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季悠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祁彧靠的太近了, 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体温。

    而且是坦诚的,没有一丝遮挡的体温。

    作为一个发育正常心理健康的女生,季悠意乱情迷了片刻。

    她总觉得祁彧虽然爱说些玩笑话挑逗她, 但往往神情深刻的仿佛埋藏了很深的东西。

    那些东西才是迷人的旋涡,让季悠好奇却又轻易不敢靠近。

    她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眼睛好像润的要滴出水来。

    “哥哥的肌肉给你摸摸”

    祁彧实在太懂她的眼神了,又害怕又期待,夹杂着一点羞愤的委屈。

    他捉住季悠的手, 把她软绵绵的指腹按在自己的胸膛,眼神深邃的凝视着她。

    今天的季悠,有着跟以往不同的气息。

    越是靠的近就越明显,浓郁的,勾魂摄魄的诱人。

    他之前听人说过,女生在那个的时候,的确会和平常不一样, 因为某种激素的分泌, 往往会变得更妩媚一些。

    祁彧的喉结微微一动,默默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大胆的念头。

    但季悠并不知道。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触碰到的那寸皮肤上。

    祁彧的皮肤比她指尖的温度还要凉一点,但是弹弹的, 既紧致又结实。

    她目光轻垂, 纤长的睫毛尖上点缀着微光, 目不转睛的研究入目的新鲜肉体。

    半晌。

    她像小羊羔似的咩咩道“你要不要洗个澡”

    毕竟被雨浇透了, 雨水里还是带着灰土的。

    祁彧低下眼睛,看着她粉嫩的唇线,沙哑着嗓子“好。”

    要不是面前的女生是季悠,他差点就以为是某种暗示了。

    但季悠说的洗澡,那就真的是单纯的洗澡。

    她太乖了,还不懂成人间的文字游戏。

    祁彧俯下身,嘴唇轻轻碰到她的脸,细细摩擦了片刻。

    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季悠身上起来,努力稳定的躁动不安的欲望。

    “那我去洗澡了。”

    季悠侧过一点头,不敢再直视他。

    她的目光落在地毯的纹路上,点了点头。

    “嗯。”

    “不许偷看哥哥洗澡哦。”

    季悠指尖摩擦着沙发柔软的布料,嘟囔道“才不会。”

    祁彧低笑两声,走到电视机前,伸手帮她打开“无聊就看看电视。”

    “好呀。”

    季悠听话的捏住了遥控器。

    祁彧总算安心的回了卧室,拿上自己的毛巾,合起门。

    片刻之后,季悠听到了淅沥沥的流水声。

    上高中以后,因为住校的缘故,季悠就没怎么再看电视了。

    随便翻了几个台,她也不知道该看什么,索性把声音调小,完全充当背景音听着。

    广告结束之后,那个地方台开始播一个青春电影。

    讲的也是高中时候的事。

    女主瘦瘦小小,性格倔强,男主又高又帅,对女主一见倾心。

    刚看了一个开头,季悠就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唇角。

    和他们有点像。

    但她可没有电影里的女主这么厉害,简直像个随时都能爆发的小炮仗,谁也不敢惹。

    有点羡慕。

    她要是也能学的这么硬气就好了,或许就能省下不少麻烦。

    季悠悠闲的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水声已经停了。

    祁彧房间里微微有些响动,似乎是他在穿衣服。

    没一会儿,祁彧一拉门走了出来,从浴室弥散着潮湿清香的洗发露味道。

    他用毛巾擦着脸,走到沙发边“带你去吃点东西,吃完再回宿舍吧。”

    季悠的眼神却一直落在他的头发上。

    祁彧的头发长长了不少,现在正处于染发的尴尬期,半截黑半截红。

    也就仗着他天生长得好,才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倒看起来很有个性似的。

    他的发尖还在往下滴水,似乎在浴室里囫囵擦了一下就出来了。

    因为头发短,干得快,男生们往往不在意湿着头发出门。

    n bs   但被风吹了会头痛的。

    季悠皱了皱眉“头发还没擦干呢。”

    她经常照顾柳香,柳香洗过澡,她就会体贴的帮妈妈擦干净头发。

    所以季悠下意识的扯过祁彧的毛巾,轻轻的罩在他头发,手指缓慢的在他头发上揉着。

    祁彧弓着身子,让她能碰到自己的头顶。

    季悠也挺直脊背,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每个角落。

    她的神情格外认真,祁彧一打眼,就能看见她白净秀气的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按下季悠的手,把毛巾从头顶取下来,盖在季悠的头上。

    然后双手微微用力,拉扯着毛巾,让季悠朝他靠过来。

    他们鼻尖贴着鼻尖,睫毛都险些擦到对方的皮肤。

    毛巾遮挡住一部分光线,把空间也尽可能的压缩。

    他们罩在宽大的毛巾里,仿佛可以遮掩好多秘密。

    祁彧声音喑哑,轻喃道“去吃饭,不然就吃你了。”

    季悠这才慌慌张张的从毛巾里缩出来,头发被弄得凌乱不堪,好像真的在毛巾底下做了什么似的。

    阳光彻底沉了下去,但天空还是微亮的。

    只有半截的月亮悄无声息的挂到上空,要不是仔细找,还看不到它淡淡的身影。

    季悠跟着祁彧到附近简单吃了点饭,他们就回到了学校。

    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上进的学生还在默不作声的复习。

    梁浓也在。

    作为学习委员,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如果成绩太差,说出的话就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宋一澜咬着笔头,像叼着烟似的颠了颠,手里捧着一本崭新的教辅书。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然后拎着书拍在了梁浓面前。

    “给我讲下这道题呗。”

