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阳一觉睡醒之后，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了。
陈大哥不一定现在就会成亲, 因为陈大哥平时看着也根本没有成亲意思啊。
好男儿志在四方, 怎能被儿女私情困扰
对, 就是这样。
夜晚时候，她要装作不经意试探一下。
睡完一觉醒来, 董长阳脸色就好了很多。醒来时候差不多是午休时分，去食堂应该还能有饭，也能继续下午课程。
不过和董长阳一起去比赛其他学生就没有这么好待遇了。
一回来, 就看见了自己遍布红x试卷和惨不忍睹分数，悲愤心早就已经赶走了睡虫，哪里还能睡得着
董长阳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间拉了多少仇恨，现在她一心一意想着就是夜晚自己要如何发问才能在不引起陈大哥怀疑情况之下将自己问题问出口。
可是问题又来了, 董长阳并没有这种发问经验。
想来想去, 她能够想到就是朱思雨这个交过男朋友又分手了好朋友。
思雨话，应该会有办法吧。
“怎么样询问一个男孩子你有没有女朋友”朱思雨不可置信反复念了两遍, “我没有听错吧，长阳，你刚才是在问我这个问题吧。”
晚自习开始之前，朱思雨就被董长阳偷偷拉到了学校操场角落。
朱思雨还在想今天长阳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在课桌上做题目了反而拉着她到这里来。结果董长阳将问题问出口之后, 朱思雨仿佛觉得自己幻听了。
呔
这是哪里来妖孽突然上了好友身
对这些感情八卦从来不在意长阳居然会问出这样问题
“没错。”董长阳被朱思雨反应也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难道她就不能问这个问题么
她不好意思说陈大哥是要成亲, 只好改成女朋友。
反正意思也差不多对不对
“是哪个小妖精在我眼皮子底下对你抛媚眼了”朱思雨怒气冲冲, “你没有谈过恋爱, 不懂，现在男孩子一个个可渣了，你一定让我帮你看看才行。说不定他们根本不是喜欢你，大冒险输了啊打赌输了啊又或者是单纯冲着你学习好才来。”
“ok，停一下。”董长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朱思雨担心，只是她很明白陈大哥为人就是了，“我和他，大概就是出于那种好朋友好兄妹关系，认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不是学生，已经工作了。”
“哈这么快就工作了，那不是个大叔么”朱思雨更凌乱了，“长阳，你可别想不开。”
“他才十九。”
“十九就工作不是没上大学么”
啊啊啊啊，糟糕，这要怎么说
董长阳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这个至理名言。
在朱思雨看来，就是自己好友肯定被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男人给骗了。
十九岁就工作，没上大学，还骗一个高一小姑娘说是“好兄妹”，这不是骗傻子么
朱思雨用一种“我姐妹你怎么这么傻”眼光看着董长阳，看着董长阳十分不适应。
陈焕之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又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
“咳，他没有骗我，其实是我单方面对他有一点好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董长阳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他不是没上大学，是成绩特别好跳级了。我就崇拜这种比我学习还厉害。”
“这样啊。”朱思雨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好朋友作为一枚妥妥学霸，喜欢上所谓学神也是正常。
“那他现在呢”
“在国外。”董长阳一口咬定，“我就是看他空间留言，发现他似乎有相亲打算。”
“十九岁就相亲”
“国外法定年纪和我们国家不一样。”董长阳连忙将话题圆回来，“好了，你先别管这些。我就是想要知道，我要怎么在不被他发现情况下询问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而已。”
朱思雨看着董长阳眼神充满了怜爱。
