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泡澡记事
泡澡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大事。
顶着澡巾的千躺在自家椭圆形的浴缸中，感到无比舒适，今天又是多走了好几条街道，又是人挤人，还要多花几分功夫敷衍啊不是，是安抚似乎反应过来哪不对味的食蜂操祈。
食蜂的脑子就是太好用了，在脑袋里转一转，她就反应过来天底下哪有这么的巧合呢，显然，今日吉川千是专门把她拉上的，显然，就是为了促成那个互相克制的场面的出现。
而一向奉行放养政策的千，今日会特地这么走一遭的原因，除了想敲打一番我森寺，制止漩涡相撞特异点的产生之外，也只剩下——
....还不是时候呀。
思路抽离，扶了下自己头上的澡巾，千睁开眼看着烟雾缭绕的浴室天花板，睫毛上挂满的水珠随着她的眨眼一下子就碎裂开来，落回了水面。
还是说，已经生根了，却还是——
一只暖黄色的塑胶鸭，摇摇晃晃地绕开她的膝头，顺着手掌搅动的水波，朝千漂来。
——不明白呢？
并非作为工具，而是作为人而活着的「喜悦」与「贪欲」。
刚好在池子里的水声暂歇的同时，一阵闷闷的响动自玄关附近传来，伴随在空气中拉扯开来熟悉的嗓音，听着那话声有些大舌头，啊啊——这一听就知道是百分百又喝醉了，凭借经验，千还能给各位读者判断一下这醉的程度。
湿润的手盖在自己脸上，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千几乎要忍不住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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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千披着一头湿发和干毛巾，穿着柔软面料制成的家居服从澡间出来，走到玄关前时，就看到呈大字型瘫在玄关木地板上，睡着了的中原中也，都在这种情况下了，他头上的帽子都没有被本人压到，而是歪向一边，盖住了他半张脸。
呼呼大睡呢
又喝醉了呀
这还真....差不多简直就是秒睡啊，自刚才听到声音开始算起，她在澡间磨蹭了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也就是说，在这十分钟里，刚刚还能自己开门并喊人的中原中也，在一接触这平整地板，估计就眼皮一黏，翻了个身便睡了过去。
啊真是，不能机洗，不能手洗，不能干洗，让人怨念十足的百万円的西服又成了玄关的抹布，她家玄关可没打蜡哦。
蹲在那颗橘色的头前，用两只手撑着自己脸颊的千现在的表情可真是一言难尽，差不多就是那种给中原中也本人看到后，他会恼羞成怒的炸毛的程度。
......还有烟味。
躺在玄关处的中原中也此时的姿势，以清醒时来的感受说绝对算不上舒适，他横搭在地上的手臂还碰着了玄关处的柜子，便以很憋屈的姿态拐了个弯，手肘戳着柜门。
现在千倒不急着想办法把这人弄回房间里去。
暂不说挪不挪的动这看着瘦实际上却重的要命的男人，别看他现在一副长醉不起的模样，其实解酒药对他也很见效的，至少喝下去后，很快就能让他恢复到和人对话的清醒程度。
一旦醉酒者自己清醒不少，那很多事就好办很多啦，比如说能够自己走到房间，自己洗澡——就他这一身烟味酒味，就算躺的是榻榻米，千也是拒绝的。
而且还打呼，每次喝完酒后就会打呼。
盯着那歪在一边的帽子片刻，千想了想，还是把那帽子拿了起来。
啊，这又是一顶比她玄关处视野所及之地上的柜子还要贵上几倍（或者几十倍）的帽子君，倒是没染上和主人一样的酒味——千还凑近闻了闻，没沾染上酒味大概是因为，别看中也君如今醉醺醺的模样，酒估计还真没喝进多少，他便已经自己那对酒精敏感体质而晕乎乎了。可怜今晚不知名的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一定没少听他牢骚话，现在中也君才能满足的成功进阶为乖乖闭嘴睡觉的阶段。
至少今晚不必应对叭叭叭自己说个不停，还要旁边的她应和的中也君，对此千衷心地向某位先生在心底表达了一番谢意。
哎，忘了自己头发都还湿着。
