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他人即地狱
过去的种种碎片，在昏睡的黑暗里浮现。
.......
「今天情况如何？数据记录本呢？」
「在这里。」
「荻夜，大小姐那边的情况汇报呢？」
.........
记忆，始于注视。
隔着隔离窗，一群白大褂的人围着一人走过，那些大人的面孔陌生又熟悉，脸上都是一个表情，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些都是家族的支系成员，都为名为狂流道的科研部长所领导，在这里的所有的各种研究的大方向由狂流道把控，而这些生徒研究员说白了就是顺手的工具，而狂流道之上还有领导者。
她知道其中一个研究员是——偶尔地会偷偷和她打招呼，即使那时候她根本读不懂这个经过女研究员偷偷做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过这里本就没有追问的机会的。在这里，那个研究员有着更重要的身份，亦是她的责任——是大小姐日常情况监测的记录员，以及第一代的.....
「大小姐」
这个概念深植他们每一个心中，那是所有支系成员围绕的中心，狂流道嘴里一直念叨的偶然与必然的造物，他们的夙愿。
他们想要追捕神的踪影，而数百年过去，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最接近神的存在，亦是不该出现于此世的存在。
那冰冷的，像冰雕一样的人的大小姐，连呼吸都像带着雪花的气息。
穿过玻璃落到她身上的眼神，明明比苇草还要轻薄，却让她的心脏跳动的愈来愈重，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那是，与牵着她的尚且是普通人的荻夜完全不同的存在，谁看到了那娇小的极具存在感的沉默的白色的大小姐，都会一瞬间就明白这件事。
作为抽调出来的暗卫，她击杀了不少试图伤害大小姐的人，当时那些人嘴里念叨着:
「这太疯狂了——」
疯狂？指大小姐存在于此的事实吗？还是说他们试图冒犯神，再造神的计划？
而实际上，容不下情感的这里，为人操控掌控的这里，无数作为棋子与消耗品被人使用的这里，又有什么是不疯狂的呢。
他人即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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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派混战，被围拢着核心的守卫攻击倒不稀奇，可来自军警方的攻击就是意料之外了。不，那是统一打击吧，试图将这里所有发生的悉数暴力掩盖，如十几年前那样。
可是按异能特务科联系了中原中也他甚至帮助抵挡攻击一二的做法，连中原中也都明显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上面指令并不统一，至少分成了两派，才会造成如今混乱的情形，又或者说其中可能还有这个主事者安插的间隙么。
同样的类似想法在太宰治的脑袋里转了一圈，他踩着中原中也往上跃。
“别踩啊！”
凭借太宰治的无效化，那如铁塔般的巨人只需他一个触碰便会散架碎落，可正因为如此，他是吉川炎雨的重点防御对象。
此时他倒再没有像之前一样大发己见，抒发自己的高论，大概是他一看就明白了，眼前的二人——不止他们，现在所有阻碍他计划的人，都不过是顽固的不合己见的人，他对这些人的出现毫不意外。