“傻长阳，一个女生问一个男生有没有女朋友，是个傻子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了。”
“肯定有委婉点问法吧。”董长阳不死心。
“唔，那你就只能旁敲侧击，问他喜欢什么样女孩子，你说不定可以给介绍介绍之类。”朱思雨耸耸肩膀，“长阳，你自己常说要好好学习。一个已经工作了社会人士，还异地恋，不会有好结果，你还是放弃吧，乖。”
“啊，晚自习开始了。”董长阳蹭一下站了起来，“思雨，我们去上晚自习吧。放心，我心里有数。”
不不不，怎么看你都是心里没数。
朱思雨担忧极了。
她觉得董长阳现在状态有点奇异亢奋。
难道，长阳叛逆期到了
真担心。
晚自习下课之后，董长阳就已经溜没踪影了，朱思雨想要抓人都抓不到，只能郁闷回宿舍一个人烦恼。
长阳又不傻，只要长时间异地，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焕之在约定好时间点燃了香，和董长阳见面了。
一见面，他就敏感发现了一点不对。
长阳今天眼神，似乎有点亮晶晶，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么
“长阳，你看起来似乎有点兴奋样子。”陈焕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哦，我刚才去操场跑了两圈，现在可能没缓过来。”董长阳面不改色说道。
“那你要好好平复一下。”陈焕之不疑有他，毫无保留相信了董长阳话。
“不过陈大哥我和你说啊。”
“嗯”
“我在跑步时候，看见我们学校教导主任在操场上守着呢。”董长阳装作漫不经心说道，“因为这一次期中考试成绩似乎不太理想，学校方面要开始抓早恋了。操场那边很不少情侣会一起手拉手散步，所以教导主任就在那边守着。看着男女牵手一起走就要记录下班级名字准备找老师教育教育。现在那些情侣一个个都恨不得隔几米远走路，都怕了教导主任呢。”
陈焕之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能想象到这个画面。”
“其实我也觉得早恋没有什么好。”董长阳总算进入正题，“我们这边科学家也有研究，说男生女生要是太早就结婚生子话，生出来孩子身体也不好，而且身心也不健全，不能担负起一个家庭责任。”
“确。”陈焕之很是赞同董长阳说法，“我也觉得我们国家女孩子出嫁时间太早了。我时常会听见某家儿媳妇难产消息，可惜时下观念如此，我就算想要改变也无能无力。只希望以后太子殿下继位之后，可以建议一番，让女子可以在家多待几年，让她们以后活更加健康些。”
“陈大哥你不喜欢那些年纪小女孩子么”董长阳心像是被扎了一样，但是内心里又有点欣喜。
陈大哥就算不喜欢自己，肯定也不会喜欢那些同样年纪小女孩子。
而在陈大哥那个时代，年纪大还没有嫁人女孩子就少得可怜了。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陈焕之似乎察觉到了一点什么，没有直接回答董长阳问题，反而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因，因为陈大哥你不是快二十了么”董长阳被陈焕之不按常理出牌话弄得有些慌乱，好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又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天衣无缝理由，“二十岁在你们国家肯定是大龄剩男了，我很担心，如果有一天你成亲话，我们还这么见面是不是对你不太好你想，别人又不像我们一样能看见彼此。到时候，你妻子说不定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
陈焕之琢磨着董长阳话，总觉得有点不对。
长阳话，听起来为什么有点点酸味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往这方面想，长阳还很小，在她国家还算是小孩子呢，自己这么想是不对。
何况他们又是这样情况，于情于理，长阳就算有一点点对他表现出好感苗头，作为一个年纪长她几岁男人，应该都要拒绝掉才是。
可是，一想到长阳有可能对自己有好感，就如同一颗包裹着毒药蜜糖，哪怕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吃，也忍不住想要去闻一闻这颗糖香气。
陈焕之内心纠结几乎称得上是一场大战，只是他很会掩饰自己，就连董长阳也发现不了什么不对。
