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相对,气氛尴尬到诡异。
“哦呀。”
一个轻盈的身影绕过站在门口微笑着的两人,望见屋内的情况后,用衣袖半掩住了唇,轻声一笑。
“真是热闹呢。”
屋内的气氛更加诡异起来,平安大佬们几乎都在这儿了。傻子都能感觉到部屋门口的低气压越来越强。
鹤丸的额上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被他压着的小乌在看到小乌丸后似乎眼睛闪了闪,唇角微微勾起。出乎了小乌丸之外所有人的意料,黑发的青年竟然轻轻地笑了,轻声道。
“小乌丸大人,好久不见。”
……又是一阵沉默。
膝:欧多多你为何如此熟练?!
髭:……^^
鹤:我的小小乌啊为什么你看上去和他那么熟???
瞬间被几人目光网罗住的平安老父亲则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而是轻步走上前,俯下/身子,静静地望着小乌的眼睛。
“是啊……好久不见呢,为父的乖孩子。”
“你长大了呢。”
一阵可疑的沉默过后,门口的人轻声咳了咳,髭切率先打破了沉默。
“陵丸,先从鸟丸的身上下来哦^^”
“呃……是……”
————————————
“哈哈哈,乖孩子哦。”
“啊,父亲大人(=˙▽˙=)”
“^^”
尽管是坐着,面前的青年还是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但这并不妨碍这振来自平安时代的日本刀之父散发他伟大的父爱气息。鹤丸已经被问讯赶来的一期一振拖去给理科生弟弟药研试药,在源氏两位兄长难以形容的表情和低沉的气压下,他抬起手揉了揉小乌的脑袋。
“你辛苦了。”
“并,并没有……!”
黑发的青年支吾了几声,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把脸埋在了面前长辈的肩头。
“……父亲。”
“嗯嗯,为父在哦。”
黑红相间的宽大的衣袖下,少年纤细白净的手轻抚着黑发青年的头顶,顺着长长的耳发渐渐滑下,然后挠了挠青年的下颔。手指在拂过颈侧时微微停顿了下,随即又摸了摸青年的脸颊。
似是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从淡金色发丝的付丧神身上扫过,然后又放回了小乌的身上。
“小乌,能帮为父端一壶茶吗^^”
“啊,好的。”
说罢,青年起身,走出了部屋,为了防止屋内的人冻着,还带上了门。
见纸拉门后青年的身影完全离开后,他望向了暖桌另一边的髭切和膝丸。
“这样的乖孩子,吼丸,你可要照顾好哦。”
“这个自然不劳您费心,小乌是我们的弟弟,我和阿尼甲当然会照顾好他的。”
虽然在千年之前两家有所交集,但或许是在后世多年的战争或冷战中,膝丸对这位前辈并无太多的好感,他礼貌地回以一笑。然而兄长的沉默却让他有些不安,他微微侧过了头,望了望身旁的兄长。淡金色发丝的青年微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有些阴郁。
“是吗,希望吼丸能说到做到哦。”
小乌丸拢起了袖子,微微笑了笑,笑容里带了些许的意味不明。
“髭切殿……你说呢。”
“……小乌丸大人跟小乌的关系很好呢。”
那张平时都写满了儒雅和惬意的面庞,此时却只剩下了疲惫。
“阿尼甲……”
膝丸咬着唇,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如果可以的话,请您……能多疼爱一些他吧。”
小乌丸眯起了他嫣/红的眼角,开了口。
“你……大可以自己去疼爱他的。”
髭切苦笑了两声,指尖顺着暖桌桌布上的纹理轻轻滑动着。
“在那个时候做出的决定,就已经注定了我没有办法再面对那个孩子了。对他造成的伤害,并不是简单的一句抱歉,或几日的疼爱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他从内心里不想和我接触。我昨天夜里抱他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我也……早就没有再被他温柔以待的资格了。”
将自己的耳发拨到一边,小乌丸轻声的笑了。
“髭切。”
“其实你真的太高傲了。”
“我当然会好好疼爱那个孩子,我可以连你的份一起,对他好。”
“但是以后呢?你作为他的兄长,才是他最应该亲近的人。”
“不被原谅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
“你对他的感情,除了最初的那份真心,剩下的只有你想赎罪的绝望。因为你知道这对你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是这样吧。”
他望着对方暗金色的眼睛,叹了口气。
“那孩子并不恨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这孩子……是想得到你的认可啊。”
得到我的认可……
我也想再次被你承认啊。
“我……放不下我的骄傲,一句抱歉对我来说太难,”
“您……说的没错。”
“我只是想赎罪,不管他能不能原谅。”
“我很自私,明知这样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只是因为这至少可以麻痹我自己。”
“我不敢再多踏出一步了。”
像是不堪重负一般,髭切向后一仰头,用双手撑住了身子,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我……真的好后悔。”
洒金宣的墙纸,墙壁上壮丽的百鬼夜行,茶几上的瓷瓶中插着一枝万年樱的树枝,还没有来得及开放的花苞散落在了桌面上。淡淡水墨图案的和纸制成的吸顶灯,散发着柔柔的光线。
尽管如此,还是刺得他的眼睛发酸,几颗闪烁的水珠顺着眼角滑落。
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渐渐的变得冰冷,最后“啪”的一声,滴落在榻榻米上。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小乌,对不起。
他缓缓的躺倒,用手背遮住了双眼。
“灯光……太刺眼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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