警方迅速立案,出动所有警力搜寻失踪者。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也未找到失踪者。
失踪者的母亲,一个阔太太,伸出自己戴着大钻戒的手怒骂警察没能耐。
结果话音刚落,警局再次接到报警电话,称在寿一桥桥头的废弃厂房内发现一具裸体男尸。
阔太太一听,急得蹿火,跳上警车跟着就去了。
报警人是个卡车司机,正要将一批热带水果拉至销售点,半道尿急,就在寿一桥旁边的废弃厂房后小解,刚提上裤子,就听厂房内传来几声狗叫。
走进去一看,几条野狗浑身是血,正在撕扯一块肉。
旁边就躺了那具尸体。
司机吓得屁滚尿流,如软脚虾一般踉跄着跑出厂房赶紧报了警。
寿一桥这地方实在让人没什么好印象。
祝玉寒匆匆赶来,走进厂房,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一句浑身□□的男尸躺在厂房的角落,脸部已面目全非,身上的肉也被野狗撕扯地差不多。
阔太太一看那具尸体,撕心裂肺喊了句“思明”就昏了过去。
储荣赶来,查看尸体。
祝玉寒则在一边将现场的细微证据放进证物袋。
“腹部有明显刀伤,身体多处有开放性伤口,生殖器被切除,使用的凶器应该是尖刀一类,但是面部伤口呈明显外翻状,可能是由斧头一类造成,说明犯案者不仅使用了一种凶器。”储荣起身:“我回去验尸,如果死者体内无明显药物成分,那么可以断定是被利刃刺中腹部致使身亡。”
祝玉寒将现场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死者的手机衣服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等那位女士醒过来吧,她非常确定地喊了名字,或许这就是她失踪的儿子。”祝玉寒摆摆手,示意警员将尸体抬到研究所进一步检验。
正在这时,祝玉寒手机蹦出提示消息,打开一看,是提醒自己乘车的信息。
这才想起来,本来买了今天中午的火车票打算回家探望老妈。
紧接着又是老妈的消息:
“儿子,坐上车了么?妈买了你最爱吃的小龙虾,收拾那东西可真费劲啊,你早点回来,要妈去接你么?”
祝玉寒呆呆看着那条信息,心中苦涩上涌。
“祝队,不走么?”直到小刘在后边喊自己。
祝玉寒忙回了条短信:“妈对不起,我这边接手了重大凶杀案,今天回不去,等过年一起的吧。”
过了很久,那边才回来消息:
“没事,工作要紧,保重身体,别太累。”
祝玉寒看着,只觉一阵鼻酸,抬手擦了把眼睛便跟着小刘上了警车。
阔太太醒来后,一边哭一边说确定那就是自己儿子赵思明,因为儿子喜欢打篮球,之前因为打球磕伤脚踝,留了疤,嫌疤痕难看就在上面文了个太阳。
并声泪俱下的控诉一定要将凶手大卸八块。
祝玉寒抽抽嘴角:“夫人,凶手自会有法律惩戒,您安息好您儿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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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进警局,就看见傅怀禹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祝玉寒脱下外套随手一扔:
“您可真是好雅兴,火烧眉毛了还能坐在这里悠闲喝茶。”
傅怀禹放下茶杯:“不然呢,难道我要哭才能证明我很焦急么?”他顿了顿:“更何况,又不是你要跟我分手,我有什么可哭的。”
这人又要说这种话。
祝玉寒无奈叹气,忽然想起储荣那句“叹气会把好运气吹走”,叹了一半连忙打住,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憋得他忍不住咳嗽两声。
“局长的意思是赵思明的案子由我们重案组接手,你就继续负责唐乐光的案子。”
祝玉寒点头:“但这两起案件不好说有没有联系,唐乐光看起来是坠楼自杀,而赵思明是明显他杀,但是两人又都是圣维他尔的学生,且同一年级。”
“我刚才请信息科定位了赵思明的手机,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过说起来,寿一桥那边该装监控了吧。”傅怀禹端起茶杯,嗅着茶叶的清香:“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祝玉寒将傅怀禹领进办公室,把自己的笔录整理打印出来递过去:
“唐乐光生前并无关系紧张的同学,老师同学对她的评价都很高,看样子都很喜欢她,所以仇杀是不太可能,但是有个叫上官示迪的女生,据称和死者唐乐光关系非常亲密,并且我们在唐乐光坠楼的教室发现一把希得兰世家的大提琴,是上官示迪的父亲花了一百二十多万拍给她做生日礼物的。”祝玉寒将大提琴的照片递过去。
“琴上的指纹已经送去痕检科做检测了,结果没这么快出来,但是从采集出来的指纹走向来看,明显是两个人的。”
傅怀禹点头。
“上官示迪自己说,这把大提琴已经送给唐乐光了。”
