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恒鑫商厦火灾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来, 后续报道陆续出来, 关于火灾原因, 媒体只归咎于施工途中未做任何防护,导致电焊迸射的火花点燃可燃物引起的火灾,所幸只有二十多人受伤,并没出现死亡情况,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次的灾祸本就因为李家妄图夺取煞鬼而生, 但煞鬼乃阴阳界之大忌, 凡是出现,必须处以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对之, 因此这一次也不能全怪李家,虽然对李家发表责难的言语多了一点,但终究也只是一点波浪, 掀不起什么海啸。
倒是最近的阴阳宝爱屁屁论坛之上被一道消息屠版了。
阴煞出现了。
李家家主李海生以家主身份在论坛上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整个论坛就炸了。
阴阳界自有记录以来,总共出过两位煞类体质。
一位是桃花煞,不久之前已确定死亡,另一位,就是秦牧。
当初秦牧以阳煞之体横空出世, 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他的煞气封回体内, 在他们确认这个办法无法达成之后,秦牧就成了整个阴阳界忌讳一样的存在。
谁也不敢过于接近他, 生怕他那煞气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同时却又羡慕着他的实力, 统御万兽,还有那恐怖的,号称拥有极致毁灭力的阳煞,无一不让他们嫉妒,秦牧在整个阴阳界就是一个不能提的存在。
但现在,这种存在又多了一个。
与阳煞对立的存在——阴煞。
传说阴煞修炼到极致可掌控万鬼,就连地府那边都特别忌讳,是实至名归的万鬼之王,到时只要鬼王一句话,万鬼臣服,相当于整个阴阳界的生死都捏在他一人手上。
怎能不让人悸动?
而这位让整个阴阳界躁动不安的阴煞大人,此刻正躺在床上,盯着面前一条金色的小龙发呆。
那条小龙身体是半透明的,长度约有两米左右,直径有成人手臂粗细,全身覆着一层整齐的金色鳞甲,尾巴是一层鱼尾一样辅散开来的透明薄膜,龙背上覆着一层虎虎生风的金色龙鬃,头顶精致修长的龙角峥嵘屹立,龙角之下,就是那双闭了半个月的龙眸。
如果不是它身上越来越趋于稳定的气息,江宁大概真的有种不顾后果立马把它叫醒的冲动。
它睡了半个月了。
从一开始觉醒时候的暴躁气息,到现在慢慢趋于稳定,总共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是一个逐渐炼化掌控力量的过程。
李弘之前曾经有过一个猜测,“这位恐怕是祖龙与人类结合所生之子,不然阳煞不可能强大到如此程度,但祖龙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不懂掌控,他会被力量吞噬,爆体而亡,生育他的母亲恐怕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把他的祖龙血脉封印了,可这封印一旦遇到外界龙气刺激,就会瞬间崩溃。”
“玉雕龙的龙气比我要足得多,受到他身上封印牵引,龙气出体,勾动我的龙气一同入他体内,封印一破,祖龙力量外泄,瞬间吞噬他的人类血统,所以他现在变成了龙,但龙的力量太过霸道,他若想掌控,恐怕得花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所谓不短的时间,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来,除了必要的采购,江宁没离开过家门一次,所有的捉鬼买玉魂之类的事情都被他延后了,每天都守在秦牧身边,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毕竟力量的掌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秦牧的存在对他来说很是重要,自然不容许他出现任何意外。
李弘飘在他跟前,仔细打量着床上沉睡的小龙,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觉得它快苏醒了,应该就在今天吧。”
江宁也有同样的预感,“最迟不超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啊……”大宝飘荡在一边,撑着下巴喃喃自语,“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麻麻竟然是真龙。”
牛奶白糖版二宝在旁边赞同的点头,“嗯嗯!”
