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阳美滋滋的啃完鸡腿,才剩下的烤鸡用罩子罩好,这才回到房间点燃了蚊香。
她和陈焕之的联系是可以单方也可以双方的。
两人同时点香就能共享视野,也能顺利交谈。但是一方点燃另一方不点,就只能像是看电视剧一样,只能看见对方看见的画面,听见对方听见的声音,本身的话语是传不过去的。
虽然这种联系方式很便捷,但是也不能乱用。不然好端端的在上课突然看见另一个世界的景象,老师黑板上写的什么都不知道,特别耽误事儿。
因此,他们两人都很自觉的放在夜晚联系。
这也是董长阳自觉自己是个“麻将少女”的事情不会被发现的原因。
陈大哥是正人君子,不会随便窥伺她私生活的。
哼。
王阿姨这种话多的,就该好好让她输点钱,不然别的都不痛不痒。像她今天这么输,回去以后肯定要气一晚,哈哈。
“长阳你似乎心情很好。”董长阳的喜悦表现的比较明显,陈焕之也发现了。
“咳,今天不用上学,我高兴。”董长阳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连忙岔开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陈大哥你似乎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太子殿下交给我了一个任务,我有些担心而已。”陈焕之没有说太多让董长阳烦恼,这也不是董长阳能够帮忙解决的事情。
“什……什么任务?”董长阳吓了一跳,脑海里立刻就冒出各种暗黑剧情来,什么“血滴子”“功高震主”之类的词不断出现。
“只是殿下的店铺生意不太好,我帮忙照顾而已。”陈焕之看见董长阳纠结的表情,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长阳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他不太懂但是又很有趣的事情吧。
“哎哎哎,太子还需要做生意啊?”董长阳来了兴趣,“整个国家就皇帝最大太子第二,天下的钱都是他们一家的,还要自己做生意这么惨的么?”
“哪里,并非如此。”陈焕之觉得董长阳的说话真的十分直白,“这天下也并非陛下一家之言,文武百官各司其职,丞相也有否决之权。哪怕是陛下,也不能随心所欲,何况太子?宫中份例有限,处处需要用钱,连太后都有个人私产,钱自然是不嫌多的。”
“哇,我还以为都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呢。”董长阳似懂非懂,原来当皇帝也不能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啊。
既然是做生意的事情,董长阳就没有办法出主意了,她自己也就能打打工做做家教什么的,哪里能出什么好主意。
两人又随便聊了聊,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陈焕之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中午我与太子殿下一同用膳,不小心点燃了香,看见你似乎在与人玩乐,说‘胡了’为何意?”
哎哎哎哎——
董长阳差点没有被陈焕之这一问给问出心脏病来。
陈大哥居然看见了???
这什么太子啊,没事点香做什么,她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被发现才会想要去玩的啊。
不过听陈大哥的话,似乎是不懂什么叫做“打麻将”啊。
咳。
他们的朝代应该是架空的,没有麻将很正常。
董长阳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这……这是我们这里一种交流感情的方式。”董长阳面不改色的说道,心里还是默默对陈焕之道了歉。
对不起了陈大哥,我也是为了维持你心目中我的形象。
“情感交流?”陈焕之有些半信半疑。
“嗯,是这样的。”董长阳难得体会到了同学口中“当着班主任撒谎”的“别扭”心情,“胡了就是很高兴的意思,就像是你们下棋一样,是专业词汇。”
“原来是这样。”陈焕之似懂非懂。
“陈大哥,明天你还去见太子么?”董长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明天八成还要被王阿姨拉着打麻将,这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明天我要先去铺子上巡查,应该没有什么时间。”
那就太好了。
董长阳松了口气。
陈焕之见董长阳一脸做贼心虚的神色,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
可能女子的心就是比较难懂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焕之就带着家中母亲给的一个老掌柜和心腹一同出门去太子殿下交给他的几家铺子上去探查了。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手中的铺面还是十分不错的。
家中的老掌柜连连称赞。
“少爷,这几处铺面不管是地段还是风水都极好,都是旺铺的好料子。尤其是第三处的茶楼,距离朝中官员住处近,附近又有珠宝老字号,这种铺面,都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地儿。”
要说这天子脚下,生意自然好做,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处处都是商机,打探消息什么的也都十分方便。只是这做生意的要是没有什么背景,那下场往往就不太好了。
“这里的地段自不用说,麻烦的是别的。”陈焕之自然也看见了这些铺子附近的场景。
要说这几位皇子还真是愿意下血本。
太子殿下的这个铺子卖珠宝,他们便也跟着卖珠宝;太子殿下的这个铺子开茶楼,他们便也在这附近开茶楼;同样的东西价格还比太子的铺子便宜,装修还更下功夫,这么不计成本的来,自然将太子名下的铺子挤兑的生意惨淡。
大概这几位皇子也清楚,目前他们窝里斗还不如齐心协力搞垮太子,加上太子妃身体又不好,现在不动手又何时动手呢?
陈焕之简单的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老掌柜也不由的脸色凝重。
“王掌柜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陈焕之轻声说道。
掌柜是他母亲的配房,对他们陈家也是忠心耿耿,不然母亲也不会专门点了他来帮忙。
“少爷,一般来说,做生意的也有自己的行规,这种恶意降低货物价格的行为是要被商会除名的。只是如今这不仅仅只是生意场上的争斗,商会怕是也不敢动手。”王掌柜心里对这几家铺子的来历也有所猜测,只是不敢说罢了。
他只是个掌柜而已。
“那商会没有出现以前,遇见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术业有专攻,陈焕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多少头绪。
“少爷,面对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方法。”
“哦?”陈焕之微微起了兴趣。
“一种就是等。”王掌柜偷偷看了陈焕之一眼,不知道这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因此只是先从最普通的说起,“这货物也不能无止境的一直压价出售。日子久了,对方支撑不住,自然也就好了。”
“不可。”陈焕之当即就拒绝了王掌柜的建议。
这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一旦对方打算动手,他们一时反应不及就可能万劫不复。几位皇子联手打压太子殿下的产业,正是想要先封死他们的情报渠道,若是他们什么也不做,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那第二种就是与他们一同压价出售。”王掌柜脸色难看,“只是这么一来,怕是两败俱伤。”
陈焕之听着王掌柜的话,不是那么满意,“莫非不能推陈出新,主动吸引客人前来么?”
