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三个月的拍戏时间里,每天最多睡五个小时,已然形成生物钟,于是上午十一点钟,汤奕可悠悠转醒,入睡前有人还是搂着她的,这会儿醒来,发现他整个人改成趴着的姿势,与她的枕头难分难解。
也许是因为床上只有一床鹅绒被,大部分被她卷走,他睡到一半觉得冷。这个认知令她不再有赖床的念头,轻轻地替他盖上被子,然后下了床,将空调温度调高,进了浴室洗漱。
等到她打开了冰箱门,比空调还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彻底冷醒了她,让她记起,离家前她已经清空了冰箱,只剩下几瓶矿泉水和几盒面膜。
汤奕可认命的点了份外卖,才放下手机,准备将两大箱的行李收拾出来,手机屏幕自己亮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童童发来的微信消息:有一个自称是你高中同学的人发了个帖子,说了些没有根据的话,你先不要搜自己,下午我过去跟你详说。
高中同学……老实说,忽然提到高中同学,她实在回忆不起来什么,高中三年里,她记忆最深的,是那写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英语词句,从教室的课桌到宿舍的书桌。她不是一个很有学习天分的人,然而取得一个好的成绩,是她现阶段唯一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令母亲感到安慰和高兴的事情,因此,她只得埋头苦学。年轻真好,那时几乎天天熬到夜里两、三点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背书,心态还是很积极的。
从英国扛回来的两大箱子行李,就立在客厅里,汤奕可想将它平放到地上,结果意料之外的沉,她没能扶住,使得它“嗙”一声砸到地板上。她整个人定格了两秒钟,然后探着脑袋从走廊张望进卧室的门上,似乎没有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
整理到一半,沙发已让衣物占满,她抱起一摞衣服,走向卧室,这时,周嘉树正从卧室开门出来,恰好与她碰上面,四目相对。
他已经洗漱过,刘海湿漉漉的往后梳着,露出额头来,眼睛很是清澈,但神情说不上清醒,还有点儿刚从梦中醒来的茫然感。
她往左走,他正巧往右,她往右边,他又往左边。
汤奕可抬起头来,“你故意的?”
“啊。”他坦然地应声。
“你想干嘛?”
周嘉树把头一转,脸颊朝着她。
汤奕可当即意会,妥协地,仰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周嘉树总算是侧身让出路来,但她一进卧室,他就转身跟着进来,一下子抱住她,低下头来直往她脖子里钻。她躲又无处躲,怀里的衣服几乎都掉落地上。她感到气恼,但这点儿气恼,又不足以怪罪他,她算是提前体验了养一只喜欢霸占主人注意力的小动物的感觉,嘴上还是要说,“你帮我收拾?”
周嘉树按着自己的性格应了一声,马上又用着霸道总裁的口吻说,“不收拾了,买新的。”
汤奕可笑了,“你给我买呀?”
周嘉树把脸抬起来,瞧着她说,“我是给你买了几样礼物,都堆我家了,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去?”他以征询的神情与她对望着,但氛围瞬间就变了,他凑近她的眼前,意图吻她,可是她把脸一撇,他只亲到了她的嘴角。
汤奕可扭头回来问他,“你是想把我拐回家?”
周嘉树像是被提了个醒,却摆出一副“这都被你猜到了”的表情,然后说,“一三五住你家,二四六回我家,多公平。”
“星期天呢?”汤奕可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拒绝,是觉得同居这件事情,好像离他们还很遥远,但不可否认,一商量起这件事情就让人感到期待,仿佛那样的日子近在眼前。
周嘉树松开她,一面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面想着回答,“星期天去看电影,我有个暑假作业,要看二十部题材不同的电影。”
她好奇问,“还要写观后感吗?”
“不用,靠自觉,毕竟这对我们的艺术鉴赏能力很有帮助。”
汤奕可接过他拾起的衣服,“我自己来……”
托清空冰箱和周嘉树一点不着急走的福,她得以有借口,点了一家垂涎已久的沪上私房菜,外卖送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她最钟意的是一道蟹黄炒粉丝,不仅有蟹黄,还有肥美的蟹膏。
吃饭时,周嘉树问她,“找到阿姨来打扫卫生了吗?”
