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竟然出现了风穴。”白川遥看着不远处像龙卷风形状的黑气。
“首刃、尾牙，要练习一下吗？”白川遥低头问，“那种妖怪很特别，听说只有神器才能杀死。”
不过白川遥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毕竟是第一次才看到。”
“回去让伊邪那美画一些出来先练习一下吧。”
短刀兄弟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开心。
“你们很厉害没错，但是受伤了我也会心疼的。”
短刀兄弟的头上落了两只手，被抚摸着。
“谁？”
不知是谁躲在角落里，被短刀兄弟发现了。
莹草往白川遥身后藏了藏，又探了头出来。白川遥也看向那个方向。
“啊啊、被发现了。”从树干后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
“有些眼熟。”白川遥呢喃道。
莹草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提醒：“以前和鬼羽桑一起学习的那个人。”
白川遥仔细一看，还真是。
“师傅竟然想不起来，真让人伤心。”知命笑了笑，“我就说嘛，师傅果然是个妖怪。”
白川遥也懒得解释，“你藏在那里做什么？”
“我看到一个很像师傅的身影，就过来看了。”
“嘛，不过还是要小心，有些妖怪可不喜欢别人窥视呢。”
“说的也是，”白川遥想了想，“当年你也是这样子被发现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因为我每次都那么幸运呢，能遇到师傅。”
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熟悉，虽然从一个青年变成大叔了，白川遥确认了他就是知命。
只不过对方现在给她的违和感更强了。
“看你身边没有行李的模样，想来最近应该是住在附近吧。”白川遥对他说。
知命的身体一僵，“啊、嗯，是这样没错。”
“那么，不请你口中的师傅去喝口茶吗？”
“哦，当然没问题。”他应了一声，心里想着怎么把挂在窗户上当装饰的耳朵取下来。
毕竟他的师傅可是个善良的妖怪，当初偷听他们讲话，不仅放过了他，还给予水和食物，并教授缔交式神的方法。
“师傅妖怪的形象很不错呢，是很厉害的大妖怪吧。”白川遥身上的气息并不浓厚，但知命就是这么确定着。
“当然。”倒是陶姬先应了，原本没有什么表情，此刻却眉目间带着一丝得意。
“这是这是……”不是，妖怪？
神明吗？
“啊，师傅果然厉害。”该说不愧是他的师傅吗？连神明都能收服。
天空忽然有一个身影往风穴那处飞去，白川遥的注意力就被那里吸引了。
趁着这个时候，知命赶紧放了一只式神出去。
放完之后松了口气，低头却看到那个女孩子模样的神明正在看着自己。
虽然心里冒汗，但知命还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
“毗沙门天。”知命忽然说。
“嗯？”白川遥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了。
“那个是神明啊，没想到大家印象中的英勇男神的形象是个女的。”白川遥随意感叹道。
“嗯。”知命不在意的应了声。
“看来是去处理风穴的事情了毕竟是神明嘛。”知命随后笑着说。
————
“为什么啊？”夜斗和螭回去之后没看到父亲，之后却收到了式神传来的消息，让他们把之前的战利品先拿走。
“不知道。”螭当然也觉得奇怪，“不过还是听父亲大人的话比较好。”
“嗯。”夜卜看看手上提着一串新的耳朵，扁了扁嘴，“该不会是父亲觉得这样的装饰品不够漂亮了吧。”
“夜卜，快一点。”螭催促道，“父亲还让我们先离开这个屋子，到远一点的地方狩猎。”
“好了好了。”夜卜轻轻一跳，就拽下挂在比他高了不止一点的那些已经风干的耳朵。
————
“这里就是了。”知命说道，“货真价实的寒舍，不要介意。”
“有些不好的味道。”各种意义的。
血液、腐朽、怨气、秽气。
听白川遥这么说，知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是太邋遢了哈。”
“抓了一些动物没怎么处理，我也是要吃饭的人啊。”
“你不是和尚吗？”
“我已经还俗了。”知命接话，“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白川遥点点头，像是相信了。
知命眼睛看着屋子里，忽然发现一个耳朵在角落里，可能是夜卜拿走的时候落下的。
“这里这么脏乱，师傅还是和我到外面走走吧。”
“嗯。”白川遥点了点头，随意地甩了下手，从袖子里一团黑气跑进屋子里。
大概在林子里走了一段距离，知命和白川遥东扯西扯了这些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知命，你为什么还俗了？”
“因为我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是吗？”哪怕好奇，白川遥也不会多问。
“那么到此结束了。”白川遥忽然停下脚步。
“我该回去了。”
“诶~”
“大概和你那会见面，过了快十年了吧。”白川遥说着。
“你看上去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嗯？哪里？”知命像是在装傻。
“你的头发长出来了。”你心中的佛不见了。
“噢。”听到这个回答知命貌似有些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
————
那团放出去的黑气也已经跑回来了。
“耳朵，是吗？”
白川遥想起了那个蓝色眼睛的祸津神，那个孩子杀的那些人，都失去了一只耳朵。
“原来是你吗？”白川遥呢喃道。
“姐姐，要处理吗？”陶姬抬头问她。
“嗯？”白川遥低头看着陶姬的眼睛，“陶姬在意这件事吗？”
“你知道祸津神吧，传播祸事，那个孩子，只是在完成他人的愿望而已。”
白川遥微微笑道，“不管他杀了多少人，都比不上伊邪那美座下一个祸津神传播的一场疾病，或者降下的天灾。”
“如果要处理，那么，伊邪那美那些危险度更高吧。”白川遥说，“所以，我怎么可能去管这些呢？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神明。”
就算白川遥这么说，回去之后，却一直忘不了，那个孩子的眼神。
持刀砍过来那时冷酷的眼神，还有后来那迷茫懵懂的眼神。
那一抹幽幽的蓝色光芒，似乎很难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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