所以——
“喂喂这家伙怎么回事——他可以操控这个的吗？”
中原中也不由咋舌，那些像流淌的河流一样遍布这片土地的，越来越浓厚的金绿色「熔浆」轻易沾不得。
这让他们的行动很是受限，太宰的异能无效并不对那些可怕液体起作用，显然那并非异能或魔法的造物。而现在他们面前这个敌对的男人更是超脱想象，他抽取了熔浆化作丝网，变成自己的武器向他们这边袭来。
可是吉川炎雨的行动——他在防着能将异能与魔术无效化的太宰治，某方面而言反而确实证明了太宰治的推想，他的异能能无效化范围，包括了支撑他们眼前这个明显是引发了地震，使得这些可怕液体出现的装置的力量在内。
说来可能两人想作呕以表嫌弃对方的真实心意，但确实——他们的默契还真是实打实的，比如现在太宰一个眼神过来无需言语，跟他合作过这么多次的中原中也一下子就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把人举起然后丢了过去。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当太宰的无效化摆着好看的吗？一旦和他身体有接触自然中原中也的重力更改能力就使不出来，这还是中也他先更改自身重力一脚踩在那巨石人上，以它为台阶，将随后跳上去的太宰一举朝着那核心丢去——
嗯....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这家伙，是不是表现的有点紧张了啊。
那一瞬间掠过中原中也心头的思绪，很快被吉川炎雨的迫近而打断，话说他都还不知道这个邪教头头的名字呢，也不大清楚彭格列和这家伙之间的纠葛——嗯？为什么突然出现彭格列？
你以为刚才他们两个能无缝连接做出把太宰丢过去的动作，而没有被打断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一人堪称一战车的彭格列云守出现了，此时在挡（殴打）着那邪教头头啊。
其旗下的成员也陆续出现开始救援普通人。现在以他们这个战场为中心站着的全是相关人员。
“太宰先生！”
赶到现场的人虎发出叫喊，啊被芥川踢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他不爽还是在救他，下一秒原先人虎所站的地方就被熔浆所吞没。
差点尸骨无存了呢少年，被救了呢少年。
敦:.....哎？难道说我还要感谢这个狠狠踢我一脚一副恶狠狠要把我的胃踢出来的家伙吗？！
“太宰先生！”
这次不用奇怪，是芥川喊的。
至于他们呼喊里的主角，太宰治则在中原中也十分的力道的帮助下，已经成功抵达「枢纽」前。
“哟！睡得这么香我都不舍得叫醒你了，乌梅。”
太宰治对着那个里的乌梅说道。
背景音是中原中也「赶紧的！还在磨蹭什么？！」愤怒呐喊，不过被已经蹲在枢纽面前的太宰治忽略了。
毫无被阻拦的感觉，他的手便穿过了水面，抓住了那之中乌梅的手臂。
「人间失格」发动——
巨大的水滴以他的手臂为中心开始溶解，他伸手将乌梅从这巨大的包裹着她的巢穴里拉了出来。
先是手臂，然后是半身，湿漉漉的鬓发黏附在她脸庞，合着的双眼暂无睁开的迹象，比这更糟糕的是——
休克了吗？
跪地半抱着这毫无苏醒迹象的睡美人，太宰治连忙伸手测她的心跳和呼吸。
随着被拉出来，乌梅的身体也重新启动的糟糕状态，要知道她是与人搏斗后直接被术式放倒，随后还被迫承接了这些足以摧毁普通人身体的术式回路。
身为医师的与谢野与他们相隔不远，但这距离已然是天堑，太宰治稍微知道一些急救方法，现在没得挑，只好姑且一试。
持续按压乌梅胸口的太宰倾下头。
「链接完毕」
“咳——おね........”