“有一个我认识的阿姨,她说今晚过来。”
他盘算着说,“行,我今晚回家把给你的东西都搬来。”
汤奕可应一声“嗯”,忽然就感觉食欲不振,“那我不用跟你回家了?”
“随你。”周嘉树这样回答。她默默点头,果然他也认为同居对他们而言,是遥远的。但听他又认真地说,“我在哪儿睡都行。”
汤奕可一怔,笑出一下来。
这一顿饭吃完,她和周嘉树一起收拾餐桌,她不敢动的一盒米饭放进了冰箱,明天打个鸡蛋,切点葱花和火腿肠,又是一碗喷香的蛋炒饭。
汤奕可洗净了手,回头见周嘉树正用桌布擦拭着餐桌,从他的身形来看,没有前段时间视频里那么消瘦,令人心疼,就想逗逗他,“弟弟最近有好好吃饭?”她特地走到他的身旁,歪下头来,想观察他的反应。
然而,周嘉树平静且随意地应着,“有啊。”
汤奕可有些意外,愈发小心地问他,“我叫你‘弟弟’,你不介意?”
“不介意。”他将餐桌擦得干干净净,再将桌布冲洗过,挂回原位。
汤奕可凝视着他的背影,将信将疑说,“我还以为你是介意的……”
周嘉树清洗着双手,说,“那是以前。”
“有什么区别?”
“以前我怕你当真,现在让你占便宜也无所谓。”
汤奕可感到好笑说,“我哪里占你便宜了,这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周嘉树擦干那双漂亮的手,就走来拉起她,“快过来漱口。”
汤奕可让他拉进浴室,瞧着他接了两杯自来水,一杯给了她。她茫然地用自来水漱了漱口,然后才说,“我有漱口水……”
她拿出一瓶玫瑰味的浓缩漱口水,两人又重新漱了一遍。周嘉树比她先结束,就在一旁等着她,“好了吗?”
见她点了头,周嘉树随即搂住她的腰,抬起她的脸庞,低头吻上她。除了漱口水的玫瑰花香味,汤奕可还尝出一点报复的味道,所以中场休息般分开时,她笑了起来,“你还说‘不介意’?”
周嘉树像要堵她的话,又吻住她。明明被他搂在怀中,汤奕可竟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浴缸前。
周嘉树主动与她转换了位置,他跨坐在浴缸边上,背靠着浴室的墙,拉住她说,“坐我腿上。”
汤奕可迟疑着说,“你不难受吗?”但人已经顺从地坐在他的腿上。
周嘉树轻轻摇头,亲着她说,“我喜欢你这样。”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格外低沉。
汤奕可继续与他接着吻,感到身体里像是温泉在流淌,那指腹轻扫她的背脊……周嘉树吻到了她耳后的皮肤上,说着,“我下楼买个套吧?”
汤奕可不由得想笑,不是被他亲的发痒,而是十分同情他们的处境,也不介意让他占一次便宜,“哥哥,我经纪人马上要来了。”
周嘉树正过脸来,与她对望着,他脸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神情,令她忍不住笑出来。
他闭上眼睛,叹着气仰起头,然后望了一会儿浴室的天花板。
汤奕可捏了捏他结实的手臂,“你在想什么?”
“背台词,这样我能……快点脱离现在的情况。”
汤奕可又是笑着说,“对不起……”又是愧疚地亲亲他的脸颊。
周嘉树很是懊恼地抱住她,“你不要再亲我了。”
汤奕可安慰地抚着他的背,想了想说,“……你今晚不是还要回来吗?”
童童开进小可家的门,瞧见玄关摆着一双男士的运动鞋,登时她脑子里已显现出一个答案,所以见到周嘉树的时候,她并不诧异,但是定睛打量他,就发现他身上这一件Anti Social Social Club的黑色T恤衫,与这一条宽松的格纹长裤,都是小可到日本工作之余买下的,说是买来当作居家服,也没见她穿过。而且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与这间屋子融合了,让人一下就猜到他在这里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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