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县学的原因, 莫恩庭一行人倒也走得快。谢家还是派了上次的齐先生和另外两个家丁跟着。一路上做什么也方便了不少。
回到金水时, 也算正式进入了六月,街上的人换上了单薄的夏衣,路旁的树上, 蝉鸣聒噪。
先去的是镇上的小院儿,素萍比前些日子气色好了不少, 见着洛瑾回来,帮着想搬东西。
见到素萍,不免就会想起莫钟和凤英的事。现在素萍过得不错, 洛瑾也不打算再开口提起。
小七跑回院子,对着洛瑾叫了声,便跑去了莫恩庭那边,将什么东西交给了他。
齐先生指挥人卸了东西,完了走到洛瑾这边, “姑娘, 大爷临走时吩咐, 要我到了这边去给公子买两个丫鬟,平日里好伺候。您看, 要不要找个人牙子过来问问”
齐先生知道洛瑾以后会跟着自家的小主子,所以在这边家里的事,他是要请示洛瑾的。
“丫鬟”洛瑾看向莫恩庭,他还和小七说着什么,平日里他屋里的活儿都是她来做的,现在要由别人来吗
“不要费银子了, 先生。”素萍在一旁道,“这里委实不用那么多的人,我自己就包了。”
“嫂子”洛瑾叫了声,素萍话说的这么快,是在帮她吗
“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做。”素萍笑笑,“收拾屋子,洗衣做饭,总比闲着好。”
齐先生看洛瑾不发话,遂说道“既然如此,也就不急于一时,到时候真忙不过来再说。”
齐先生跟了莫恩庭这些日子,差不多也看出来了。公子身边的洛姑娘是个简单的,一切事情都是公子说的算,可是他还看得出来,就是公子在乎这姑娘。
天黑前,莫恩庭和洛瑾回了大石村,就像以前一样,穿的简单,一直从县城走着回去的。牵着的毛驴背上,驼了些带回家的礼物。
莫家热闹极了,最高兴的是大峪,得了有趣的玩意儿,嘴巴那叫一个甜。
宁娘的肚子隆了出来,但是走路依旧麻利。脸上却越来越圆,比起原先变了些模样。
张婆子看着一炕的礼物,嘴里唠叨着又花银子以后要花销的地方还很多。
莫振邦则是问着一路上顺利不家里的老人身体怎么样,别忘记回信报声平安。
正间,洛瑾像以前一样坐在灶前烧火。晚上加了两个菜,宁娘坐在方桌旁,和洛瑾说着话。
“衙门里判下来了。”宁娘将摘好的菜放进盆里,“钟哥应该过几天就走了,天这么热,路上也要遭把罪。”
“那还不是他自己找的”张婆子从饭橱里端出几个盘子,“好好地干活儿,谁会把他抓了去”
这就是莫家,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不过时不时会挨到张婆子的几句唠叨。
晚上,莫恩庭和洛瑾回了西厢屋,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绣架静静的靠在墙边。
洛瑾心里有些不明白,谢家什么都好,为什么莫恩庭会回到大石村任何人看来,都不想放开那种权势吧索性也就问出来了。
莫恩庭看着炕边缝衣服的洛瑾,“谢家的东西是我的,我绝不会拱手让人。现在回来,以后还是会回去的。”
“这般折腾”洛瑾低着头问道,想着那令人压抑的谢府,“是为什么”
“我现在出来,的确是因为户籍的原因,不过这只是其一。”莫恩庭放下书,“还有,我这样做,谢家会觉得亏欠我,肯定会为我准备更多。”
洛瑾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这人是连他的父亲都算计吗“准备什么”
“京城谢家。”莫恩庭说出四个字,如果去了京城,那时候就需要借助定原伯府了。
原来是以后的事吗洛瑾对那些不太懂。
“我现在回谢家能得到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长子的名号,无用”莫恩庭继续道,“倒不如我在外面闯出一番,等到了高处,他们自然会过来靠我,而我得到的,只会多不会少。”
有时候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就像洛瑾,她若是去猜莫恩庭的心思,估计想破头都没有结果。
院子里的梨树上,挂满了梨,墙边的花草也长得旺盛。开春抓回的猪崽已经肥壮了不少;鸡笼里的一只鸡因为天热,下的蛋少了,张婆子整天嚷嚷着要宰了,却始终不动手。
莫恩庭进了县学,还和以前一样,每日往返家里和县城,村里的人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只道上次是带着媳妇儿回了一趟娘家。
洛瑾在梨树的阴凉里,切着猪草。正屋门口,张婆子正在坐着摘菜。
“你说这莺兰也有几天没来了,是不是最近家里忙”张婆子说着。“她做饭倒是不错。”
张婆子其实是个挑剔的,像宁娘和洛瑾干活儿,她就从来没夸过,嫌弃的倒是不少。
洛瑾看得出张婆子是挺中意莺兰的,却不知道走了这些日子,和莫三郎是不是有进展了
“这次去州府,老二家里人没给你们把事儿办了”张婆子看了眼洛瑾,长得是真好看,就是不爱说话,整个一冷美人。