乌龟同样趴在地上,黑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精芒,“怪不得我总是想臣服于他,怪不得他的御兽天赋那么好,原来是龙啊,祖龙可是当之无愧的异兽之王,臣服与他的血脉,我不算丢了老祖宗的脸。”
蛇懒洋洋趴在一边,鄙夷道:“别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气得乌龟又抬爪拍它。
蛇权当是按摩了,反正以它的坚韧皮肉拍下来又不痛,继续半死不活的趴在那里懒洋洋的享受。
床头柜上的龙雕玉刻件上,一条紫色的小龙嘴里衔着朵玉兰花趴在那里,威严的龙脸上一片肃穆深沉,静静看着屋子里一片乱哄哄的打闹,龙眸微微眯起,不言不动,很有一种帝王的霸气。
就在气氛一片热闹之时,床上躺着的金龙微微颤了下眼帘。
江宁呼吸一滞,连忙抬手,“别闹,他醒了。”
刚刚还有些吵闹的屋子顷刻就安静下来,一鬼二兽三宝全部凑了过来,瞬也不瞬的盯着秦牧看了起来。
就在所有生物的注视之中,秦牧的眼帘又是微微一颤,缓缓的睁了开来。
他的思绪还有些混乱,眼前的场景也有些模糊,随着神智清醒,断片的记忆也慢慢回归脑海之中。
记忆只停留在那条玉雕龙和李弘身上窜出的金色龙气没入自己体内,然后就是逼人窒息的强烈痛苦,他似乎被痛苦吞噬了理智,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再之后便失去了神智。
发生了什么事?
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眼前场景渐渐清晰,六颗脑袋同时映入眼帘。
“……”秦牧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惊跳而起,一声惊呼脱口而出,“你们干嘛?”
岂料这一下用力过度,整个身体直接暴跳而起,一路穿过房顶直冲高空而去,大有一去不复返之势。
幸好江宁早有准备,指尖阴煞狂涌而出,缠着飞上天空的某龙往回一拉,这才把它又重新拉了回来。
秦牧惊魂未定,“怎么回事?我就是跳了一下,怎么飞那么高了?”
他下意识要站起来,结果这一站才发觉姿势有些不太对,低头一看,整条龙都懵逼了。
金色的鳞片,金色的龙尾,金色的龙爪,金色的龙身。
……我是一条金色的龙。
他不信邪的抬了抬腿,龙爪也跟着抬了抬,他又不信邪的翘了翘尾巴,龙尾瞬间递到了他眼前。
秦牧脑袋直接当机。
这一定是场美丽的噩梦。
他眼一闭,又瘫床上,准备呼呼大睡。
一切等我睡醒再说。
这个梦想注定失败。
江宁伸出手,在它脑袋上戳了戳,因为指尖裹了一层淡淡的阴煞,手指并没有透体而过,指尖的触感冰凉冰凉,带着鳞甲特有的冷硬光滑之感,很是好摸。
秦牧藏在龙鬃里的耳朵微微抖了抖,嘟囔道:“别吵,我要睡觉。”
江宁面无表情道:“你足足睡了有半个月。”
秦牧“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扭头瞪他,“你骗我呢,我明明还在做梦!”
江宁伸出一指,轻轻在它脑袋上一弹,看着它拿爪抱头幽怨的瞪他,淡淡道:“梦里会有痛感吗?”
秦牧垂死挣扎,“一点都不痛!”
江宁不再说话,他决定用一种简单干脆的办法让它接受事实。
伸手一捞,直接抓住它的龙尾巴,然后……
晃晃晃晃晃晃晃。
秦牧龙爪抱头,凄厉的惨叫出声,“啊啊啊别晃了别晃了我不做梦了,我醒了醒了醒了!”
江宁慢条斯理的收了手,很温柔的把它重新放到床上,并且摸了摸它的脑袋,声音难得柔和下来,“乖,听话。”
秦牧晕头转向的趴在床上,彻底阵亡。
其它灵物们相互对视一眼,齐齐打个哆嗦。
乖乖,连龙都敢欺负,这位大佬是有多凶残……
秦牧缓了一会儿,那股眩晕的感觉总算被它压了下去,它痛苦的睁开眼睛,拿爪抱头,崩溃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变龙了?”
江宁低头看它,问了个牛马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秦牧一愣,脸色微有落寞,“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是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我母亲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的事情,每次问她都会被疾言厉色的呛回来,我也不清楚。”
江宁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你之前说,你还有个弟弟,你弟弟也是你父亲生的吗?”
秦牧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是我母亲抱养回来的孤儿。”
江宁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母亲……是不是身体特别虚弱?”
秦牧这次是真的惊了,“你怎么知道?”
