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远山提起两个孩子,柔夫人身子一抖,就唯唯诺诺地站在离陆远山三步远的地方,“两个孩子都已经歇下了,老爷是要见他们吗?妾身这就去把他们叫出来。”
柔夫人说着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屋去将两个已经熟睡的孩子叫醒。
老爷终于是想起两个孩子了吗?
这些年来,哪怕受了再多的苦,她唯一担心的也只是怕两个孩子的未来会毁在她的手里,她也就算了,可是莫儿和言儿不能一辈子都待着这个破屋子里无人问津啊。
只是几乎柔夫人刚一动脚,陆远山就抬手阻止了柔夫人欲转身离去的动作,他看着柔夫人的眼神里也满是掩不住的嫌弃。
或许是在人前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太过憋屈了,陆远山此刻面对着微不足道的柔夫人竟完全不做伪装。
“不用了,明日我会叫人来将莫儿带走,以后莫儿就养在夫人的院子里。言儿也就算了,莫儿绝不能再交给你抚养,他是我的儿子,你看看如今你这副样子,也配做我陆远山儿子的母亲?”,陆远山冷冷地说道。
儿子明天再见也不迟,现在他是一刻也不想要和这个邋遢的“老女人”待在一起,要不是看在她为自己生育了两个孩子的份上,陆远山只怕早就让人将柔夫人赶出府了。
哼,出身低贱就是出身低贱,哪怕是给了她踏入高门的机会,野山鸡也变不成金凤凰,以前他还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看上这种女人。
陆远山无情的话语让柔夫人满心的欢喜与希望瞬间就被浇灭,她就那样呆楞楞地盯着陆远山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爷这次过来就是要将莫儿从她身边带走?他要将莫儿养在夫人的膝下?
柔夫人几乎不可置信地低声呢喃道:“老......老爷,您是要将莫儿......莫儿带走?”
她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了这个男人,可他却是要来将自己的儿子带走,想要让他们母子分离。
柔夫人心如刀绞,脸上的希望也都变成了绝望,陆远山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柔夫人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甚至他心里还有些得意。
陆远山盯着柔夫人一字一句绝情地说道,“是,我要将莫儿带走,莫儿绝不能交给你教养。”
“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可真是出息,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先前偷生下来的那个野~种谢谦,他进宫做了太监,太监你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吗?”
陆远山畅意地羞辱着柔夫人也羞辱着谢谦,看着柔夫人与谢谦那双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他感觉这样就能将谢谦狠狠地踩在脚下。
柔夫人手捂着胸口,大滴大滴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滑落,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也模糊了她的脸,她不敢相信陆远山口中的那个谢谦会是她的谦儿。
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于谦儿的消息,没想到却会是这样,谦儿居然进了宫,还......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柔夫人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浑身的力气就像是瞬间被抽干了一样,直接瘫软在地。
是她对不起谦儿,可是现在她却也顾不上谢谦了,她马上就连莫儿也要失去了。
柔夫人跪在地上,几乎是爬到陆远山的脚边,抱着陆远山的腿哭泣道,“老爷,老爷,我求求你,不要将莫儿从我身边带走......”
陆远山却依旧不为所动,他一把拉扯起柔夫人的发髻,逼着柔夫人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太监就是没有了下~面的东西,一个不男不女、任人作践的阉货,根本连个人都算不上。”
“现在谢谦的翅膀是长硬了,敢处处与我作对了,他就忘了当初可是我见他可怜才将他带回府中,他就忘了当初向我摇尾乞怜的时候。你说我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谢谦不过就是个妓~女偷偷生下来的野种,谢谦还能像现在这样嚣张狂妄吗?”
柔夫人的发髻还被陆远山攥在手里,头皮处传来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痛地柔夫人都说不出话来。她大致也是明白了,是谦儿在外面让陆远山生气了,陆远山才会要带走自己的儿子。
“不,我不认识什么谢谦,老爷,我只有莫儿这一个儿子,你不要带走他好不好?”,也不顾发麻的头皮,柔夫人吓得直摇头,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绝不能再没有了莫儿。
陆远山看着柔夫人这一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谢谦撇清关系的样子,心下一高兴就松手放开了被自己蹂~躏地不成样子的发髻。
可惜呀,谢谦今日不在这里......
“瞧瞧,还真是一个狠心的母亲,难怪能教出一个谢谦那样心狠手辣的儿子。”
陆远山掏出一张干净的方巾,擦拭干净手后,便万分嫌弃地将其扔在了柔夫人的脚下。
“若是我再将莫儿放在你身边,以后他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你要是再给我养出一个忘恩负义的逆子,那我到时候也不介意大义灭亲了。”
关于要带走柔夫人儿子的事,陆远山是一点也不松口,他现在收拾不了谢谦,难道还收拾不了自己的女人吗?
谢谦不是不让他好过吗,他就不让谢谦那个野~种的母亲好过。
见陆远山执意要带走自己的儿子,柔夫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哀求陆远山,“老爷,莫儿不是谦儿,莫儿他最是听你的话了,只要老爷同意,莫儿就是继续住在留园也可以去学堂啊,妾身不会耽误了莫儿的学业的。”
“莫儿他没有见过夫人,要是他不小心冲撞了夫人怎么办?夫人......莫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夫人她要是对莫儿不好怎么办?”
柔夫人心中还有好多担忧没有说完,她出身在那风尘场所里,这后院里的腌攒子事儿,她是听着长大的,没有哪家贵人的夫人眼里能容得下一个庶出的孩子,何况她的莫儿已经到了能懂事的年龄了。
柔夫人越说越不像样,陆远山直接就给了柔夫人一巴掌,“放肆,我看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自由散漫惯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夫人也是你可以诋毁的,从明天开始你每日都到夫人面前去立规矩。”
“至于莫儿,你放心吧,夫人是侯府小姐,出身名门,她会将莫儿教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后你也不许再见莫儿。”
一听陆远山说以后再也不让自己见莫儿了,柔夫人就跟疯了一样地抓着陆远山的脚,“不......不,老爷,您不能将莫儿带走,莫儿还那么小,他不能离了我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求你不要将莫儿带走......”
“都十二岁了还小?我十二岁的时候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你再看看莫儿,莫儿连学堂都还没有上。莫儿跟着夫人不会差了的,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了莫儿着想吧,难道你还想要莫儿跟着你一辈子都窝在这个院子里?”
看着柔夫人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陆远山今日来留园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一脚踢开脚边还不肯撒手的柔夫人,绝情离去。
......
接了修建公主府的差事之后,谢谦变得更忙了,他每日都在东厂、内阁、工部和吏部之间游走,根本就没有一个停脚的时候。
而长公主在宫里也没有闲着......
接连在床上躺了几天,昨儿御医刚松口说长公主能出门走动了,这不长公主就带着身边的玉兰和紫珠两个大丫鬟去串门子了。
也不知这老天爷是否是故意和长公主过不去,自那日初雪之后,便再也没有下过雪,甚至还连着放晴了好几日,可偏巧今日长公主打定了主意要出去,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鹅毛细雪。
幽长的宫道上,红墙绿瓦之间,玉兰提着一个食盒跟在长公主的身后,这一路嘴里都念叨个不停。
“公主,你身子刚好,御医也说了你应该多休息,今日这天寒地冻的,您仔细着别又伤了身体。”
“公主,这食盒你要送到哪个宫,奴婢替你送过去,你早些回去暖暖身子吧?”
“公主,你要实在是想亲自去送,那我们先回去,等换个有太阳的日子再出来行吗?”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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