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哼”的一声把江宁的冷笑话给忽视了,甩甩尾巴,指着盒子里的两枚法器道:“戴上试试看?”
江宁表情有一点抗拒,“我是男人……”
秦牧斜着眼瞧他,“这两样法器可以帮助你以最快的速度熟悉阴阳界,是不是这首饰比你失踪的父母还重要?”
江宁被它说服了。
他父母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双双失踪了,初步猜测是与阴阳界有些牵扯,他必须彻底将阴阳界摸透,才有可能找到他父母的线索,眼前这两样法器,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拿起戒指套在右手中指上,又拿起那枚紫色的勾玉看了看,有些疑惑——光溜溜一个,怎么戴耳垂上?
秦牧也有点懵逼。
他们两个大男人,对于女人的首饰实在是一窍不通,难道要去首饰店镶个金,挂个银链,再给耳垂上打个洞,像女人那样戴起来?
两人同时想到那个场景,对视一眼,顿时激灵灵打个冷颤。
江宁斟酌着说:“要不……就放口袋里?”
秦牧果断摇头,“法器是要正确佩戴才能发挥出威力的,你放口袋里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它仰着脑袋想啊想,突然眼睛一亮,毛绒绒的爪子在桌上一拍,很快下了决断:“拿胶水粘耳朵上去!”
江宁:“……”
十分钟后,江宁在翻的一团乱的卧室里找到了一瓶霸王胶水,据说永久粘合,死都摘不下来。
江宁捏着那枚小小的勾玉,和秦牧对视。
江宁面无表情道:“我觉得我的耳朵要废了。”
秦牧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耳朵!”
江宁:“……”
这么一听,更不想戴了。
算了,还是健康更重要,明天出去找个首饰店镶个金串个链,女气一点也好过拿胶水折腾。
只是不知道戴哪只耳朵更容易隐藏一点……
他拿着勾玉站到镜子前,先往右耳垂上比划了一下,确定好要戴的位置,然后……
然后他就拿不下来了。
江宁简直有些惊悚了,他感觉到那勾玉一接触到他的耳垂皮肤就稍微往下陷了一点,像是整个镶嵌在耳垂上了,皮肤只稍微有些压迫感,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想来过一段时间适应之后就没感觉了。
秦牧也有些惊奇,他跃到江宁肩膀上,盯着那白玉一样的耳垂看了好半响,又拿爪子在勾玉上戳戳戳,确定拿不下来,不由惊叹道:“原来这阴坤玉是这么用的,我之前只听说它是枚勾玉耳坠,没想到还能自己戴上去……”
江宁把它乱动的毛爪拍开,摸了摸那枚勾玉,心情还算好——耳朵不用废了。
不过转瞬他就想到一个问题。
江宁:“以后如果不需要的话,怎么取下来?”
秦牧:“……”
江宁心里咯噔一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秦牧眼神闪烁,慢吞吞道:“不会不需要的,你一辈子都需要它,嗯,就是这样。”
江宁:“……”
好了,他知道了,取下来的话……
把耳垂割掉吧。
戴好法器,接下来就是学会控制。
秦牧道:“固魂戒不用你催动,它平时就会温养你的魂魄,当你魂魄受到攻击会主动保护你,总之一切争对魂魄的手段,只要固魂戒不离体,都不会成功,至于阴坤玉,嗯……”
它琥珀色的眼瞳里略过一丝金芒,眯着眼睛盯着江宁看了起来。
之前江宁还不会控制阴煞,体内阴煞散溢而出,在身周形成一个凶神恶煞的,像是魔王一样可怖的黑影,这也是鬼见了他会急着逃跑的原因,当然,这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人才可以看到,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不然还不得把人吓死。
现在戴上阴坤玉,那魔王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就算开了阴阳眼,眼前这个人也看不出任何异常,就和个普通人一模一样。
秦牧满意的闭上眼睛,眨了眨眼,眼中那丝金芒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它道:“你的阴煞被它压制回体内了,现在不会随便吓跑鬼了,试着看看控制阴煞,有没有更顺手一点。”
江宁按照它的要求,缓缓抬起手,一指对着窗户的方向点出。
一丝的细微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把地面一张纸带着转了个圈。
其余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宁:“……”
秦牧:“……”
秦牧眨巴眨巴眼,“什么情况?”
以前虽然控制不熟练,但把一缕阴煞缭绕在手上还不算困难,现在这情况……一点阴煞都没有了?