当空气进入被液体堵住的喉管的时候，乌梅发出了类似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的音节。时刻注意着她的太宰不太敢确定刚才乌梅的口型的真正意思，接着她一把推开了太宰的的脸，以被人拢在怀里的姿势咳嗽了起来。
才刚醒来的她记忆还停留在狂流道凝滞的表情，很快在看到四周的情形，乌梅就反应了过来。
“你这家伙——！”
她起身朝吉川炎雨的方向怒吼，那是乌梅极为少有的情绪外露的一次，不过很快这就被乌梅本身身体的脱力难继而打断，她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上，复又咳嗽了起来。
那右眼现今失去了眼罩的遮挡，看起来比左眼颜色要浅淡很多，隐隐泛着金光。
可是，分明那枢纽已经被破坏，吉川炎雨对这的态度却显得过于冷静淡定了。
事情并没有结束，确实如此。
你不觉得么——这个枢纽如此大咧咧的放在这里，本身或许，就是给人破坏的呢？
在乌梅被拉出的那一刻起，四周似乎突然平静了片刻，可是乌梅朝吉川炎雨发出的怒吼就像一个信号，虚伪的平静过后周围更加地动山摇了起来，全场只有一个重力操使中原中也，还有吉川炎雨还能不受这地动的影响。
那个枢纽就像是做出来的为了连接别的地方的洪流闸门。
闸口被打开，大水倾灌，而当闸口被彻底破坏呢——洪流会彻底不受限制，将一切倾覆。
“...差不多也该出现了，虽说等待亦是修行，但我（们）着实为了那一刻已经等待许久许久了。”
吉川炎雨低声说道，与他的话语声相对的，是他精神的极度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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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倒下。
在猎犬部队的几人彻底失去意识前，突然的，他们周围接二连三地倒下了不少人，无论是敌人，还是队友，或是被救助的人群，毫无区分。
这事发生的突然，让条野他以为又是那恐怖分子所做的事，所以在这一派的混乱里，某个因为过于平静而显得极其突兀违和的身影一出现，就吸引了草木皆兵的他们的注意。
或许正是这新的诡异攻击的主谋。
只要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性，条野他们便绝不能放过这个人，即使是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年轻女性，但历数以往，他们所面对的极擅长伪装的罪犯绝不少。
可是——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离开可怕可怕可怕可怕想逃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快跑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远离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人本能的对未知的恐惧，就像注视暗无边际的深渊所产生的毛骨悚然感，压迫神经，促使本能发出逃跑自救的信号。
在条野彻底失去意识堕入梦境前，印刻在他脑海里的是对「某种未知」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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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场过于荒诞的惨剧继续蹂.躏他们的横滨，不，不只是横滨，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他们甚至想侵蚀国度以外。
就这样拖下去不行，现在的状况只会越拖越恶劣，而他们也终有体力耗尽时刻，但是吉川炎雨的那些手下们，却丝毫未显露任何疲惫的迹象。
要...发动污浊吗？
污浊正是中原中也异能的真名，有着足以摧毁一个城市的绝对威力，但是污浊一旦发动，就是中原中也身体开始崩坏之时，单靠他本人都无法将异能停止，唯有太宰的无效化异能才能掐断其发动。
而太宰那家伙也在这里。
即使发动异能也有退路，不说毫无后顾之忧，至少对中原中也而言退路还是有的。不正是因为他那形成特异点的异能么，异能特务科才会拜托到他头上。
只是——
太宰治总觉得不对，这简直太过便利了，就像是.....期待着中原中也发动污浊一样。
吉川炎雨身边的几个手下也是专门瞄着中原中也来打，简直就像是以种种方式试图激起他的战意。
在长久的缠斗中他们挨了不少中原中也挟裹重力的暴击，但却丝毫不见任何痛楚与疲惫。这让中原中也总觉得自己是在和几个机器人搏斗。
周围的隆隆声愈发响了。
.........
