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1.江户夏季

    江户的夏季要来了。

    风铃,蝉鸣,海波——

    窗外大片夏鸟飞过。

    “今年绣球花也会开得旺盛吧。”

    眺望着天际,手搭在窗沿的吉川千喃喃道,她发辫上系着的绸带也被风轻轻吹动,眼底是属于春夏之绿。

    .

    .

    .

    ........

    「你爱这个世间么?」

    略过大段的解释,直指背景的中心便是这个国度这个星球已经被天人所入侵,在长达多年的战争后,迎来了暂且和平的假象。打开窗户,眺望江户的街上不仅可以看到远处最显眼的天人塔,还有路上行色各异的天人。

    木屐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下楼的时候和不少认识的人相继问候了几番,住在她隔壁的邻居刚从外头回来的样子,依旧架着那副硕大的眼镜,镜片里的眼睛在她打招呼后移了过来,给了个有气无力的答声就佝偻着背上楼了。

    因为天气开始转热,千换上了更为透气清凉的和服,然后一走到街上就看到让她条件反射头疼的场景。

    拉着家里小姑娘养的大狗的发小一号,那只怎么说都是狗倒还算在宠物范围里,还有个可爱的名字。可是专门捡奇怪生物养的发小二号,他最近新养的....怎么也算不上宠物吧。

    他们拉着宠物站在街上对峙着,还碍着别人的路。

    “啊啦这不是教师子么?”

    然后一头银色卷发的发小以那种捻酸语气打了声招呼,大概是记恨昨日对他在登势婆婆的追杀中选择袖手旁观,在甘草屋买走最后一份点心,因为薪资稳定还有公积金等等还能买足够贵的点心之类的种种。

    “定春,轻轻咬他两口,再给你吃饼干。”

    “汪——”

    “喂喂喂喂!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狗谁才是养你的主人啊!谁才是要辛辛苦苦给你铲屎的人啊——咕哩咕唧咕咕咕.....”

    不仅在被咬还要被踩踏。

    另一个发小倒不那么欠揍,长了很文静清秀的长相,虽然这种形容用来形容男性好像不太好,但真的很合适。他看到千后就转过身来,千笑眯眯地伸手,就见两人手搭着手摇啊摇在互相问候?虽然场面看着有点像久未见的闺蜜在互相交流。

    该说桂小太郎一直就.....有点复杂——虽然很想夸一夸他但想起的全是他做的不靠谱的事,有时连自己都喂不饱,还要兼顾他后面一群跟随他的人,现在还添了一只内容不明的宠物,又多给他添了一张嘴,平日又还挑食。

    “桂子啊——”

    “嗯——不是桂子是桂。”

    千歪头打量着他,看他现在毛发还是很柔顺油亮,所以这几日营养应该还可以,稍微放心了一些。

    ——....这种观察和评判标准是把自己发小当狗了么?

    .......

    「看到千子你挺好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穿平底鞋比较好吧。」

    「还有最近这附近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流言,千子晚上还是尽量不要出来了。」

    这样说着的桂小太郎道别后离开了,话里不忘担心一下千的出行安全和平日习惯,不像他们这些摸滚打爬惯了的糙汉,千要是因为木屐太高摔跤崴脚都能弄得自己要休养半个多月。

    虽然他在走之前他还跟银时定下了莫名其妙的宠物比赛约定,但那个怎么样都好,略过不提吧。

    “好,坐好,转圈圈,搭手,好,再坐下。”

    被叫做定春的犬站起来都快有两个加起来的吉川千高了,而今被她使得团团转,乖巧可爱不见刚刚咬银时的凶残。现在正坐在公园平整的地上哈着气,任吉川捏它的肉垫。

    “呦西,定春呦西——”

    千呼噜完定春的下巴后拉开了刚拿出的小包,里面装了不少狗饼干,一听拉链破空的声音,肉眼可见定春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每次阿银我都在想,那死丫头(指神乐)捡来的不会是这丫头养的狗吧?不管怎么说也太乖了点。

    “训狗和训人道理是相通的哦,要细心要耐心,还要让它们明白是被控制着的。”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s的话?

    瘫在公园长椅上吸着(千买到的)草莓牛奶的银时,一边用刚挠完头皮的另一只手开始挖鼻孔,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然后就被扇了头了,虽然力道是不重,但他尾指还插在鼻孔里呢,血流如注都不是夸张。

    “喂你又打我的头——!!”