    祁彧这么长时间不会来,无聊的他都开始学习了。

    梁浓的思路被打断了。

    但她班级荣誉感很强,又有些刻板的正直,所以她强忍着耐心,把注意力分散到宋一澜这道题上。

    看了看,梁浓低声问道“下面不是有解析吗”

    不仅有解析,还是考试典型例题,老师上课特意强调过的。

    但宋一澜当然睡过去了。

    宋一澜脸上带着理直气壮的表情“解析看着多麻烦啊,你肯定会啊。”

    梁浓深吸了一口气,拿出铅笔来“可以画吗”

    宋一澜稍顿。

    他的洁癖还包括在,不喜欢别人在他的东西上留下痕迹。

    书的折角不行,写东西不行,弄脏了更不行。

    但

    “可以啊。”宋一澜把书推给她。

    梁浓根本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经过了那么多心里挣扎。

    她按出一点自动铅,手指熟练的把铅芯推回到不会折断的长度。

    然后在小球的中心点了一个点,轻轻的画出一条箭头。

    “老师讲过,做题前先做受力分析,重力,摩擦力,然后重力又可以分解一部分跟斜面的摩擦力抵消,一部分转化成向下的力,第一问的加速度你应该会吧,第二问”

    梁浓的语速很快,给宋一澜讲过之后她还要研究自己的错题。

    那个小球和斜面已经被画上了好几道线。

    宋一澜心抽抽似的疼。

    “你听明白了吗”

    梁浓喘了一口气,问他。

    宋一澜其实看解析也能懂,他就是有意骚扰一下梁浓。

    “你”

    话还没说完,祁彧推开门走了进来,季悠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祁彧一抬眼就看到捏着物理教材的宋一澜。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挑了挑眉。

    不同于他跟祁厉泓的对着干,宋一澜是真的不爱学习。

    只要不让宋一澜看书,干什么都行。

    宋一澜瞧见祁彧,赶紧把书一甩,抱怨道“可算回来了,没看我无聊的都开始学习了吗。”

    梁浓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刚才都是无聊闹得,根本不是真想弄明白。

    祁彧扫他一眼,无情戳穿“你无聊的时候多了,以前怎么枚亮懔闶橛讶患阆胙澳亍

    宋一澜笑嘻嘻的拍了拍梁浓的桌子“没看我后面坐的是谁吗,在学委的熏陶下,谁能不学习。”

    梁浓被他捣乱的耽误了十多分钟,正有些生气。

    于是拿起自己的练习册,远离宋一澜“悠悠,我问你一道题呗。”

    季悠抬头,茫然的看了看梁浓“哦好呀。”

    她一直被祁彧挡在身子后面,刚刚好像错过了什么。

    梁浓拿着物理题把季悠扯到了教室外面的小答疑桌。

    幸好季悠会做,两人讲完了题,又胡乱猜了猜明天考试的侧重点。

    放学铃打响了。

    梁浓冷不丁的问道“悠悠,你和宋一澜熟吗”

    宋一澜总和祁彧混在一起,祁彧又那么喜欢季悠。

    季悠一怔“啊也不算熟,怎么了”

    梁浓立刻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两天的期中考试很快结束了。

    新闻上说,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阑市最近的气温将要大幅度下降。

    果不其然,考试之后,气温直降到十多度。

    教室里阴冷阴冷的,连太阳似乎都遥远了很多。

    季悠不得不回家取厚衣服。

    和季立辉通完电话,很不凑巧,季立辉又要加班。

    说是最近有个诈骗团伙潜进了阑市,从老年人那里骗了不少钱,警方正在追踪。

    嘱咐季悠两句要注意安全,季立辉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平时季立辉不在家,都是丁洛的妈,季悠的小姨去照顾柳香的。

    这么多年了,其实季悠也觉得很对不起小姨。

    她的妈妈明明应该她去照顾的,这是她的责任。

    况且当初要不是她非要吃糖葫芦,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妈妈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是她害的祁彧的手臂上留下了永久的疤,是她害的柳香大脑受损,记忆力丧失,生活无法自理。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活该比别人过得艰难一点。

    说好了要回家,祁彧却执意要送她。

    季悠赶紧推脱道“我一个人没关系的,你就别麻烦了,还要绕路。”

    她不想让祁彧知道家里的事,更不想平白增添祁彧的烦恼。

    最最关键的,伤害她妈妈的人,祁彧还和他交过手。

    她担心祁彧多想,或是可怜她。

    这些她都不需要。

    这么长时间了,季悠早就从最开始的崩溃变成了接受。

    她必须坚信妈妈总有一天会恢复,必须积极的面对生活。

    可惜她不知道,祁彧早就知道了她家里的事。

    楼外的小树林边上,树叶发黄卷曲,寒风瑟瑟。

    祁彧头一次在季悠面前点了根烟。

    是那种浅浅淡淡的水果烟,不熏人,反倒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小火星一闪一闪,淡薄的烟雾弥散在他眼前。

    “不能请我去坐坐”

    他又一次问。

    季悠低下头,指甲刺着掌心。

    要是她家里没有那么多的事,她当然可以请祁彧去做客。

    妈妈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给他做很多好吃的,然后温柔的切好水果,让他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对不起,不太方便。”季悠轻声道。

    不太方便。

    她说的甚至有些疏离,好像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扯远了。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祁彧解释。

    与其让他知道难受,还不如让他误会。

    祁彧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

    缓了缓情绪他才放柔声音道“我想陪着你,季悠,当年在柏市第一次见你,我就应该一直陪着你。”

    说罢,祁彧伸出手,把季悠扯到自己怀里,烟掐灭扔在一边,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

    属于季悠的甜软气息灌入他整个肺腑里,甜的他心涩涩的。

    他的小宝贝,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不应该遭受任何痛苦。

    “祁彧,你”

    季悠怔怔的看着他,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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