“起码几年内，你不用担心这个。”陈焕之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说道，“目前投靠太子殿下人渐渐多了，正是扩大势力好时候。这个时候我若是成家立业，少不得要分出心思在别上面，我也不能保证我妻子一家是向着太子，反而麻烦。不如等到殿下地位稳固再谈此事不迟。”
也行。
能拖几年就是几年。
陈大哥大概不喜欢年纪小。
董长阳看看自己平板身材，又想起好友朱思雨已经发育起来身体，顿时觉得有些自卑。
她这个样子，也确没有什么魅力。
与其说和陈大哥是好兄妹关系，可能好兄弟还更加贴切一些。
以前听街坊邻居说，我爸妈都是附近有名帅哥美女，当初在一起时候也被人家夸是一对璧人，长相都不差。等我再长几岁，肯定也会变好看。
董长阳决定以后要多吃点肉，早上也可以去食堂多喝一杯牛奶。
“说起来，这件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陈焕之继续说道。
“什么忙”
“我和我母亲说，我暂时不想成家，如果一定要去我见某家闺秀，就必须要在麻雀牌上赢过我才行。所以，到时候可能会有需要你帮忙时候。”陈焕之稍稍改了改说辞，免得被长阳听出什么。
“没事，包在我身上。”董长阳毫不犹豫点头。
情敌就应该由自己来打倒，“陈大哥，你就安心拼事业去吧。儿女私情这种东西，你再等几年不迟啊。”
“不错。”陈焕之笑着点头，“长阳，你也要好好学习，不要分心去想别什么。”
“肯定。”董长阳回答斩钉截铁。
这么一番聊天下来，董长阳和陈焕之两个人都很满意。
第二天上课之前，朱思雨见董长阳一脸开心样子，心里迫切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咦，等等。
朱思雨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
长阳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脑，她是怎么和那个男联系啊难不成，是用电话亭打国际长途
陈焕之这边就要紧张多了。
晋江阁麻雀比赛报名已经截止，掌柜过来报告说差不多有一百一十多个适龄闺秀报名。
太子和太子妃都啧啧称奇。
“阿恒这号召力不错啊。”太子不客气笑了出来，“这京城里适龄闺秀，我都找不出这么多人来。”
毕竟现在女儿家精贵。
有些讲究人家，女儿早早就订了出去，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想要样样都合适，可没有这么好事。
可是这一次来晋江阁报名闺秀就比较惹眼了。
“是呢。”太子妃也跟着在边上笑，“我看着，这国公家女儿，尚书家侄女，太师孙女，还有京城巨富独生女，几乎都在上面了。还有一些翰林家女儿，也是备受追捧，人长得好又有才华，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儿盯着。之前与几个王妃见面，她们看中儿媳人选，也差不多都在里面。”
这个名单要是暴露出去，恐怕陈焕之要成为京城所有男人敌人了。
说句犯忌讳话，这选秀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选秀女子，冲着是泼天富贵来，哪里比得上这一次，全部都是冲着陈焕之这个人来。
陈焕之被这两位长辈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微臣目前并无成家打算，只是借此机会一口气回绝罢了。”
“阿恒，你当真不考虑考虑”太子妃将名单放下，认真看着陈焕之说道，“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我也知道你不想成家，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及到我们东宫这边斗争，不过以你人品，想要你妻子向着你那是轻而易举事情。”
“娘娘，微臣习惯自由了。”陈焕之毫不犹豫将师父拿出来背锅，“微臣见师父自由自在样子很是羡慕。相反，成家立业了总是忍不住会有私心。微臣对这些东西，当真不感兴趣。与其娶一个妻子回来当个摆设，还不如一个人过着。若是以后有成家打算，再来说这些不迟。”
陈焕之知道自己不能一次性将话说死，不然太子和太子妃还会以为他是哪里出了毛病。只要先拖着，等以后再找别借口也就是了。
“唔，孤也不是不能理解。”太子同为男人，就很理解陈焕之现在想法了，“阿恒现在毕竟还年轻，满腔抱负，心也定不下来。男子晚点成婚也没有什么，就算阿恒到了三四十岁，想要成婚也多得是女子想要嫁他。”
“也罢，我是说不过你。”太子妃也不再往这个事情上纠结，“不过晋江阁这边比赛，你可需要什么帮助我知道有几个闺秀玩麻雀牌技术相当不错，尤其是这个江南巨富之女，她是定国公三媳妇儿侄女，七拐八拐也有不少有点家世亲戚。若是寻常来说，她想要嫁你可能性不高，可她玩牌技术一流，这一次很可能会胜出。若是提前用点手段，倒是能够让她在决赛之前就先输掉。”
