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邓布利多起身，盘子劈里啪啦自动叠起，排着队飞进水槽。
“别皱着脸了，阿不福斯，去镇上买点冰镇南瓜汽水喝，鹿角兔雕像的肚子里有零钱，”阿不思端起剩下的一份晚餐，走向楼梯，“盖勒特，你跟我来。我需要确认一下阿利安娜的情况。”
阿利安娜静静躺在小床上，温暖的烛火映亮她柔软的轮廓。
比起阿不福斯，其实她长得更像阿不思，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格林德沃心想，突然觉得这糟心姑娘顺眼了许多。
大概只有梅林知道，黑魔王对于阿不思手办毫无抵抗力，他甚至还曾是巧克力蛙巫师卡的忠实收藏家。哎，格林德沃神游天外，自己死前貌似刚刚新出了一份纪念款邓布利多卡，有驯鹿和圣诞老人两款装扮，没有买到真的可惜……
“盖勒特，盖勒特？”
“……啊？”
“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格林德沃回神：“哦，你很急吗？”
“当然，她一直昏睡下去可怎么办？” 阿不思皱眉，“我已经用过驱散药剂和除灵喷雾了，看起来并没有作用。”
格林德沃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喂喂，不是吧阿不思。”
说罢，他绕过邓布利多，俯身在那可怜女孩的耳边，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声：“起床啦！”
他嗓门很亮，连阿不思都被震得一抖，更别提第一受害人阿利安娜了。
女孩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哥……哥？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摊摊手：“看，醒了吧？阿不思，少和你弟弟来往，我真的怀疑和他混太久会掉智商啊。”
“拉倒吧你。”阿不思瞪了他一眼，把晚餐摆上床头，柔声道：“来，阿利安娜，都是你喜欢的，吃饱了再睡。”
“嗯，谢谢。”阿利安娜雀跃地爬出被窝，格林德沃有些嫉妒地打量他亲手替她系上餐巾。
“盖勒特，”阿不思直起身子，比了个手势，“出去说。”
两人带上房门，格林德沃这才发现，虽然阿不思大他两岁，却足足矮了五公分。他稍稍伸长脖子，就能看到对方头顶的发旋。小巧的，非常可爱。
“你说的默默然……是一种寄生生物吗？”
“啧……比起寄生，我更愿意称它为巫师的潜力。越是有天赋的巫师，可能产生的默默然就越致命。像阿利安娜……我说过的，她比较像你。”
“如果除掉这个……东西，会伤害到她的魔力吗？”
“伤害是一定的，”格林德沃想了想，委婉道，“变成哑炮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她可能会死？！”
“有可能，最初分离默默然的苏丹巫师，在手术后不久就死了，当然，这只是个例。”
“个例？还有其他成功的例子吗？”
“很快就会有了，阿不思，”格林德沃笑容桀骜，“毕竟那个苏丹倒霉鬼可没有史上最棒的巫师搭档给他坐镇，也没有一个好哥哥去给他偷猎保护动物。”
“对，独角兽泪……”阿不思喃喃道，“它能修复一切创伤，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
格林德沃点点头，大咧咧地搂着阿不思往楼下走：“猜对了。其实要我说，独角兽血也是一样的效果，还更容易得到。”
阿不思盖了他后脑一巴掌：“什么馊主意，你想要她遭到诅咒吗？”
“哇，阿不思！你什么时候开始迷恋这些伪科学了，”格林德沃不服气地皱皱鼻子，恶意地掐了一把对方的腰，“纯洁的生物？凌驾于巫师之上？只有魔法部的老古董才相信这一套！”
“独角兽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的血肉有剧毒，必须提纯处理才行。那些愚蠢的老家伙吨吨吨乱喝一气，当然要出事了！”
“真的么？算了，还是下次再实验吧，我不能拿阿利安娜冒险，”阿不思瞥了一眼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拒绝，“还有，盖勒特，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德姆斯特朗学院还教这些？”
真实年龄一百多的格林德沃心虚地摸摸鼻子：“哈哈，德姆斯特朗当然比霍格沃兹好啦，不会有那么多墨守陈规的教条主义老古板。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去那里当老师？”
阿不思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倒是个有趣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等等，还是算了。”
“？”
“我突然想起，算起来我还没毕业呢，”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到时候要叫你教授，可不是很亏！”
阿不思大笑，揉乱了他的金发：“来，叫声Sir听听？”
“哇靠，情趣play？邓布利多你好变态啊！”
“滚，研究独角兽血的人没资格说我！”
两个人在狭窄的楼梯上闹做一团，缠斗着摔进旧沙发里，厚羊毛垫上扬起灰尘滚滚。
“咳咳咳。”阿不思咳得脸都红了，蓝眼睛里泛上泪水。
“哎，别揉。”格林德沃正跨坐在阿不思身上，眼疾手快地拉过对方沾了灰尘的手，按在脸侧，“尘粒进眼睛了？”
阿不思难受地点点头，闭着眼，睫毛像蝴蝶一样颤抖着。
“我来帮你。”格林德沃笑着俯身。
阿不思的身体僵硬了，他感到柔软的唇瓣吻上自己的眼睑。格林德沃桀骜不驯，唇却意外的柔软，此时停在他脆弱的眼睛上，像一块质地上好的丝绒。
坏男孩当然不可能浅尝辄止，他勾起唇角，伸出舌尖暧昧地舔了舔——像一只小狼，轻柔地吻上他的玫瑰。
湿润的触感沾染在眼角，阿不思的脸轰地涨红了：“！！”
“还有异物感吗？”
阿不思把头摇得像波浪鼓，鼻尖上甚至渗出了薄薄一层汗珠。
格林德沃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松开他。
“你，你……”阿不思翻身坐起，伶牙俐齿的他成了大结巴，“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阿不思抓耳挠腮，他在学校对这样的亲密行为也有所耳闻，却不敢确定格林德沃是不是只在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坏男孩狡黠地笑了，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在帮你的忙啊。怎么，有哪里不对？”
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憋出一句“谢谢你”，旋即，心底又透出不明原因的失落。
从他的角度偷偷看去，格林德沃翘着长腿坐在扶手椅里，身材修长有力，半长的金发梳在脑后，前额落下一绺，像个英俊的落魄贵族，带着危险颓废的美感。
“别发呆了，”格林德沃起身，拍拍他的后颈，“早点休息，明天清晨带我参观一下你家的菜园。”
阿不福斯回来了，格林德沃不能继续霸占他的卧室，卷起铺盖投奔阿不思。
狭小的单人卧室里，两张木架子床并排挤着，看起来倒像是一张。格林德沃满意极了，毫不嫌弃那色彩艳丽深红法兰绒毯子，合身扑上床。
温馨的小楼里，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温柔的月色给小木屋镀上银边，邓布利多家度过了非常安稳的一天，没有死亡，也没有悲伤。
“还醒着吗，盖勒特？”
“……嗯？”
“今天的你，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
格林德沃在黑暗中低低地笑起来：“噢，哪里不一样？”
“你让我很安心。”邓布利多答道。
格林德沃还在等他的进一步解释，却只等来了悠长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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