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身材也厚重，裸露出来的手臂虽然修长，覆着的肌肉毫不疑问可以打倒一个变态。
更何况他的表情并不妙，眼神看起来有些凶悍。
韩柏锦怕他误会，想要解释一句，乔楚却觉得没有必要，拉着他就要走。
眼神凶悍的男生却开口说：“你看见厕所的女鬼了吗？”
乔楚顿住了，抬眼和他的目光对上，男生又说：“饶杰呢？你们没有一起？”
乔楚：“？？？”
饶杰他们软着脚从厕所后面跑过来，几个人一齐涌进厕所，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打开，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后，齐齐发出了仿佛能震破夜空的叫声：“卧槽！没人！！！真没人！！”
饶杰在排气孔里看了全程，也是听到楚仲天的声音后，才敢过来探查，只是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没有人！！！
楚仲天来的时间刚刚好，几人都确定即使厕所藏着人，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从厕所出去，但除了乔楚还有韩柏锦之外，厕所真的再也没有另外的人了。
没有人，那刚才的女声……难道真的是鬼？
几人还不敢信，但事实摆在眼前，总不能当瞎子欺骗自己。
来人正是楚仲天，他看着几人闹腾，“你们做什么？”
“天哥！我们真的见到鬼了！女鬼！”饶杰对楚仲天说。
楚仲天：“………”
楚仲天眼神凶狠地说：“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多背马克思。”
他们这样的学校，马克思列宁都是早早接触的课程。
“不是……”饶杰抓住了来不及走的乔楚的手臂，大声说：“你再和那个女鬼说几句话，快！”
乔楚算是明白了，目光在这一行人身上扫过，看见了早上在厕所见到过的那个男生。
乔楚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霖岳仿佛正义的化身，誓要揭开乔楚的真面目，他义正言辞地说：“我们都听到了，你刚才是在和厕所里的那个女鬼说话了，不要否认，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耳朵也没聋，而且刚才也确认了，厕所除你们之外根本就没有人！”
饶杰也赞同，没管乔楚说什么，直接扯着她就要带她去男厕所。
楚仲天终于动了，他拉住饶杰，眼神越发凶狠，“够了，你们以前做什么我看不见也管不住，现在在我面前欺负女同学，是嫌皮太痒了是吧？”
饶杰：“………”
张霖岳：“不是，天哥，我们真的看见了………”
楚仲天说：“行了，别吓着人家女同学。”
饶杰不甘地放开了乔楚。
楚仲天对乔楚说：“他们吓着你了，我给你道歉，你回去上课吧，下次不要到男厕所上厕所。”
乔楚盯着他帅气的脸孔，外加那一双凶狠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楚仲天？你是楚仲天？”
楚仲天不意外她知道他的名字，他顿了一下，加了一句：“要投递情书到一栋教学楼二层走廊信箱投，我会看的。”
乔楚：“………”
果然……是男主的风格。
男主楚仲天作为霸总在各色霸总小说里显得画风非常的清奇，乔楚还记得他对女主动心的心理活动：阳光正好的一天，女主躺在椅子上睡觉，阳光将女主洁白的皮肤照得蕴着柔和的光，楚仲天在阳台上往下，看见这一幕，想起了母亲经常亲手为他做的肉包子，柔软又洁白，带着母亲浓浓的爱意，让他每一口下去，都是满满的喜悦。
所以，为什么看见女主，会想起他妈做的肉包子啊？
不止这些，乔楚觉得楚仲天能活到最后也蛮难得的，明明楚焦彦看起来更像是正常人。
至少脑回路没楚仲天那么清奇。
就像这个时候，问了一句是不是楚仲天，就被他善意地告知了情书在哪里投递。
乔楚摇了摇头，拉着韩柏锦离开了。
饶杰看着她离开，不甘心地叫：“天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楚仲天瞥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进了厕所。
这时候张霖岳拿着饶杰从那死肥猪身上拿来的童子尿，往最后一隔间泼去，浓重的尿骚味散开，赵文若第一个捂住了鼻子，“是不是没用啊？”
饶杰又把注意打到了楚仲天身上，见楚仲天正要脱裤子，他急忙抢过张霖岳手里的瓶子，对楚仲天说：“天哥，尿这里，这里！”
楚仲天：“……”
楚仲天面无表情地将扣回裤腰带，转身就走。
饶杰尖叫一声：“天哥！别走啊！”
楚仲天没有停留，很快就走得没了影。
这几人就刚才那一遭，已经对厕所有个女鬼坚信不疑了。
楚仲天不在，乔楚也不在，几个人也不敢继续呆下去，连忙也跟着跑了出去。