    “啊,抱歉,用这纸巾先擦擦吧。”

    而对此千倒是道歉的很快,不过她递过纸巾后又笑着说道:

    “不过银时你如果能好好记着我说的话,多注意一下仪容姿态的话,这种事都不会发生。”

    明明语气淡淡的,但银时条件反射的背后就生了一背毛汗,不是别的,主要是以前多年被有强迫症的生活委员压制的阴影太深刻。她看不惯的(人)上手就收拾都不带拖沓的,又总是有一波给她撑腰的,到哪都是个输。

    “领子。”

    “哦。”

    银时默默把刚刚因豪放坐姿而歪下去的领子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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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水果摊里有跟踪狂

    现在吃西瓜是不是还有点早了呢?

    站在水果摊前的千认真地想着,其他想吃的葡萄和桃子也不错,给银时那边也挑两袋水果吧,他们总不摄入维生素也不是办法,橘子的话还不错......

    恍神间埋在果摊的橘子堆里的江户警.察近藤先生已经被同行的阿妙又给打出去了,因为被揍翻而带起的风很凉快,捂着嘴转头的千看了下那边升起的热闹。

    没什么立场阻止阿妙打近藤先生呢。

    虽然老是评价别人并不好,对别人勇敢追求真爱的行为也不该多加制止,但真的,从本是守护江户安宁的江户警.察头领是个货真价实的跟踪狂,总是不见他在上班,老是骚扰阿妙这三点来看就不由看出江户那渺茫的未来。

    千默默替果摊主人捡起那些掉在地上的橘子,放回摊上。

    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好友造成了麻烦。

    所以——

    “不去管那边真的好么?已经造成了行人们的困扰了哦,土方先生和冲田先生。”

    交给同属江户警.察编制的这两人吧,而且还是近藤的属下。可是话虽是这么说,站在另一边离那边殴打事件远远的这两人一个百无聊赖抽着烟,一个随意地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也晃到果摊这边来了,中间那眼神根本没给过那应该是他上司的存在。

    “没事没事,只要近藤桑还能走两步就行,旦那,这些结账吧,我付。”

    冲田总悟满脸淡定,喊着看起热闹的果摊的老板给千手上那两袋水果结下账,掏出了一个皮质钱包打开。

    “啊...这个不用了——”

    “请让我付吧,算是对刚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赔礼,怎么说那只添乱的也是我们家的猩猩。”

    又是猩猩又是走两步的....感情还真不错啊,想起什么的千也笑了起来,没有再多拒绝。

    “那要粗点心么?我只买了这些,不好意思。”

    ........

    “再见。最近好像挺乱的,小姐还是注意点哦。”

    他早就觉得了。

    土方看了眼那谢过冲田随口提起的嘱咐后,走远去提醒阿妙该走了的吉川千。然后目睹那被局长追求的怪力女一秒从狂暴切换到温文尔雅状态,虽然走之前还看那暴力女对着近藤局长补了一脚......算了扯回话题吧——

    冲田这家伙对吉川那姑娘不太一般,别说S冒头了,对着人表现的一副乖巧贴心又礼貌让他都不太敢认这是自己同僚兼以前吃一个大锅饭的同伴,什么补偿什么赔礼,那是吉川千在这小混蛋才会这么说的话。

    不过,他也没什么立场说这话。因想起回忆中某道与吉川千相似气质的身影,土方十四郎不由闭了闭眼。

    只是......

    “不要拿别人的钱包来干这种事啊!”

    终于反应过来冲田手里的钱包怎么那么眼熟的土方十四郎,抢回冲田手里属于他的钱包而怒道,齿间的香烟被咬的咔吱咔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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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橘子+神乐=胡萝卜+火烈鸟?

    「如此无聊的——」

    「闭嘴。」

    阿妙在听到千提着的两袋水果都是给万事屋的后,露出了不用对这种傻X太好比较好哦会被赖上的表情,而一旦被赖上就摆脱不了了。

    “可是神乐都还没有满十五岁吧?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多摄入维生素,很容易得各种病的,银时....嘛,不知道维生素可不可以救一下他有点超标的体重和血脂量。”

    “维生素也不是万能的,想想要被那种家伙摄入它也会觉得这一生很抱歉吧。”

    “神乐肯定很需要橘子素的,你看她头发都是暖橙色的。”

    “别把神乐当火烈鸟了呀。”

    (火烈鸟通过食用胡萝卜摄取胡萝卜素,增加身上的红色使更艳丽。)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就走到了万事屋的楼下,千正好后退一步的时候,就见被人从楼上踢下来的银时掉了下来,然后被条件反射打死一切突然靠近她的不明男性的阿妙捶到墙角。

    “你今儿再不交欠我的房租就给我————!!啊啦,这不是阿妙和千么?刚刚老大一声可没砸到你们吧?”