“一百二十多万的贵重乐器说送就送?实在说不过去。”傅怀禹蹙眉。
“的确说不过去,而且还有一个重要信息。”祝玉寒压低声音:“当时他们学校有推荐上官示迪参加国际舞蹈大赛,但被部分老师驳回,最后选定了唐乐光参赛,上官示迪做候补。”
这种因嫉妒犯罪的案例不在少数,而且这个上官示迪曾在封校的晚上躲过保安出入学校,并且声称名贵大提琴已经送给唐乐光。
行迹诡异的上官示迪,说起来,实在是不太容易让人信服。
但个人观念是一回事,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公正公平,还原绝对真相,这才是他们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我去趟学校,你先去储荣那边拿赵思明的尸检报告。”祝玉寒屁股还没坐热乎,马上穿上外套再次出门。
其实一部分私因,是他不想同傅怀禹单独相处。
太过尴尬,就连讨论公事都觉得气氛微妙。
傅怀禹曾说过自己是单亲家庭所以性格扭曲,这让自己在意了很久。
的确是,傅怀禹家庭完整美满,父母都是非常有名的法学教授,自己和他谈恋爱那会儿曾经问过他:
“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啊,我家庭特殊,又是草根,长得也差强人意。”
当时傅怀禹想了很久,才似是玩笑地说道:
“因为我想通过真实案例研究家庭特殊者的心理。”
然后祝玉寒就从床上跳下去,当晚就提了分手。
不自卑不可能的。
祝玉寒掏出烟,坐上警车,刚打了火,就听见有人敲车窗。
扭头一看,傅怀禹正站在车外。
祝玉寒收起烟,打开车窗:“干嘛。”
“我也去学校,要向赵思明的老师同学了解下情况。”
他都这么说了,祝玉寒只好打开车门锁。
二人驱车至圣维他尔,保安一看警察又来了,忙狗腿地出门迎接。
祝玉寒提着工具箱,绕着学校的雕花围栏采集信息。
这学校对自己的安保系统似乎非常自信,围栏上也没有装电网,用保安的话说就是学校非常在意形象美观,电网会破坏整体美感。
祝玉寒翻个白眼。
原来非常注重形象美观就让学生在这么冷的天穿短裙,这不是美观,是变态。
“你们校长和行政主任回来了没。”
“还没,不过已经通知他们学校的坠楼案件,校长说尽快,因为那边研讨交流会还没结束。”
祝玉寒点点头,将手放在嘴边呵口热气搓了搓,尔后又戴上手套,举起相机开始在围栏周围拍照取证。
傅怀禹进了教学楼找学生了解情况。
不少女生一见到他马上自行凑上去主动搭讪。
“警察先生,您之后还会来我们学校嘛?”
傅怀禹点点头:“结案前,我会经常过来。”
小女生一听,开心得一蹦三尺高,甚至还有女孩上前问他讨联系方式。
“对了,你们认识上官示迪么?”傅怀禹岔开话题。
女孩们连连点头:“认识,她是混血儿,非常漂亮,在学校很出名的,很多男生追她,而且她的专业和文化成绩都非常棒哦。”
“她在哪个班。”
“她没来啦,说是好朋友坠楼身亡心情不好,请了几天假。”
傅怀禹点点头:“那赵思明呢?”
“赵思明?认识,但是不熟,好像和那个跳楼的穷鬼有一腿。”那个女孩肯定地点点头:“对,有一腿。”
“唐乐光没有名字么?”傅怀禹微笑,看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女孩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倒退一步:“唐……唐乐光没爸没妈,外婆还是个傻的,她的校服还是赵思明出钱买的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让男孩子给她花钱,不是穷鬼是什么。”
傅怀禹刚要说什么,隔壁教室冲出一个身影,众人还没看清那人,就见那人已经抓过那个女孩的头发撕扯起来。
两个大耳光甩过去,打的女孩一个踉跄,尔后马上又被那人拽着头发拖回来:
“你他妈嘴巴臭得茅坑一样,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蠢货,跟我比比你他妈也是穷鬼!”
一个漂亮又气质甚佳的女生正撕扯着那个喊唐乐光为穷鬼的女孩,话说完又是两个耳光。
傅怀禹忙把打人的女生拉开。
他是真怕了女人了,动起手来比起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打的那个女生捂着脸小声哭泣起来,然后转身便跑。
傅怀禹看着那个打人的女生,忍不住批评了她两句:“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打人是不对的。”
那个女生整整校服,长发一甩,抱臂往那一站,一举一动尽态极妍:
“教育教育她,免得她出去胡说八道,而且,穷鬼是她能喊的么,只有我才能喊唐乐光穷鬼,跟我说一样的,还妄想跟我比肩?笑死人。”
傅怀禹笑着摇摇头,继而正色道:“听说唐乐光生前和赵思明是男女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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