“死肥猪，居然骗我！”饶杰气愤且毫不客气地将此行发的不甘怨气发泄到了别人身上，“走，跟我去教训教训他，我要让他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
乔楚回到家，就开始寻找能带走厕所女鬼的工具。
韩柏锦跟在她身后，追问：“让她跟着我，真的不会出事吗？”
乔楚回答：“我们离的那么远，我帮不了你，有个女鬼罩你难道不好吗？”
听上去是挺有排面的，但是，韩柏锦说：“我听说人和鬼呆久了，会被吸走精气的吧？”
乔楚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回味的表情，“人的精气，对鬼来说的确是大补之物。”
韩柏锦：“………”
说得他好害怕啊。
乔楚说：“她现在就是一只随时会挂掉的鬼而已，如果能给她补充一下精气，倒也的确能固元培本。”
韩柏锦：“………”
乔楚扭头看他，看见他惨白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干嘛这个表情，我又没让你喂她。”
乔楚顿了一下，说：“那个叫什么，连高？”
韩柏锦抖了一下嘴唇，说：“连高元。”
“对，连高元，他这么爱欺负你，就让女鬼小姐吸他的精气吧。”
韩柏锦问：“那他会死吗？”
乔楚想了想，“死倒不会，就是会倒霉，比如走马路被车撞、走路平地摔狗吃屎，喝水也塞牙缝之类。”
韩柏锦忍不住在心里为连高元默哀了几秒钟，但这种事情无疑又是很解气的，所以他很虚伪地说：“不要让他死了，死了就是违法犯罪了。”
乔楚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活着才能让他难受，我们不仅要让他倒霉，还要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出糗，让他没脸见人才好。”
顿了顿，又指了指韩柏锦放在地上印着粉红小猪的水壶，说：“你把这个清洗了，用这个来装她。”
韩柏锦有点惊讶，“就这样把她装出来就好了？”
乔楚给他解释：“因为执念而无法投胎的鬼，无法主动离开束缚她的执念之地，但通过特殊媒介就可以离开，这个媒介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被人携带的某一样东西。”
韩柏锦还是有点不懂，“那她之前为什么不离开？”
“这个，原因有点复杂，你还是太弱了，是该多吃点饭，好好运动，这学期再多学一门球类运动吧。”
言下之意就是韩柏锦太弱才能让女鬼有机可乘。
韩柏锦也不是傻子，听了乔楚的话，轻轻地应了一声。
隔天乔楚就将那只女鬼从男厕所带了出来。
那女鬼嘤嘤嘤地啜泣着，向乔楚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说自己叫谢清莹，是在去年夏天的暑假死的，怎么死的她不肯说，只含糊地说是意外。
要是没有这个意外，她现在应该念高三。
乔楚有些唏嘘：“大好人生啊。”
谢清莹也唏嘘：“我没想到死了还能变成鬼……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鬼这种东西。”
乔楚赞同，“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小说世界还蛮正常的。
谢清莹忽然好奇地问：“我之前就想问了，你怎么敢和我说话？你不怕我吗？”
乔楚有心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要是不故意表明身份，这样普通的小鬼是不会知道她的身份的。
厉鬼和这样普通的鬼，天生就是猎食者和猎物的关系，要是叫她知道了身份，能不能这样自如谈话也未可知。
因而听见谢清莹这样的话，乔楚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她轻声说：“怕什么，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我人都不怕，又怎么可能怕鬼。”
谢清莹不禁信服地鼓起了掌，“说得对，你不用怕我，我是好鬼，绝对不会害你的。”
乔楚说：“那我弟就拜托你了。”
谢清莹说：“你说的照顾，是要我具体做什么吗？”
乔楚便和她细说了一下她可以做的事情。
谢清莹没什么异议，乔楚的要求还正巧中她下怀。
虽然过去了一年，但是她的情感和记忆都停留在一年前。
她被困在厕所整整一年，那个人也没有过来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清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忍住，又低声啜泣了起来。
乔楚：“…………”
乔楚问她：“你哭什么？”
谢清莹断断续续地说：“习惯了，哭着舒服。”
乔楚：“………”
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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