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包大人着人勘察地面各处的空隙,查看各处的指示,阿玉忍不住好奇的往那瓦片附近看了一圈,确定了那瓦片的确没有人动手的痕迹,也没有被风,或者其他什么影响到的可能。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四处查看。
“阿玉,刚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就是看看,这瓦片。。。”
“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好奇了?你啊,这样的事儿以后你就习惯了。”
好吧,你们强,淡定成这样,果然不愧是开封府的衙役,所以见多识广?还是见着见着就习惯了?
阿玉感觉自己吐槽都有点无力,正在这时,那边包大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已经开始招呼人清理地面了。
“把这些草去了,看看地面。”
“大人,这血迹是一路过来的。”
“沿着血迹找找看,源头在哪里。”
“是。”
说来也怪,这屋子里四五处都有血迹,可愣是没找到拖出去的痕迹,也没有被掩埋的模样,勘探经验丰富的连着这地面是否被翻过都差了一边,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奇怪,这么多血迹,痕迹,明明都是人血形成,还能进行了遮掩,可见必定做了大案,可偏偏。。。这里却没有尸首?门口也没有搬运的痕迹,那这是尸体。。。”
包拯说到这里,眼睛不自觉的往那据说会动的瓦片上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挥手,对着衙役们说到:
“上去看看,把这一片的瓦片都拿下来。”
看样子他开始怀疑了,难道那什么乌盆记已经发生过了?没听说啊?
自打来到开封府,托自己本身就是在捕快班的便利,阿玉可是可着劲的吧包大人的一系列知名案件都询问了一遍的,就他所知,后世最著名的几个大案子虽然说已经出现了近半,完全奠定为了包大人的断案名声,可这乌盆记却真的没有啊,那包大人是怎么想到这上头的?难道说这个案子被后世的人漏了?或者那乌盆记其实没有拍出来的那么惊奇有悬念?
不过你别说,断案老手的直觉还是很准的,这不是,阿玉才上去一会儿,刚带下来几个瓦片,另一头在下头查看的就已经有了发现。
“大人,您看,这瓦眼色不对。。。”
“来人,去,周边走访一二,看看这里最后住的人是谁?空了多久,可有什么线索。其他人继续翻找,看看有没有别的不寻常的地方。”
果然是瓦片有问题?那尸体。。。难道是碎尸了?作为一个经历过元朝的老鬼,阿玉对于各种死亡状态知道的不少,可真正的碎尸,老实说还真是没遇上过,没见过这么狠的变态啊!
所以唯一能借鉴给点提示的,大概也就是现代的时候曾看过的一些警匪片之类的了,连着某些什么鉴证实录也被他从脑子里翻出来查询。
的亏他如今常年穿越后的脑子记忆力一等一,还真是让他想到了不少,只是怎么寻,怎么展示出来却又有了问题,他在这个时候,在其他人眼里,那是刚进圈子的新嫩,要是一下子什么想头都有,还都中了,你说让别人怎么想?该不会以为他也是那样的变态吧。
所以他即使想要立功,想要早点寻出线索,那也不能可这自己一个人来,要婉转再婉转才行啊。
眼珠子往边上一溜,看了看自家上司戴捕头,阿玉眼睛一闪,凑过去貌似无意的说到:
“头儿,瓦片怎么了?”