“没有。”洛瑾低头道。
“这家人也真是,看着一个个都懂事理的样子,怎么在孩子的终身大事上就不上心”张婆子嘟囔着,“还大户人家”
“二哥现在要上学。”洛瑾当然知道是谢家看不上她,打心眼里就不想让她进谢家吧
“上学也不碍着成亲呀”张婆子放下菜,“要不干脆找一天给你们办了吧整天拖拖拉拉的,还耽误着老三成不了亲。”
张婆子就是这样,有时候明明是好心,还非要装出一副坏人样子。
成亲,洛瑾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那以后她就是莫恩庭的妻子了,一生跟着他。
果园里的桃子长大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成熟。莫三郎想着搭一个果棚,平日里看园子的时候,可以在里面休息。
选了四根高长的木头,埋了一段在深深的坑里踩实。离地面两尺高的地方,绑上了四根横木,再在上面搭上板子铺上席子就行。棚子顶是可以升降的,四个角各绑着一根绳子,套在四根立柱上,只要上下移动绳子,就可以调整棚顶的高低。
大峪总是喜欢跟在莫三郎身旁,果园里收拾完,就跟着去了小河。
自家的菜地里,宁娘和洛瑾正在摘豆角。宁娘在外面接着,洛瑾在豆角架子之间来回穿梭。
“娘。”大峪跑过来,“我要去河里捉泥鳅。”
宁娘嘱咐了一句,看着莫三郎已经挽好裤腿下了水,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小脑袋,“去吧。”
小河里的水很浅,莫三郎脚踩过的地方,水立即就混了。大峪跑回家拿了一个盆子回来,放在岸边,自己也下了水。
这边洛瑾和宁娘摘完豆角,就来到河边,见盆地已经不少泥鳅,正在来回钻挤。
靠山吃山,开海吃海。莫家的日子过的清苦又简单,每个人却过的幸福。莫三郎说晚上可以做泥鳅炖豆腐。
晚上,一家人聚齐,还像以前一样,男人们是坐在炕上的,女人只能站在地上吃饭,不过却是同一张桌子。
期间,张婆子提起给莫恩庭和洛瑾成亲一事,莫振邦也是赞成的,说是需要置办些什么,以后两人是住在城里还是大石村。
吃到一半,家里来了人,是张屠夫带着张月桃。一家人草草将饭桌收拾了。
莫大郎回去了老屋,他身上的灰尘多,需要洗一洗;莫二郎回了西厢屋读书;莫三郎本来也想走,却被张屠夫叫住了。
洛瑾在正间烧水,宁娘拿了茶叶放进茶壶里,眼睛却不时看着坐在方桌旁,低头不语的张月桃。
好像有些日子没见到张月桃了,上次还是她莫名其妙跑来莫家质问莫恩庭为何打薛予章。现在再看看,张月桃憔悴了不少,半边的脸是肿的。
里屋,张屠夫坐在炕沿上,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膝盖,似乎有话说,可是又一副为难。
“这么晚过来,有事”张婆子问道,想起了莫恩庭的亲事,“对了,我家老二要成亲,到时候你那边要帮着准备些猪肉,要好的。”
“二郎也要成亲了”张屠夫开口,看了眼莫三郎,“三郎什么时候吃喜酒”
“他”张婆子看了眼小儿子,“他自己不着急,谁有办法”
“姐,正月里你曾与我提过,说是想让桃丫头跟三郎定下。”张屠夫看着屋里愣住的三人,继续道,“那时候觉得丫头小,所以”
最先反映上来的是莫三郎,他当然不喜欢张月桃那个刁蛮的,甚至连码头上的母老虎都比她强。可是开口的毕竟是他的舅舅,他又不能当面直接堵回去。
“舅,月桃跟着我会受苦的。”莫三郎这样说,估计张屠夫也就听出来了,“我什么都不会,现在连份正经的工都没找着。”
莫振邦看着张屠夫,能看出人脸上的为难跟闪躲,“怎么提起这事儿了要不找一天,咱好好商量”
“不能等了”张屠夫一拍大腿,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姐夫,姐,帮帮桃丫头吧”说着,他走去正间,将张月桃拉进里屋。
“爹,你放开我。”张月桃往后退着,“你放我走吧”
“给你姑姑跪下。”张屠夫指着地上,把张月桃往地上摁。
“这是怎么了”张婆子问,不知道眼前的一对父女在做什么
“姐,你救救她吧”张屠夫哭丧着脸,“桃丫头年纪小,被人骗了,那人现在跑了,找不着人。”
“他没有跑,他说会带我会州府的。”张月桃哭的一脸泪水,“爹,你让我去找他吧。”
“你的孽障,还敢说话”张屠夫扬起手掌给了张月桃一巴掌。
“这是做什么”张婆子细小的眼睛盯着张月桃,“说清楚,打人有是么用”
“姐,你放心,二郎成亲用的猪肉都算我这个当舅的。”张屠夫也顾不得哭哭啼啼的闺女,“三郎这边,我出银子给他修屋子,添置家什。”
“我家还没应下,你这说的什么话”张婆子道,“再说,你看你家丫头根本不想过来。”
“我不愿意。”张月桃捂着自己肿的老高的脸,“我已经有了身子,我要去找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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