江宁徐徐吐出一口气,“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他把李弘之前的猜测,以及那晚发生的事情全部与他说了一通,末了,叹道:“你是祖龙与人之子,现在你体内龙息完全吞噬了你人的魂魄,说你是条龙也不为过。”
顿了顿,补充,“才刚出壳的幼幼龙。”
秦牧:“……”
你才幼幼人呢!
李弘在旁微笑解释,“龙族到五百年才算成年呢,你现在才二十出头,应该还是吃奶的年龄。”
秦牧彻底爆发,“我是蛋生的,蛋生!哪来的奶喝!”
大宝在一边闲闲的笑,“这么快就接受自己龙的身份了,我记得你之前还是人啊,胎生!”
秦牧抬起眼,懒洋洋撩了他一眼,幽幽道:“屁屁痒了?”
大宝脸色一僵,哼哼着飘到一边和二宝相亲相爱去了。
玉雕龙这时候也慢悠悠飞了过来,看似威严的紫色龙眸里却有着一抹浓浓的依恋,它拿龙爪抓住嘴里的玉兰花,很自然的叫了一声:“麻麻。”
秦牧看了它一眼,“玉雕龙的玉魂?”
江宁在一旁淡淡道:“它的龙气被你吸入体内,你成龙之后龙气反哺给它,让它的力量强了不少,现在已经是高阶玉魂了,祖龙乃天下万龙之首,你是祖龙之子,又反哺龙气给它,它自然就认你为母了。”
秦牧懵逼,“怎么就认我为母了?明明是父亲吧,我是男人!”
玉雕龙理所当然道:“两位哥哥都叫你麻麻,粑粑是他。”
它说着,用尾巴指了指江宁的方向,很显然,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把称呼彻底定下了。
说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接受这个“麻麻”的称呼的?
它跳过这个敏感的话题,看向李弘,道:“既然是反哺的话,你的实力也提升了?”
李弘微微一笑,“我本是千年煞鬼,又有龙气护体,实力就煞鬼来说也是属于顶尖一列,但二十多年前玉璧碎裂,致使我实力损失不少,如今你的这次反哺,我基本上已经恢复了。”
他说着,向着秦牧的方向很郑重的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这十年期间,我必会尽我所能,助你们成事。”
秦牧心中略微激动,不过显然还有另一件事情更加重要,它道:“你那个玉璧的事情还是尽早处理一下,那毕竟只是块玉,经不住摔,再厉害的实力,只要玉璧一碎,你照样会魂飞魄散。”
李弘微笑颔首,“不必担心,江天师之前有教过我炼制玉璧之法,我这些年来已经把玉璧炼制了一番,至少轻易不会碎了。”
秦牧松口气,“这样倒也好。”
事情解决,秦牧懒洋洋摆摆尾巴,“行了,也别都围着我,该干嘛干嘛去,我现在又没什么事,让我休息一会。”
一群灵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都慢慢散去了。
卧室里就剩下江宁和秦牧。
秦牧懒洋洋撩他一眼,“你怎么不走?”
江宁坐在床边,目光放空望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淡淡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往哪里走?”
秦牧一噎。
是啊,他和他从来都是住一间房,他现在寄人篱下,在这间屋子里甚至都找不到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以至于到了这种时候,他连个可以独自静默的空间都没有。
它呆呆的躺在床上,目光空茫的瞪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眼中不自觉就有些湿了。
忽的,头上忽的触摸上一抹温凉的触感,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却莫名带着一点难言的温柔,“想哭的话就哭吧,在我面前,你不必掩饰。”
声音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或者,你更需要一个人的空间?”