“怎么了?看看那颜色,指不定合着血水烧的,你说怎么了。”
“不是吧,这么狠?哎呦,连着烧瓦片都能。。。那岂不是说这屋子。。。那就是用尸骨垒砌出来的?这。。。这。。。我怎么觉得背心冒寒风啊。”
尸骨垒砌?戴捕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忙不迭的让人找来了一根铁棍,然后开始照着屋子不住的转圈,时不时的往墙上敲几下,等着敲了一圈之后,回到某个觉得不对的地方,拿起铁棍,狠狠的往墙里头戳了下去。
果然,这世上从不缺聪明人,不过是那么点播了一句,戴捕头就立马立功了,那铁棍插进去的地方,在他往回收棍子的时候,隐隐的开始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等着那铁棍完全拉出来之后,墙面上这一个洞明显的就是流出乌黑的血迹,还有那一股子尸臭。
“天啊,居然。。。赶紧的,来人啊,大人,大人,这里有发现。。。”
几个手脚快的已经开始扒拉开墙面,等着包拯进来的时候,那墙已经扒拉开了一个大洞,尸臭更是弥漫了整个屋子,几个凑近了干活的已经快撑不住了,忙不迭的又换了人上去,继续扒开。等整个墙面扒开,这屋子已经没法子呆了。
阿玉机灵的从身上取出了一块帕子,往院子里的水缸里那么一浸,稍稍拧干,就递到了包拯的面前,正好让包大人能捂住了口鼻入内观察,其他人见了也忙跟着学,这才总算不至于有起出了尸体反而没人看的尴尬局面。
“仵作来了吗?”
“已经去喊了。”
“公孙先生,你先来看看,戴捕头,再检查一下边上,可有遗漏,还有,阿玉,你来记录。”
“是,大人。”
虽然很不想闻这个味道,感觉像是中毒一样,可吃人家的饭,就要听人家的话,阿玉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忙将手里第二块湿帕子直接绑在自己脸上,搞得和蒙面大盗一样,然后迅速的摸出了随身的布袋子里的简易炭笔和白纸,凑到了公孙先生一边开始跟着检查填写初步检查的尸格。
都成这个样子了,这尸体事实上已经没什么模样了,头?哦,还在,只是只剩下个大概,连着眉眼都看不清了,身体?扭曲的十分诡异,手脚都不在该在的位置上,还有什么能看出来?
所以啊,所谓术业有专攻,人公孙先生确实挺能耐,看,就这样,居然还真是能看出点东西来。
“这手脚鼓着,看着像是死后折断,倒是这头骨,后脑有一处凹陷,看着像是器物重击而成,有可能是生前的致命伤,胸腹这里虽然不少地方腐烂,不过有两处看着像是活着的时候兵刃所伤。。。”
听到他这么说,作为一个曾当过几世大夫的阿玉也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的点头。确实,这人死前死后被兵刃所伤的痕迹确实不一样,公孙先生的眼睛不错,经验也挺丰富的。
“只是,这尸体被封闭在这墙体之内这么久。。。死亡时间上却不怎么好断定了。不过若是按照外头血迹来看,最起码也有五天以上。”
嗯,这个。。。阿玉记得,具体用尸癍来断定死亡时间,似乎《洗冤录》是世界上现存第一部系统的法医学专著吧。不对,他想起来了,无名氏的《内恕录》,1200年郑克的《折狱龟鉴》,1213年桂万荣的《棠阴比事》以及赵逸斋的《平冤录》、郑兴裔的《检验格目》这些似乎都比《洗冤录》要早。
要这么说。。。嗯,或许所谓的尸癍检测死亡时间什么的,比他想象的更早出现,毕竟在这宋代之前,刑事案件什么的,基本都靠着各县的县官不同的水平自己处理,仵作也只是贱籍小吏父子代代相传的职业,他们地位低,识字率也低,即使有独门本事,专业手段,估计也多半只在他们家族内流传,并不受人重视。故而没有流传开来。
若是再往前想,想想秦朝的法家,他们的刑法要怎么推广,怎么执行?墨家,医家。。。说不得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具体的验证方式,只是咸阳的一把大火。。。项羽作孽啊。。。毁了多少古籍珍本?多少知识?
阿玉碎碎念的吐槽着,心中的不忿怨念都快冒出火星了,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单位里那些心心念念的想要靠着他们穿越,待会失传书籍的领导。那都是我们整个民族智慧的结晶,是我们文明的基石,是我们本该代代传承的精华,能有一线希望带回,一线希望重现,哪一个会不想?哪一个愿意放手?
想到这些,阿玉一次次穿越后所产生的麻木,疲惫好像突然都消失了,甚至还为自己这几次不够积极,略带敷衍的态度感觉到了一丝羞愧。明明已经间接的得到了几乎永生的生命,已经变相的经历了无数的精彩。。。他肩负如此重任,不能懈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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