拿自家男友那昂贵的本体（咦）往头上戴，很快千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洗头了的事实，怕湿气黏附在帽子上，便只好暂时作罢，她转而将那顶帽子放在膝头。嘛，有时候有这样的冲动也不奇怪啦，不如说这样是某种亲密感的体现。
趁此机会，来自拍吧！拍了两张「平平无奇」的照片，看着照片里担任背景的人那张都要睡圆了的脸，千实在忍不住乐了，无他，实在是照片里睡着了的中原先生实在太可爱了，他的头发散落在眉眼间中和了他五官里的锐气，终于隐约瞧见两分当初「中子」的感觉来。
就在这时，千想起来今天在秋叶原里扭到的扭蛋，扭蛋文化发展到现在，里面包含的东西可不仅仅再仅限于树脂或塑胶玩具之类的了，还有各种备受女性喜爱的零件，比如压缩的动物耳朵帽子，鹿角或桃心的小发夹。
于是千又重新站了起来，悄悄去拿今天刚拿到的战利品，顺便把柜子里的解酒药水拿出来.....说起来，每次自己都在很认真地思考，为什么年轻少女的家中，会有这种中老年男人必备药水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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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等她回到玄关处的时候，中原中也甚至没有变个姿势，就在千想拿手里的帽子他的套在头上并试图拍照留念的时候，一只手臂伸了伸了过来并抓住了千的手，还害得千哇呜惊呼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啊？”
睡意侵染了嗓音，让中也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了点烟嗓的沙哑质感，他语气里的无奈几乎都满溢出来了，哪家的黑手党会在这种有人在自己脑袋边悉悉索索搞什么小动作的情况下，还真能睡得那么无知无觉啊.......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自地上撑起身来，屈其膝顺手把落在眼前的发丝都往后面捋了一把，让自己的视野清晰了起来。
嗯，刚才的动作满分。
且一个动作可疑，神情充满猫腻的吉川千被他逮住了。
刚才的那话虽是这么说的，不过显而易见的，此时半合着眼看千的中也君的状态还是比较放松的，语速也比平时慢上一些，从现在这几句的对话里来看意识他倒是挺清晰的。
“不，不用解酒水了，刚才走前喝了一罐。”
其实这个「刚才」也隔的挺久了，足够喝下的解酒药发挥效用了。中也便侧了下脸示意不用那解酒药了，这种难喝到一定境界的东西喝一次就够了。
显然，此时宿醉的后遗症还未作用于在这副身躯上，原先的醉意也在他睡了片刻，加上那开始发挥作用的解酒药下，竟真散了不少——都能让他控诉那没良心的恋人，这照顾醉酒的对象还是男友呢，也太不走心了吧。
“我有给你盖上大毛巾呀，暖气十足的一时半会冻不坏人的，我又拖不动你。”
“谁跟你说的是这个.....哎算了。”
估计是嫌脖子那不大舒服，中原中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随意拉扯了几下自己的颈带冰冷扯了开来，一同滑落下来的还有他身上那不知何时便盖上来的大毛巾，显然这就是刚才吉川千的拿来凑合先给他盖的。
在扣着人的手臂后，中原中也把人顺势往他这边拉了过来，不管千那「哎一身酒味」的嫌弃，靠在柜子门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他倾下头，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微凉的鼻端若有似无地碰着千脖子上的肌肤，感受到了水汽。
其实鼻子闻到的，也只是闻到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时间太短了，千连润肤露都还没来得及涂上便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分明不过是学制品的香味，在体温的烘衬下，就有了个人的感觉，那种就是这个人的感觉。
千被他动作弄得很痒，连忙用手夹住了明显在作乱的人的脸，还十分顺手地替他再薅顺了两把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此时眉眼间褪去了凶戾的中原中也，看上去竟显现出的几分难得的温顺无害来。
