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断刀

    这个夜晚,白川遥是在车里面休息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犬神告诉她,柳川一家已经连夜离开了。

    白川遥的车并没有出城镇,她让犬神把车驶回柳川宅。宅门已经从外面锁住了。原本一大早过来要商量妖怪事情的几个居民对着锁住的宅门猜测着。

    白川遥从车里下来,有人认出了她就是昨晚的巫女小姐,忙上前问候,然后问到柳川宅。

    这时有人插话了,“会不会是逃掉了呢?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昨天和妖怪对打之后觉得打不过然后连夜逃了吧。”

    倒是有人想反驳,“昨天明明都已经打伤那只妖怪了……柳川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可是柳川也受伤了啊,说起来他伤得比妖怪还多呢!”

    大家在柳川宅前吵闹着,终于有一个人出来问白川遥了。

    “巫女小姐的话,知道些什么吗?我记得昨天巫女小姐是有留下来的。”问话的人是一个岁数挺大的人,当他发问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看来应该是这城里有德望的人。

    “大家不用猜测,我会告诉大家昨晚的事情的。”

    “昨晚原本是想和柳川阁下讨论妖怪的事情的?没想到那妖怪太狡猾了,竟然在我们放松警惕地时候又出来了。柳川阁下只好用着受伤的身体继续和妖怪打斗,终于,他将妖怪除去了。让在下没有丝毫用武之地呢。”白川遥对着居民们说道。

    “但是,柳川宅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这是因为……”白川遥面带担忧,“虽然除掉妖怪了,但是妖怪也重伤了柳川阁下,伤口被污秽之气侵蚀了。因为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巫女,也不能完全清除那股邪恶的气。为了柳川阁下,她夫人决定连夜出发,尽快赶到有德望的高僧那里去接受净化。”

    还是有人半信半疑,“妖怪真的被除了吗?”

    “如果大家担心的话,我会留下几天,看一下妖怪还出不出来。不过……”白川遥露出有些不好意思地表情,“我之前是住宿在柳川阁下家里的,现在的话……”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来寒舍吧。”刚才第一个问她的那个老人主动提出邀请。

    “不胜感激。”

    在这镇里待了几天,柳川一介除妖的实际已经传遍整个城镇了。

    白川遥听着有些谈论这件事的人,将整件事讲的生动形象,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白川遥默默笑着,她可没有说什么胡扯的事情,那妖怪确实是柳川他们除去的没错。

    趁着留在镇里的这几天,白川遥补给一些以后用得上的东西。这几天妖怪也都没有出现,大家总算都放心了,于是白川遥准备再次踏上旅途。

    不过,离开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做呢。

    犬神带着她避开众人的耳目重新来到柳川宅。

    “阿拉阿拉~”白川遥看着被扫劫一空的屋子发出叹息,“柳川本来也是这个镇里数一数二的人家,既然现在人不在了,果然有些宵小之徒不会放过这里吗?”

    “主人回来这里做什么?”犬神不知道这个屋子里还有什么令白川遥特地过来一趟的。

    “因为已经断了的刀,所以被盗贼忽略了吗?”白川遥跪坐在地上,面前是那振断成两截的刀。

    怜惜地拿起有刀柄的那端,白川遥的目光仔细欣赏着这把刀,“感觉是把不错的刀呢……”

    明明自小就没有接触过刀剑的自己,为什么却总是把目光放到刀上面呢?

    “犬神,刀断成这样还能修好吗?”白川遥抬头问犬神。

    犬神微微皱眉,着实不知道白川遥为何这么在意这把刀,虽说是把不错的刀,但是也并不是极品的刀啊?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不可以,已经断得很彻底的。不过……”他对比了一下断开的两端,有一边刀身比较大的。“找个好一点的刀匠,说不定可以打磨成两把一样的短刀。”

    “是吗?”白川遥拿出一块布摊开,将断刀包裹起来,“就这么决定了。”

    她抱住包裹,看着犬神有些疑惑的眼神,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重视这把已经断掉的刀剑,解释道,“虽然一直很想忽视,这几天不知怎么的总是想起这把断掉的刀呢。说不定这把刀其实有着灵,希望有人能够带他走呢。”

    “虽然不得已成为了物怪,但相信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好孩子呢。”

    犬神带着她来到首无等待的地方,抱着包裹坐进牛车,犬神也在车里面。

    “说起来,犬神你的刀是大太刀呢!这把刀是怎么出现的?应该不是伴生物吧?”

    妖怪的伴生物通常和本体关系很大,犬神作为犬,应该不可能有作为刀的伴生物才对。像刀剑成为妖怪的话,武器十有□□就是本体的刀剑了。

    “不是……这是我之前的主人的爱刀,也是斩杀我的那把刀。”犬神将刀递给白川遥。

    “是这样啊……”白川遥伸手接过来,刀还挺重的,白川遥有些拿不住,双手费力地捧着,“这么长的大太刀,能使用它的应该是技术不错的吧。你之前的主人刀术很好吗?”

    “他在当地还算有名,是个用刀的好手,天生力气就很大。很多武士都把大太刀当摆设用,但是他的话,最喜欢用的就是大太刀了。”犬神对自己的前主人还是非常钦佩的。见白川遥有些拿不住刀,犬神赶紧将刀拿了回来。

    “既然如此,要好好使用它哦,妖怪之间的打架还是对凡刀有所影响的。据说斩杀妖怪越多的话,越容易成为妖刀呢。”

    “有些妖刀容易噬主,如果使用它的人内心不够坚定的话,结局通常很不好呢。”白川遥想起阴阳师爷爷曾经告诉自己的一些妖刀事件,总结到。

    不过有些人的刀斩杀妖怪了,却被大家得知了,崇敬信仰起那把刀的话,就有可能转化成为灵刀,对妖邪的杀伤力更甚。说到底还是人类的信仰问题。

    “多谢指教。”犬神很是谦逊。

    犬神虽然长着一副成年人的样子,但生前死后加起来的岁数也没有白川遥大,所以白川遥挺注重和犬神谈话,方便了解和引导对方。

    “因为我对妖怪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阴阳师爷爷告诉我的,所以也有可能不够深入。但是首无的话,成为妖怪的话应该已经挺久了,好像是上百年了吧……”

    白川遥不是很肯定,提声问车外的首无,“首无,你成为妖怪多久了?”

    “诶……”首无也没有具体算过,“虽然没有算过,但是我死去的那时候,刚好是大友皇子掌握皇权。这样说起来,起码有快200多年了吧……”

    提到这个,他不免想到当初战败的军队,大海人皇子最后还是胜利了啊……

    其实当初投入战争也是懵懵懂懂的,支持哪位皇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还是会不甘的,明明大家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会输了呢?

    “没想到,首无原来这么老啊……”白川遥惊叹道。

    这样说起来,首无生前极有可能是死于壬申之乱那时候吗?

    “请不要这么说!我还很年轻呢!这个岁数对妖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首无坚称自己还很年轻,“我正直壮年,离老这个字还很远呢!”

    说起来,妖怪虽然寿命很长,但其实要活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一般不是被阴阳师或者高僧消灭掉,就是被同类吞噬掉来着。

    首无作为妖怪的话,其实资质并不够强,但可能因为幸运值高又喜欢混迹于人群之中,所以并没有遇上什么灭顶之灾。

    “嘛,总之,犬神作为后辈的话,要经常像身为前辈的首无请教。”

    “……是。”犬神可疑的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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