江宁咳嗽一声,一脸淡定道:“阴坤玉的压制太厉害,一时不熟练。”
秦牧:“……”
哦,就是没使出吃奶的劲。
接下来又试了好半响,时灵时不灵,灵的时候可以控制阴煞像绳子一样随意把东西拿来拿去,不灵的时候一点儿阴煞都憋不出来,主要还是刚戴上阴坤玉,压制太厉害掌控不好力道,多练几天就好了。
练了没多一会,“砰砰”的敲门声轻轻响起,门外传来一道战战兢兢的声音:“大……大人,我把客厅都收拾好了。”
江宁收回手,把门打开让他进来,转身往客厅走去,秦牧在后边慢悠悠道:“其它地方也都收拾了。”
陈晟看着江宁的眼神先还有些惊异,大概在奇怪他身上的阴煞怎么突然消失了,秦牧一说话就立刻把他全部的思绪吸引过去了,连连点头,跟着就去忙了。
一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家里所有的家具杂物全部复原,看上去干净整洁,和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陈晟低着头飘在不远处,秦牧来来回回巡视领地一样把屋子全部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处,也没丢了什么东西,这才慢悠悠跃到了沙发上,三两步在旁边江宁的腿上蹲坐了下来。
江宁习惯性把它拢在怀里,一下一下给它顺毛,秦牧舒服的垂着耳朵眯起眼,懒洋洋道:“说吧,爷的固魂戒怎么会在你手里?作为一只鬼为什么要偷东西?”
陈晟瞥了眼手臂上的猫爪主奴契,闪烁的眼神立刻安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有这东西在,他是想说谎也说不了。
性命随时被人掌控在手里,陈晟很快认清楚现状,他整理了下思绪,缓缓开口。
“我叫陈晟,生前是一个企业小职员,有一个很相爱的爱人,生活很幸福,某一天下班回家路上被人打昏,醒来后就在一个密室里,他们把我杀了,把我的魂魄拘禁起来,和我在一起的有好多好多鬼,有一个人让我们相互吞噬厮杀,决出最强大的鬼。”
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整个身子都有些抖,“后来的确有一个比较强大的鬼诞生了,那个人让他吞噬我们,那鬼不听他的话,挣脱开禁锢他的束缚,把那个人打伤后逃走了,和他关一起本来作为食物的我们也跟着逃了,我在逃跑的时候因为不忿他杀我的仇,想着趁他受伤回去报复,厮打的时候把他脖子上吊着的戒指打落了,可我还是小看了他,差点被他用三味真火烧死,最后我匆匆拿了那个戒指就逃了,后来才知道是固魂戒。”
“至于为什么偷东西,我担心我爱人,回家看了看,发现我死了后他过得很不好,我的房子是贷款买的,本来我活着可以有能力还贷款,可我死后责任全落在了我爱人身上。”
他微微顿了一下,一抹心疼沉沉的压在他脸上,眼中隐现泪光,“他压力太大,还因为我的事情伤心过度,身子不久就垮了,公司把他辞退了,现在房子也被银行收回去了,他日子过得很拮据,上面还有四位老人要养,还经常被人欺负,如果我在,我可以护着他,可我已经死了,我没办法给他帮助,就想着偷点东西变卖了,好歹让他把日子过下去。”
他说着,情绪慢慢低落了下去,最后甚至都有些哽咽,“我也没想着害人,我就是想,让他过得稍微好一点,至少有个能住的房子,不用寄人篱下受人白眼……”
秦牧和江宁心情也不怎么好。
原本以为这鬼是作恶多端,身上怨气才会这么重,他们用些重手段也无伤大雅,可如果真按他所说,那就是情有可原了。
秦牧问道:“你除了偷东西,没伤害一个人?”
陈晟重重点头,“没有,我身上这些怨气都是在那地方和鬼厮杀留下的,那地方就是个吃人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得杀我,从那地方逃出来后我就直接回了家,才发现房子被银行收走了,几经打听才找到我爱人,再之后在这附近偷了两家人的首饰,大人家是第三家,再没伤害过一个人。”
江宁深深吸口气,淡淡道:“不管怎么说,偷人东西就是不对,你回头把偷的首饰全部还回去,你爱人的事情再想办法。”
陈晟咬着牙,点了点头,“……好,我会还回来的。”
秦牧翻个白眼,哼道:“这么不甘做什么,鬼魂做的错事可不是没人审判,下了地府有你好受的,主动还回去还可以减轻点惩罚。”
陈晟低着头,呐呐不言语,显然是觉得爱人的困境和自己的处境来比更重要一点。
江宁转过这个话题,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在哪吗?”
陈晟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渗了一丝悲凉,“记得也没用,那地方在我们出逃后的第二天就被人一把火烧了,现在去只有一片灰烬,早就被抹去一切痕迹了。”
江宁微微凝眉,“那个人呢?长什么模样,还有印象吗?”
陈晟一脸灰败的摇摇头,“他每次出现都戴了头套面具,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大概三四十岁,行为举止看上去很文雅,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秦牧回头,和江宁对视了一眼,一人一猫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沉思。
江宁在觉醒阴煞之体的当晚,意外把秦牧的魂魄从他体内强制召来,当时秦牧正被他弟弟背叛打晕后绑在一间废弃工厂的铁柱上,他的魂魄离体,身体自然是落入了和他弟弟在一起的那群人手里。
包括本来在他手上的固魂戒,也落入了他们手里。
这么说来,杀了这鬼禁锢住他与其他鬼厮杀的人,和绑架秦牧的人,是同一伙人。
只不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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