这个巨富之女虽然相貌不错，不过太子妃早早就调查过她，知道她和她在定国公家里住着时候，和定国公长孙有点首尾。时下虽然商人地位不低，想要攀上定国公长孙怕是不行。
如今她舍弃定国公那边局势来晋江阁报名，无疑就是冲着陈焕之来。
太子妃自然不能让这么一个女人接近陈焕之。
“无妨。”陈焕之对此是半点也不担心。
师父李无为赌术已经称得上举世无双，可是长阳在麻雀牌上却能赢得了李无为，又何惧于一个小小巨富之女呢
再者，陈焕之心里也有小小期待。
等到晋江阁比赛出结果了，看见长阳为了帮自己拒绝那些女子而打牌，那个认真样子必定十分好看。
陈焕之也算是个正常男人。
也许他和长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在一起，可是一个男人看见自己喜欢女子为了自己而努力，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陈焕之激动不已。
或许，人都是自私。
陈焕之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霸占长阳没有遇见她真命天子之前这段时间。
时间，要是可以过得更慢一些就好了。
新一期美术杂志出来了。
因为这一期杂志会直接公布决赛奖项归属，因此学校美术生早早就趁着早餐时间跑到了学校里报刊亭，提前将杂志买到了手。
也不知道他们学校学长学姐什么能不能在上面有个名字啊
说出去也是他们学校光彩啊。
“妈第一夜怎么是介绍评委啊靠”
“翻翻翻。”
“这里这里，名单在这里。”
“出来了。”
“今年金奖出来了。”
“油画组这个人是不是去年拿奖那个季明江”
“是，他好像高三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比赛了。”
“又是这个人，他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是铜奖，后来就是银奖，今年就是金奖了，我勒个去，有他在，学油画人惨了。”
“哎等等，这个国画组金奖得主董长阳，是我知道那个么”
几个翻着杂志美术生瞪大了眼睛，又将这个名字看了一遍。
“同名同姓可能性”
“不大吧，董也不是特别常见姓。”
“应该就是我们学校那个第一吧。”
“啥董长阳不是文化生么，她是美术生么”
“擦，你消息也太落后了吧。她就是妥妥美术生，你平时是不是都不关心。”
“可是，董长阳不是才高一么第一次参加比赛就金奖，岂不是比季明江还要厉害季明江不是季珊弟弟么”
季珊也是现在国内最负盛名年轻女画家了，去年在才国际上拿了大奖，和他们学校周扬老师并称“男周女季”，是目前大家最看好两个年轻画家了。
那个最早看见名字美术生愣了愣，赶紧翻了几页，“我记得每年金奖得主，都会将他们画刊登出来。董长阳，董长阳那幅画在这里。”
几个脑袋直接挤在一起，将这一页纸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早自习时候，董长阳刚到教室就被人给围住了。
“董同学，恭喜你。”任辉似乎也来很早，看见董长阳时候勉强笑了笑，只是看起来似乎不是特别高兴。
“长阳，你画拿了金奖啊，是这一次国画组第一名，名副其实啊”朱思雨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了，“天，你怎么这么厉害，我们都快没有活路了，你看，评委们给你写评价足足有一千字啊”
董长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朱思雨说是什么。
“比赛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
“对啊，你看。”朱思雨拿出一堆杂志，抽出一本崭新递给董长阳，“看见你得奖了我一口气买了二十本，喏，我够意思吧。”
董长阳一时不知道该感叹朱思雨心意好还是该感叹思雨又乱花钱才好。
是说话，董长阳对于这个结果自然很高兴，但又觉得是应该。
当时她在交完画稿之后，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自己超常发挥了，也有自己能得奖预感了。
好歹自己是跟着顶级画师学画，又是小众流派自带光环，要是拿不了奖才是出人意料。
打开杂志，发现自己当初决赛时候画那一副“飞翔”图被映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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