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楠扶起地上的赵鸿飞,她紧张地问道,“赵鸿飞,你没事吧?”
而赵鸿飞却像是被刺扎了一样,他毫不犹豫地就甩开了张楠伸过来的手。
“张楠,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与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个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地就把什么男人男人的放在嘴边,一点也不知羞?”
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边,赵鸿飞左右看了一下,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小声否认道,“还有,我不是你男人,别乱说话。”
这话赵鸿飞前前后后都说了不下百八十遍了,张楠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管这么多人在看着,她就无赖地大声反驳道,“你就是我男人,我爹说了,他连嫁妆都替我准备好了,只要你点头,明天我们就能把喜事给办了。”
也不知想到什么,张楠突然娇羞地低下了头,她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爹还等着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呢。”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的,张楠就如此口不择言,气得赵鸿飞颤抖着手,指着她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赵鸿飞这样子、这语气倒是和张德本气着赵令修的时候,赵令修的样子一模一样……
赵鸿飞和他父亲赵令修一样,饱读圣贤之书,从小接触的就是四书五经、纲理伦常,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张家的草莽无赖做法。
两家人相遇,那简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赵鸿飞心里堵着一口气迟迟也上不来,他爹说得果然没错,姓张的和他们赵家就是天生的冤家,他就算一辈子都不娶妻也不会看上张楠这种……这种粗鲁的女人。
见赵鸿飞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大声地凶她,张楠也气得跺脚,她气急败坏地附到赵鸿飞耳边小声地说道,“赵鸿飞,你别口是心非了,你如果不想要娶我,干嘛还要管我?”
张楠两手叉腰,“哼,反正你都不喜欢我,我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也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这么的不知羞耻非要缠着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啊?”
“扑哧......”
张楠话刚说完,一旁看着的长公主就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巧的是她离张楠和赵鸿飞的距离都不远,两人说的话她也全都清楚地听见了。
上辈子长公主最羡慕的人就是张楠了,张楠能够不顾一切地喜欢赵鸿飞喜欢了二十几年,而上一世,她却到死都不知道爱一个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打从一开始都是张楠一厢情愿地追在赵鸿飞的身后,两人也是时常气得对方跳脚,可无疑他们却都是幸福的。
至少直到长公主死的时候,赵鸿飞身边都只有张楠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从不曾有过别的女人。
见长公主也在笑话他们,赵鸿飞顿感脸上发烫,他也懒得再和张楠纠缠,“先......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了。”
张楠的性子赵鸿飞也是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和张楠纠缠下去,那个无耻的女人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
“一群三言两语就能被人挑拨了的蠢货,有什么好处理的?”
张楠轻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群乌合之众,她手中的鞭子又是用力一甩,长长地鞭尾在空中呼啸而过,吓得原本就呆愣住了的百姓们都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那斗笠男脸上的鞭痕他们现在看着可都还触目惊心呢……
能吓唬住他们就好,张楠一身红衣站在前面走来走去,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气势十足。
“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本姑娘的鞭子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一会儿不小心打在了你们哪个谁的身上也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赵大人刚才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是不是?都给我乖乖等着长公主把话说完。”
“你们别看长公主和赵大人长得柔弱,就以为他们好欺负,我告诉你们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今日我如果不骂醒你们,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被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
“今日你们要是伤到了长公主一分,别说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承担不起,就是耽误了水灾的治理、耽误了疫病的诊治,你们对得起这些日以来为了你们呕心沥血的两位徐大人,对得起和你们一样还在挨饿受冻的父母亲人吗?”
张楠这一番话骂下来,面前的百姓个个都低垂着头头,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羞愧的?反正都安静了下来。
长公主和赵鸿飞则惊讶地看着张楠。
这样也行?
看来有时候也只有用武力才能迅速地解决问题。
长公主也不顾谢谦的阻止,她走到了最前面,站在张楠的身边。
“你们所有的疑惑、质问,我刚才在马车上都已经听到了,我知道你们也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今日,在这里,我就将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通通都告诉你们,也是我这个长公主给苏州的子民的一个承诺。”
长公主顿了顿,她下意识地看了后面的谢谦一眼,才继续说道,“第一个问题是关于疫病的,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苏州白河村确实有人染上了疫病,在来苏州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才来到了苏州,想要和你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疫病虽然可怕,但也不是什么无药可治的绝症,朝廷早就已经派了最好的御医过来给患病的村民诊治,我们应该相信太医院的御医,相信他们会找到办法治好疫病的。现在我们将所有患病的人都隔离在了白河村,所以你们也请放心,只要不到白河村去,你们就不会感染疫病。”
“第二个问题,你们问我为什么要紧闭苏州城门,为什么不让你们出去?我承认,在年前,水灾刚发生的时候,朝廷下令禁止苏州灾民进出是为了防止你们涌进金陵城,这件事是朝廷对不起你们。”
“而至于现在,你们也知道苏州发生了疫病,虽然这件事也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可如果我们让苏州的人随意进出,若是你们将疫病带去了别的地方,使疫病扩散到整个大魏,那其他州府的人又何其无辜?”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说是苏州的官员贪墨了筑堤的银子才会导致这次大坝决堤,既然如此那从明日起我们便在府衙门口放置一个箱子,你们可以带上证据将你们要状告的人写在纸上放到里面。”
“或许你们有人会质疑说官官相护,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有三个人共同举报同一个官员,那就由东厂提督谢谦谢大人和苏州府丞赵鸿飞赵大人共同严查此官员,到时候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到府衙旁听,我们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
“好,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相信长公主的话。”
百姓们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纷纷散去,那几个闹事的男子见大势已去也想要混在人群中溜走,可他们却不知道谢谦早就让人暗中盯上了他们。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城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萧条,谢谦才提醒道,“公主,我们也该走了……”
长公主点点头,她在上马车之前却还转头深深地望了后面的沈时令一眼。
沈时令,她记得,隆兴二十三年的新科状元,当年沈时令连中三甲,还深得谢谦的信任,一时之间竟就成为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在父皇驾崩之后,沈时令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极力反对六皇子即位的人。
长公主记得在六皇子登基之后似乎就把沈时令给秘密囚禁了起来,而至于最后成为新帝的六皇子把沈时令怎么样了,她就不知道了,因为从那以后沈时令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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