除了吉川炎雨本身很难对付外，他周围那几个披着白袍的家伙也分外难缠，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明明挨了好几下重拳，却看上去不痛不痒，也丝毫不显疲态，简直就像是为人操控的人偶一般。
乌梅的尖刃带起了风将其中一人的兜帽刮裂了开来，在怔忡的中原中也面前，一只尖刃洞穿他面前的人的喉咙。
真不知道中原中也突然的像傻了一样杵在那是干什么，要不是后面乌梅的及时出手，那人手上的长刀已经直逼其喉咙了。
而事实上中原先生自然不是傻子，他是陷入极大的震惊中，才僵了那么一瞬被人差点钻了空子。
方才与他缠斗的家伙被他脚上的风踢卷了兜帽后，便露出了叫人极为熟悉的眉眼来，正因为眉目五官都是极为相似简直就是翻刻出来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才显得尤为怪异。
乌梅抽回了锁链，往下撇了一眼那脖子上开了个洞的尸体，便明白了。
“不过是粗制滥造的伪物罢了，这些都不是真人。”
难得的，乌梅会对中原中也多说了这么一句，就是这么一句，让中原中也更加震惊的看向她。
无论是她明显认识所谓真人的这件事，还是她并不意外这些明显被判断为敌人的家伙，竟长得如此像所认识的人的这件事。
而皮囊的绝对相似似乎丝毫未给乌梅造成影响，或许这也与她心中早有准备有关。她将眼神投向了吉川炎雨，那个人朝着乌梅挑了下眉，表情竟看着像是有些疑惑。
那疑惑倒不是对乌梅能毫不迟疑射杀这具做的和她主人至少有八成像的杀律人偶，毕竟那些原本做出来无论是作为替身的影从者还是试验体，本就是用来消耗的。
他的疑惑是针对乌梅这个较为特别的侍奉者，出手保护中原中也的这件事。
“为何保护他呢？”
吉川炎雨问道。
“你亦是吉川的家臣，明明该是家族夙愿即将达成之际，你却毫无尽一个家臣的责任的意愿。”
显然吉川炎雨并不怎么喜欢中原中也的存在，似乎他认为乌梅也是不大喜欢的。
而对于吉川炎雨的疑问，乌梅有些不屑，但还是难得颇为认真地回答了。
“因为我所侍奉的只有一人。”
只要是那人所愿意的，那就将家族倾覆便是，只要是那人所期盼的，那就保护便是。
而且，别以为吉川炎雨说的对吉川家多么忠诚，这个男人不也同样没把所谓的家族概念放在眼里，都不过是工具罢了。
就像是他说着期盼神迹，说自己不过是名信徒，而所做的种种，也不过是将他所想要的素体视为工具。
而陷入了某种莫名的默契的这两人，丝毫没有替旁边那个尚未反应的同队的人再多解答一下的意愿。无论是那地上有那样一张熟悉的脸的敌人，还是吉川炎雨口里蹦出的熟悉姓氏，这些都隐隐让中原中也产生了有些糟糕的预感。
自己被卷入混乱丝毫不会让中原中也产生退却之心，他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不会明白什么叫恐慌，但是这一刻，某种混杂着烦躁的心情压倒了他内心方才还燃烧着的战意，那是对自己所牵挂之人的担忧。
她是不是被卷进了什么阴谋，是否受到了伤害，为何会与这样的家伙有了关联，说起来确实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千了......
刚才一瞬间无可避免的他联想到了很多，那并不是吉川千，不仅是那两个人之间云里雾里的话中某些信息表明了这一点，还因为——他攥紧了隐隐有些颤抖的拳头，前面几个敌人此时也已经在吉川炎雨的授意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与他记忆中差异并不大的脸来。
.....他可不记得自己恋人是四五胞胎啊？
那些所谓的「消耗品」都有着一头黑发，却有着一双鲜红的眼睛，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前方的清除对象，无端地让人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那实在太不像活物了，而从腕间滴落的涓涓血液凝成比人还高的镰刀，横劈下去，土地就轻易像豆腐一样从刀口裂了开来。
无端的，中原中也心中产生了一种悲哀，随之而来的是某种深刻的愤怒。不仅是容貌的熟悉，此时中原中也心里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对对方总是有一种莫名感应究竟是为何了。
即使非常微弱，与他身体深处相比简直就像是一滴水与一汪海洋一般，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某种出自本能般的相互呼应，来自相似的存在之间的共鸣。
这些都是.....人工生命体，是被注入了异能能量而得以活动的工具，但是与拥有自我意识的中原中也不同，这些存在产生自我意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使产生了自我意识，也会被抹消。
是的，正如乌梅所说的消耗品一样，中原中也并不是靠言语理解这件事的，而是靠某种更加玄妙的感受而理解的。
要追溯缘由的话，那其实是连中原中也也不清楚的事了。