“少爷,这最难的便是‘新’之一字。”王掌柜老老实实道,“做生意,还是讲究一个稳。新玩意儿虽然能够吸引不少客人,但也容易变得一文不值。”
陈焕之知道王掌柜说的在理。
“也罢,暂时也不急。”陈焕之也没有难为王掌柜,而是继续和王掌柜在街上四处看看。
王掌柜知道自家小少爷怕是没有怎么打理过产业,因此在给陈焕之介绍的时候就格外认真。
“卖吃食的酒楼,讲究的就是秘方和大厨的手艺,这类生意做的比较稳当。若是在环境上再费心弄一弄,就很容易吸引客人,像是节日的时候,不同的酒楼也会推出一些新菜式来吸引客人。这种就是纯粹靠味道来吸引客人,哪怕是一样材料的菜式,大家也宁愿多花点钱去吃那味道好的。”
陈焕之听王掌柜又评点了几家酒楼的特点,若有所思。
这几家酒楼他倒是都去过,只是没有想这么多罢了。
陈焕之以前几乎都在学琴棋书画或者骑马射箭,倒是很少碰生意上的事情。可他对自己的定位又不仅仅是一个谋士,想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话,自然要什么都知道些。
王掌柜又带着陈焕之去了一些珠宝首饰和卖布料的地方,这些也几乎都是老字号,生意越好的背景后台也就越大。
如今的大闫朝,可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下面有丞相,有文武百官,又有王爷世家,可以说是各种势力纷杂。因此,这京城里的水也往往比想象的深。
“大大大!”
“小!”
“这一次一定是大!”
……
走着走着,陈焕之的耳边就响起了一些人疯狂的声音。
是赌场?
陈焕之停了脚步,转头朝着赌场的里面看去。
“少爷,京城里的几家赌坊,最大的一家应该就是陛下的私产,一家是顾家的家产,一家是怀王的产业。”
王掌柜眼皮子一颤,还是尽职尽责的做了说明。
赌场自然是最来钱的生意。
比起那些珠宝首饰,赌场的利润才叫一本万利,若是还兼职放一些利钱,那才叫日入万金。
不过也正因为谁都知道赌场来钱快,所以能够经营它的人才非同小可。
起码就现在的太子殿下和其他几位皇子而言,在自己势力没有稳固之前,是不会开赌场去那些世家王爷口中抢肉的。
“嗯,我知道。”陈焕之微微抬手制止了王掌柜的说话,而是朝着赌坊又走近了几步。
王掌柜冷汗都下来了。
少爷可千万别想着进去赌一把啊,多少有才的青年俊杰就毁在了这么一个“赌”字上!
陈焕之看着这些赌场中人的神情,总觉得似曾相识。
哦,是了。
之前见到长阳说“胡了”的时候,长阳对面的人似乎也是这种神情。
是我的错觉么?
还是长阳骗了我?
陈焕之难得有些纠结。
事实上,在长阳解释的时候他就知道长阳应该是在说谎,因为长阳说谎的功力实在不够高明。
“少……少爷,我们该离开了吧。”王掌柜见陈焕之在人家赌场门口看着,赌场的那些人都不停的往陈焕之这边看了。
没办法,陈焕之这个长相这个打扮,实在不像是普通人,更加不像是要进来赌一把的。
这要是不进来赌还在赌坊门口一直站着,保不齐要被人当成是砸场子的。
“王掌柜,你说,一个女孩子要是故意撒谎是为什么?”陈焕之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也许他不该问王掌柜。
王掌柜说不定回去之后要告知母亲。
果不其然,王掌柜被陈焕之这么一问,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陈家上下谁不知道,现在主母关心的就是这个小儿子的婚事。大少爷大小姐他们孩子都开始读书识字了,但小少爷就是半点不开窍,实在叫人烦恼。
之前就听说少爷可能有了心上人,只是谁也不知道是谁,主母都说只要对方家世清白,纳个妾也没什么,可是少爷就是半点不松口。如今,少爷嘴里冒出关于女子的问题,那八成就是他那心上人了。
“容老朽倚老卖老说一句,少爷,女子撒谎乃是常有之事。”王掌柜一脸笑容。
“何出此言?”
“女子总要比男子矜持些,有时候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撒一些谎也是无可厚非。”王掌柜默默脑补了一些桥段,只觉得自家小少爷是什么女子都配得上的。
“那,王掌柜你说,女子是否会赌博呢?”
“啊?”王掌柜差点没将自己的胡子揪下来。
赌……赌博?!
我的天,自家小少爷不会是被哪里来的坏女人给骗了吧。
“啊欠。”董长阳打了个喷嚏,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人,“王阿姨,您可别是在心里念叨我吧。”
“怎么会呢?”王红英明明肉疼的紧,还是得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来,“说好的,打完这两把就回去吃饭了。”
真邪了门了,不会她真的和这个董长阳八字相克吧,怎么她一直在输?
“是啊,时间也不早了。”董长阳摸摸自己口袋的大钞,也觉得差不多要见好就收了。
那就再赢两把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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