江宁说着,慢慢站起身来,便要往出走去。
衣角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他回头一看,床上的小金龙伸出一只小小的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衬衣衣角,头瞥向一边看不清表情,闷闷的声音从它口中发出,“留下来,陪我一会。”
江宁轻轻叹口气,又重新坐回了床边。
秦牧收回爪子,小声说:“我小时候的印象之中,母亲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多亏她手下一些忠诚的异兽相助,日子才能勉强过下去,她身上没有丝毫灵气,但却懂很多阴阳界的知识,她对我异常的严厉,总是逼我学习更多的知识,在我十岁那年……她便去了。”
它稳了稳情绪,嘶哑着声音,喃喃道:“我以为母亲体虚是受伤之过,我一直以为她不喜欢我,所以才对我那般严厉,可我今天才知道,她是为了封住我体内的龙脉,为了保住我的命,所以才耗尽所有的灵力……”
它停了一下,忽的发出一声低低的气音,“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江宁伸出手来,轻轻在它身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柔声道:“你母亲一定很爱你。”
啜泣的声音微微一顿。
“聪慧如她,在有了你之后本可以流掉,但她选择了以命生下你,这是她的选择,她爱你,也爱你父亲,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你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她的希望。”
江宁微微低下头,对上秦牧抬起来的眼睛,认真道:“我们把你的身体找回来,带着你母亲的骨灰去找你父亲,你是你母亲用命换回来的,她为他生了个孩子,这件事,你父亲应该,也必须要知道。”
秦牧黯淡的眼睛慢慢燃起了一丝斗志,“你说得对,我们得去见祖龙,我母亲为了我把命都赔上了,没道理他还被蒙在鼓里!”
江宁见它情绪没那么低落,心里也慢慢松出口气。
秦牧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朋友,他说不清他于他而言到底是什么,但不可否认,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暂,但秦牧于他而言,已经重逾性命。
先不说三个多月前,如果不是巷子口的偶遇,他可能早就葬身于那些混混之手了,之后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把他强制召来,他也许就被阴煞吞噬了,再之后三个月的相生相伴,没有他耐心细致毫无保留的教导,他也不可能找到父母的线索。
一次又一次的倾心相助,一回又一回的生死相交,早已让他将秦牧放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跨过了朋友的那道线,他可以轻易把自己的脆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把后背交给他,信任是他们之间最坚固的情感。
刚刚秦牧表现的那么大方爽朗毫不在乎,但神情之间那一丝即将崩溃的脆弱却瞒不过他。
也是如此,他最后才选择留了下来。
他伸出手,把小龙抱在了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它背上柔软的龙鬃,轻声道:“以后等我们强大了,可以去地府查一查你母亲的转世,到时也好去看望一番。”
秦牧眼里噙着一汪泪水,轻轻点了下头。
感觉着背上轻柔舒缓的抚摸,它激荡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眼江宁。
他微微垂着眼帘,往日里冷冷淡淡总是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如今却有了一抹淡淡的柔意,鬓发两侧垂下两缕柔软的长发,将他的表情更柔化了些许,鸦羽般漆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下一片淡淡的黑影,将那隐藏在眼帘之下的黑眸带出几许淡淡的柔意。
心里最柔软处的某个角落轻微的颤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沦陷的更深了。
一人一龙就这么静静的待了会儿,秦牧忽的想到什么,一惊而起,“对了,我听说龙族五百年才算成年,一百年才可以化形。我该不会就这样一直维持到一百年后才能化人吧?”
江宁的语气很轻松,“五百年是说的自然成长,你可以依靠吸收鬼的怨气加速成长,以你现在的魂魄,再有四只煞鬼就可以成年了。”
秦牧:“……煞鬼不是那么好见的,四只是现在阴阳界的煞鬼总数了。”
江宁微微眯眼,“这可不一定。”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紫色戒指,道:“固魂戒里的怨气你才吸了不到五分之一,这一只煞鬼只是他手下其中之一,我相信他手里的煞鬼绝对不止这一只,到时我把他老巢掏出来让你吃个够,现在……”
他把戒指递到秦牧嘴边,柔声劝哄:“乖,先吃奶,快快长大吧。”
秦牧:“……”
一个小时之后,秦牧露着肚皮仰天躺在床上,整个肚皮都撑起一个胖墩墩的圆球,都快把他整条龙都撑爆了。
“嗝——!”
它拿四只爪子抱住自己鼓鼓的肚皮,一脸迷茫道:“这点怨气吃完,我应该可以化形了吧……”
江宁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了,一只煞鬼抵得上一百年的修为,等你消化完就差不多了。”
说着,他想到什么,“对了,你现在的魂魄不依托身体应该也不会消散吧?”
秦牧闭上眼睛感觉了下,“嗯,好像是这样,魂魄凝练不少,不住猫身体里也不影响了。”
江宁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样倒还好。”
“嗯?”秦牧敏锐的感觉到一丢丢不太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那只猫呢?”
江宁沉默一会儿,用一种难以言侧的语气,幽幽的说:“环环它为了爱情,私奔了。”
秦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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