“...今天是去哪里了吗？”
手习惯性往上托了托，中也随口问了千一句，平时千是不会那么迟才洗澡，显然中原中也从脑海里翻找出来了一些的碎片，生活的碎片，习惯之类的。
他的声音淹没在发丝的摩擦间，从耳垂处传来的细碎的啃噬感激的千直想蹭去痒意，被残余的酒意给酿得更醇厚的嗓音慢慢悠悠自喉咙出发，顺着发丝钻进她的耳朵里，让耳垂处的痒意就像长了脚似的也爬进来了。
“嗯，去了东京那边，去秋叶原晃了晃，又开了好几家新的咖啡店呢——”
中原中也现在整个人处于放松的平和状态，也已经渡过了牢骚话阶段，在一边和千说着话一边抓起她还带着湿气的长发，放到鼻端蹭了蹭，再轻轻吻了吻，要是千想抽回来还会条件反射的收紧力道。
一时间千竟抽不回自己的头发，就因为她一使劲，这人也会无意识地更用劲，好像只要到他手上的，他怀中的都是他的，别人怎么也别想动，更别想拿走，即使这其实是千自己的头发丝。
......好吧，你握着吧，别和自己的头皮过不去，千无奈地想。此时的姿势让她们都对视变得毫无距离可言，千很容易就能观察到又有些迷糊起来的中也君神色上的变化。
“啊——又睡过去可不行喔。”
于是千眼疾手快地用手把中也的脸再一次掰正，还想拍一拍。
酒味太重啦，她都要捏着鼻子说话了，既然已经醒神了就快起来去洗漱啦。
低低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拒绝，接着只听见从中也喉咙深处传来了几声类似猫咪呼噜声的声响，算是处于松散状态的中也对开始唠叨起来的千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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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深夜，室内亮着灯，映在浅葱的榻榻米上。
....香味。
电吹风呜呜响，从又半晌的断片里掀起一点眼皮的中原中也，隐隐约约好像瞧见前面坐着个人，背对着他，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灯上倾泻了下来，流淌在其发间。
很显然，刚才睡梦间鼻子闻到的一股热烘烘的香味来源于发间的香波。
他眨了眨眼，才把刚睡醒时眼睛上会蒙着的一层「雾」眨了下去，这才看清楚了那背影，此时千抬着那握着电吹风的手，侧过脸来任那热风去吹干侧边的长发，头发留长了就是这点不好，总是很难干，平时要是早点洗澡可能还有时间用毛巾吸去大部分水分后，让它慢慢变干，但是按现在这个时间点，这样子肯定是不可能的呢。
中原中也脚一蹬，才发现自己又陷在了吉川千专用抱枕堆里，他刚刚那一脚踢在了一只肚子塞满棉花的粉嘴大白鹅身上，幸好刚才没用劲，不然这只肥鹅肯定落得被开膛破肚的结局，他也会落得被记仇的女人捉弄的结果。
中原中也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头上被包了棉质吸水帽，摸了摸头上毛巾包出大致走向，想也知道看起来效果肯定很「异域风情」的滑稽，叫人无奈。
啊对了刚才洗了澡，想起来了。
......这种情况，被搁在这堆里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也是玩偶一样，这什么，被玩弄的错觉都是什么鬼，果然今天脑袋不太清醒，显然不是那么喜欢浴巾帽的中原中也转而就把那头上的解了下来，丢到一边，微湿的橘色发丝便这么垂了下来。
“哇，好冷——”
接着.......
随着中原中也的动作，他的发尾都落到千的后颈上了，把正专心看自己发尾有没有分叉的千激得差点一跳。
“啊，要等一下再帮你吹头发呢。”
“我说啊，你被我抱着的时候就是在想这些事的吗？”
“嗯...还有就是——你的手在往哪伸啦。”
“啊，习惯性的，唔，没穿啊。”
“等等这个发言有点糟糕吧——手指！手指不要挠我——”
“...闭嘴，你太坏气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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