在他还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是被冠以荒神概念的荒霸吐（某种能使天地倒转，仅凭人类无法理解的某种存在）之上的，那尚未被启动的「安全装置」的时期所发生的事了。
作为极为危险又极富价值的存在，在被送至军方的秘密设施进行彻底封印前，对其进行分析研究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这进行研究的场所，所需条件当然极为苛刻，首要的就是绝对的安全——这个安全是两个层面，一个是绝对为军方后面势力掌握，知根知底合作多年出来的信任之上的安全，另一个是这所研究所，拥有某种压制这个危险能量体暴走的风险的手段。
有的。
那是一间极其有经验的，由军方背后的势力所支持的，不被外界公开的研究所，因为这恰恰是这所研究所擅长的路子，所以确实有了些研究的成果。
他们渴望并擅长研究这样的不被常理定义的，不属于此世却出现在此世，带着更改世界冷酷力量的存在。
只需一眼就能分析出荒霸吐的概念。
只是隔着玻璃的触碰，便能触碰到属于安全装置上潜伏沉睡的活性。
那名被众多研究眼簇拥至观察隔离窗前的年幼的孩子，便是整个研究所运转的目的与中心。
不过这些都是，那间研究所湮灭之前的往事了，连当事人之一的中原中也都不曾想起的某段缘由。
是的，中原先生他理解了这份非人的孤独与悲伤，明明那是以人的视角绝不会发现，无法察觉的存在。
与此同时的，场内还发生了某种极剧的突变。
渐起的金色光辉似乎隐约聚成了人影，他们就像是化为人形的乌鸦，披着长长的流袍。
不，叫人惊慌的倒不是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情景的出现。
吉川炎雨的行径怪异又可怕，但自带一套章法，所以接下来周围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自然也会被认为是他发动了什么攻击而致。
“敦——”
与谢野惊呼了一声，寻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发现侦探社里最先倒下的竟是中岛敦，被镜花勉力搀扶着才不至于倒卧在地上，看那样子竟是毫无挣扎的突然失去意识，而接着是镜花——
很快的，他们竟发现连那战力已经突破天际，方才甚至能压着吉川炎雨打的彭格列云守也忽的跪地晕倒了过去，详细情况未知。
只是这让人惊愣的情况持续发生——军警方，黑帮的成员，侦探社的成员，对面邪教头头的那些手下......都逐一倒下，竟是无差别的放倒。
直到最后场内竟然只剩下七八人还站着。吉川炎雨和他的手下便占了四人，剩下的便是中原，太宰与乌梅了。
“....原来如此，发动了「缸中之脑」吗？”
吉川炎雨低喃道，是的，那正是被指定封印高危型异能「缸中之脑」，无差别发动的特征。能将一个城市被搅乱的势力悉数瓦解的存在。
这下子想参一脚的其它势力都没了路子，事后要处理捏造覆盖事件的假象也方便很多。
中原中也当然无处知晓对面敌人的内心变化，他是认真思考过的，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是做到的，但一旦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征兆被对方放倒的话，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只能试试速战速决了，而这个速战速决的选择似乎只给中原先生留下了解放污浊一战的选择了。
他咬牙，手指一动。
就在他将将要将手套褪下的时候，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按在他的手上，伴随而来的是熟悉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可不行——」
亲昵的语气，熟悉的尾音，窜入鼻腔的带着甜味的气息。
虽然音色有点变化，但中原中也早在第二个音节掉入耳朵里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那正是——
「不可以使用污浊哟，这个可绝对禁止呢。」
与此同时的，终于有人发现了，那些倒下的人丝毫没有受熔浆的伤害。因为在不知不觉间，这金绿色的「熔浆」竟不似一开始的汹涌兴奋，反而开始变得温顺起来，就像是被人操控着一样，竟避开了所以倒卧的人的身躯，不沾半点。
那正是——
“....大小姐？”
乌梅怔怔地喊了一句，话里藏着无措与不可置信。
中原中也的耳边传来了轻笑声，就像是吹开了所有氤氲的凉风。
他睁大的蓝色眼睛里映入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其身侧的，就像是轻易跨越世间所有物理法则的人的倒影。
在空气里浮动的金色的细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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