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爷，夫人呢？”韩姨娘四下张望起来，“说起来，贱妾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夫人呢？莫不是身子又不爽吗？”
韩姨娘着急起来。
姜瑄也皱了皱眉，“老爷，母亲果真还是身子不爽吗？昨儿就说头疼……那女儿和韩姨娘来岂不是扰了母亲歇息？”
姜老爷觉得她们一个个的对朱氏这样敬重，而朱氏却那么没本事的让一个贱奴掏空了家底，更是愤怒。
也替她们如此敬重朱氏不值。
“哎呀，要说夫人身子不爽还真是有的！弄不好就又是被田妈妈那个刁奴给气了一遍……”韩姨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一脸愤怒。
她这话说的妙，姜老爷立刻蹙了浓眉问：“她怎么又被那个贱奴气到了？”
也不怪姜老爷疑惑，他昨儿离开春晖院时分明命令将田嬷嬷那贱奴给关起来，也不许朱氏出春晖院一步，连官家权也临时交给了姜瑄……那田嬷嬷又是怎么将朱氏再气了一遍？
“这……”韩姨娘有些为难，怯怯的看了一眼姜老爷。
姜老爷浓眉一竖，“说！”
韩姨娘这才低声道：“贱妾也是听到下人嚼的舌根子……说昨儿老爷离开后，夫人就气的让冬香姑娘去仔细问了田嬷嬷话，回来后夫人定是气坏了吧……”
“够了！”姜老爷没等韩姨娘说完，就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随即厉喝一声：“冬香何在？”
冬香本得了朱氏的命令守在内室的门口偷听着外面的谈话，听到姜老爷这厉声一吼，吓得打了个激灵。
朱氏也听到了姜老爷这一声怒喝，脸色白了白。
老爷这么生气的找冬香过去，定然是昨儿让冬香给田嬷嬷传话的事情暴露了！
朱氏急了。
她想要出去分辨，却被冬梅一把拉住了，冬梅对着她摇摇头，“夫人，您这个时候不能出去！”
朱氏整个身子一震。
对！
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去，出去了岂不是更加让老爷怀疑？
姜老爷严厉的看向小跑着出来的冬香，那一身的气势瞬间压得冬梅脸色苍白。
“你昨儿去见了田嬷嬷？”
冬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
她伺候夫人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老爷这么可怕，当时心里将韩姨娘给恨的不行。
都是这个该死的韩姨娘，她刚才故意在老爷面前小意殷勤的时候，她还没看出来，原来她给夫人埋了这么一个大坑呢！
“都说了些什么？”姜老爷见冬香连话都不敢说，怕成那样分明是有事，他的脸色也更加沉郁起来。
冬香这才磕磕巴巴的回答：“回……回老爷！夫人恨田嬷嬷背主，但终究还是怜惜她伺候了夫人一场，才让奴婢去仔细的问话，问她为何要背主，夫人对她一家都不薄……”
姜老爷没听完就气的猛地一拍桌子，“到了这步田地，你们夫人还不信那贱奴一家做下的事？”
冬香吓得一抖，这话她却不敢再接。
姜瑄淡淡的扫了一眼冬香。
“连我近日出去都听到百姓在议论咱们家的事，先前我并没有在意，没想到是真的，如今老爷查出来了，这下夫人该不会怀疑了。”姜瑄声音淡然，抬眸看向姜老爷，“老爷不必生气，夫人如此也是寻常，那田嬷嬷总归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
姜星这平常的一句从娘家带来的突然刺到了姜老爷的神经了。
偏韩姨娘也点头附和，“老爷，大姑娘说的是，夫人常和贱妾们说，夫人在娘家也是吃过苦头的，知道守家业的不容易，平常要懂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要节俭才是……那田嬷嬷是跟着夫人在娘家吃过苦头的，夫人不信她背主这也是人知常情啊。您可莫要再气夫人了。”
韩姨娘这话表面上是替朱氏说话，但却烧的姜老爷心里的火气不住的翻腾着。
什么节俭？
什么精打细算？
那些节俭和精打细算省下来的银子呢？
姜府这些年的支出可是一年比一年多的……
姜老爷又想起来朱氏刚嫁过来那会，娘家穷的也只有一个海林朱氏的名头了，可现在朱氏娘家上上下下那是过得风风火火！
听说他那小舅子前段时间还给他上峰过六十大寿的老娘献上一座通体血红的珊瑚树，哄得那老太太高兴极了，连连赞赏他那小舅子，他的上峰对小舅子也十分满意……
极品的珊瑚树本就少见，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他那小舅子哪里来的银子去陶腾那么好的宝贝？
就是他也未必舍得花那个大价钱去买那样好的宝贝孝敬给上峰！
再联系到朱氏身边的田嬷嬷……
姜老爷心里对朱氏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莫非是朱氏监守自盗，将姜家的银子都陶腾出去暗中交给了她娘家？
姜老爷越想心中越焦灼，这件事看样子他还得下力气狠狠的查才是！
这一日怎么能查的清爽？
姜老爷想到这处，猛地站起来，转头看着姜瑄和韩姨娘吩咐，“这些日子老爷我忙，这府里就由瑄姐儿打理，韩氏你帮衬着瑄姐儿一些。”
已经走到内室门口偷听的朱氏听了姜老爷明确表示让姜瑄官家，韩姨娘协理的话后，身子一晃。
幸好冬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身子，将她半抱半拖的弄到了床上躺着了。
姜瑄听到姜老爷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应了后，转头看着韩姨娘，轻轻道：“那就有劳韩姨娘帮我了。”
韩姨娘谦逊的说了几句。
姜老爷见她们如此和谐，心中满意，轻轻点了点头。
又想到姜瑄还有十几日就要出嫁了，又吩咐了一句，“瑄姐儿自己打理一下你的嫁妆也无妨，对外就说是韩姨娘帮着你打理的就是。你这要嫁到庆阳侯府去了，什么事都不会也不成的。”
哪怕姜瑄嫁到庆阳侯府只是守着一个侯夫人的名头当摆设，也不能真的什么事都不会，这就让人笑话了。
姜老爷说这话也就表明他是知道朱氏以前并没有好好教导过姜瑄，那个时候他不关心，现在姜瑄就要出嫁了，他才来关心几句，姜瑄一点都没有领情。
只不过是嘴里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是嗤之以鼻的。
……
“大姑娘今日做的极好。”韩姨娘笑的惬意。
姜瑄看了她一眼，“我没觉得哪里好。”
韩姨娘听姜瑄的意思是她还没明白，颇有几分神秘的低声道：“大姑娘，你且瞧着吧，老爷今儿才算是对夫人起了疑心了……不出几日，您且看着老爷对夫人的处置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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