    啪地拉开一楼拉门的登势婆婆正吼着那正是被她从二楼揍到一楼的坂田银时的时候,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正看着银时那边的千听到问话后转过眼来,笑着说道:

    “没有,下午好登势婆婆。”

    ..........

    天有点热了,被登势婆婆叫进来喝两杯茶的二人坐在里头的椅子上。千带过来的水果已经被欢呼着的神乐拎过去洗了,本来还有一袋打算是送给登势婆婆的,不过她说自己还不差这点水果还是给神乐吧,所以神乐一副乐疯了的模样推着感动的志村新八快去洗水果。

    “你要真那么客气,就把那个废柴欠的房租也给付了吧。”

    在千捂嘴轻咳了两句后,靠着吧台的登势随手拈尽了手里夹着的烟,指着那个正推着刚刚撞到的腰的废柴说道。而对此千也喝了一口茶,语气淡定地回答:

    “关于这一点,您还是尽情使唤他来抵月租吧,我认为大男人要是靠女人替他付房租的话,他的未来就没有了。”

    ——别在这种地方那么坚持原则啊。

    不仅是登势,这时连银时也在心底如此统一地吐槽道。

    “千子你快给我推一下,这腰我转不过来了。”

    坂田银时扶着他的腰,苦着脸对自己发小道。

    “....哎,一个两个就不能好好喊一句我的名字么。”

    这样说着的千一边嘟囔着我会弄脏你的衣服了哦,一边抓着他两只手,一只脚抵在他屁股上面,卡啦推拉了几下给他推了回去。

    “不仅是血糖,发际线,体重问题,还有你的椎间盘也很危险呀银时。”

    “少说两句你会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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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万事屋的忙碌

    又顶着被捏红了脸的银时凄凄惨惨坐在一边,背后刚刚沾的灰尘已经给千顺手拍干净了。他正无聊地盯着千在教神乐别一下子吃太多凉性水果会闹肚子。

    就这夜兔姑娘的铜肠铁胃和王水般的胃液,也就吉川这么认认真真地担心并跟她讲明种种注意事项了,不愧是他们几个里唯一挣了个编制饭,当了个正经差的人。

    真要开同学会,大家几个都往那边一站,一眼就能看出她气质都不一样吧。也难怪那几个全多多少少躲着她,都是怕打扰到这个孩子的如此努力又认真的生活。

    不由想远了的银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定在了千衣服上那些随着水波纹流动的花纹——四月后开花,遍布夏季山路上的踊子草如跳舞的少女,在香染色的和服上轻快的起伏。

    因为这眼神停留的位置太引人误会了,结果被阿妙当头一拳又揍了几下,还被鄙夷地嗤了两声。

    大家几个凑着一杯淡茶还在讲着这夏日必备的祭典就快来了的时候,传来一阵阵扰人清明的嘈杂声,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就像装修的那种噪音,只是特别大声。登势一副「我真是快忍够了大小伙子们快抄家伙」的模样把万事屋三人也拉走了。

    他们是要找这街尾处一间源外庵厂房做个初步交涉,让那个搞机器组装修理的老爷子别那么吵的样子。

    “啊——你就别跟去了,天还早就快点回去吧。”

    银时拍了拍她的脑袋赶她快回自己屋里去,自己则一身懒散地抄起自己的木刀,把还赖在千怀里的神乐也拉出来说走了。

    真都走了呀,那她们也回去吧。千坐在高台配的那种高高椅子上,踢了踢腿便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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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某个喜欢烟花的男人

    夏季可以开始喝各种冷藏过的大吟酿了,那未收走的酒碟里还有半壶的酒,就这样放在靠近窗台的脚边。

    下属递交了新的厚厚一沓的资料被放在桌案一角,已经有了翻看过的痕迹,随着风的吹动纸张翻动,闪过一抹绿色的痕迹。百无聊赖地以手里的三味弦凑着初夏的风,零碎地弹了半首曲子。

    喜欢热闹的人喜欢烟花绽放时的热烈,喜欢寂寥的人喜欢那火星子从夜空坠落的茫然,刚好他是个总在两边摇摆不定性的男人,便特别欣赏烟火的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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