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7章两层咒印

    第七章两层咒印

    等宇智波族长与他的妻子互换完婚戒,这场过于宁静且庄重的结婚仪式才逐渐接近尾声。当然,这只是对这对新人而言,亲族们是从现在开始结盃互饮清酒以示庆祝的。当然乐队以及神社人员也得到了丰盛的款待。君麻吕对于这种热闹向来是回避的,但出于礼貌,并不能提前离场,他便一个人在外面捡银杏树叶。

    山中的冬天总是暖和一些,即便天气看起来阴沉沉的。宇智波止水隔着栏杆招呼他去吃点心,君麻吕捧着树叶摇头,自顾自下了围着树的花坛,他沿着注连绳走,木屐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神社的水井——在走廊转角向前一点的地方,路过一个大水缸时,小孩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他将叶子收进衣服里,双手攀着边沿,微踮着脚向里面看,那里面空荡荡的,长着青苔和枯草。

    睡莲和金鱼都不见了

    那些鱼一点都不怕人,听见动静就都浮上来,张合着嘴巴求喂食。小孩子们觉得有趣,又将它们一个个按回到水里,于是它们就暂时知了教训,在水里东躲西藏,一阵子是不会上来的。

    可惜这种生物实在又蠢又笨,等到下一次,它们听见动静时,就又会故态复萌,争着抢着浮上来。

    君麻吕从不凑这种热闹,他讨厌水,而且觉得……实在可怜。

    每一次都充满着希望,换回来的却是戏弄与压在头顶的手指。

    他松开手,脚跟碰回到地面,衣服里一直藏着的小橘子就掉了出来,君麻吕低头去看,便见那个由早川大叔一手交给他的黄橙橙的橘子一路向前滚,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直到那个橘子磕到了一个人脚边,在原地打了个转,终于停了下来。

    刚才石桥处的那架车辇停在了那里,几个浑身雪白的侍从站在旁边,而门帘是紧闭着的,看样子应该是要从这里穿过去。

    君麻吕扶着水缸在原地蜷了蜷脚趾,有些迟疑地走了过去,好在橘子旁边的那位侍从并没有计较什么,反而在他迈开步子时就已经偏开来,走到了另一旁。等他捡起橘子想要退开让路时,便见车厢门帘被人从里面缓缓地揭开来。

    “夫人!”刚才退到一旁的侍从低声的像是警告一般呵斥道,但绣着花竹云月的帘布依旧缓慢且坚定地被一只素白的手挽到一边。那个婚礼开始时在石桥上遥遥望着他的女子跪坐于车中,一双蓝绿色的双眸,目光隔着笠帽上垂下来的一层纱,落在他的身上。

    他们靠的很近,所以对方面上那层纱布并不能起到什么遮盖的作用。

    直面一张酷似于自己的脸是怎样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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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止水没能找到君麻吕,他对这个大的过分的神社实在陌生得很……

    富岳族长正与波风大人把酒言欢,等他们谈话完了,就会顺带着把君麻吕送回家,因此他必须要在这之前将小孩带回来。

    他一个人时便总喜欢胡思乱想,想到早上对方那困顿模样,便疑心这小家伙莫不成睡死在某个角落了,又或者是……总之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且越来越离谱了。

    等他一个个想完所有可能的原因,走到再不远便回到族长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手脚僵硬,额角一片冷汗了。

    “…止水?”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卷发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倒了回去。

    君麻吕站在他刚才路过的一处转角,在八角盏铃下,双手垂下拢在袖中,有些不安地望着他,见他走过来,又马上低下了头。

    宇智波止水原本心里一大堆询问的话便都不记得了,他也想低下头去看小孩的表情,但始终觉得不大礼貌,最后只是沉默的扶着面前人的肩膀,顺着袖管向下,将他微蜷着的手指握在手心里。

    那纤细可爱的指头,先是拒绝性的收拢,又慢慢松开来。

    两人一时静寂着,君麻吕没能抽出手来,察觉到了什么的止水抬起他的手平摊开,他抬眼去瞧时,正撞见对方水墨描画般舒展开的眼睫,像是被灼伤一般他偏过头,就听见少年波澜不惊的声线响起,“就知道你迟早会摔一跤的,看吧,手都伤成这样了,”接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取出储物卷轴。

    少年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处理着那处擦伤,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小孩,见他眸光里,像是庆幸,又盛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忧郁,宇智波止水心中一堵,垂眸想到。

    为什么像你一样的人都会有事情闷在心里?

    你不需要为家族处境而忧虑,也不会因自身所担负的期望而感觉压抑。你现在该烦恼的只是每一天,该吃什么好玩什么好,天生该快快乐乐的人,为什么也会露出这样的郁意?

    宇智波止水在心底叩问着自己,手上不察,力气就大了几分。君麻吕见他抿成淡淡一条线的唇,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从小到大从未遇见过如今这种局面,心中难过,但更多的却是委屈。也不知是哪里惹到止水了,明明只是摔了一跤而已,而且摔跤也不是他所乐意的啊,本来就已经很痛了。

    等宇智波止水反应过来时,他眼中又积蓄起泪水来,又乖又可怜地站在面前,目光却始终是落在别处的。

    眼角绯红,碧色眼瞳如水洗晴空,湿漉漉小鹿一般的。止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中懊恼,下意识地低下头亲了亲他小小的手心,呼吸喷薄在上面一点的伤口处,驱散了些微炙痛感。

    在亲完之后,少年脖颈上便马上泛起淡淡的粉色来,直至触及小孩仍旧澄澈还透露出一点“原谅你了”的意思的眸子时,才稍稍安定一点。

    他暗想着,‘是啊,自己刚才脸红个什么,他还是个小孩子。’

    特别还是一个男孩子。

    等回到金发青年那里时,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隐瞒了这件事。屋里波风水门乐呵呵地同宇智波富岳告辞。

    “我就不打扰你与尊夫人了,”族长大人身旁已经换上常服的女子脸色微红。

    只是对方面容俊逸,话语中的调笑意味恰不会过分,但族长大人依旧还是用自己淡淡的目光朝他瞥了一眼,安抚性的伸出手握住自家夫人交叠在身前的小手。

    波风水门心中促狭,面上也带出来一点,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掀开门帘,笑着朝宇智波止水点了点头,便领着已经换过鞋的君麻吕回去了。

    .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出了鸟居,眼前便是一条长长铺展而下的阶梯,夹道两边高耸的遮天蔽日的树木与神社中银杏树一样,它们已经有了几百上千的年岁,虽然现在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但抬起头望去,依旧还是会为这萧寒峥嵘的一面所震撼。

    山中的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意,叫人精神一振。为了照顾君麻吕,波风水门放慢了步子,他有意背着小孩走,但见对方四处打量得正认真,便搁置了念头。

    自上次分别以来,他与玖辛奈便留意起封印之事来,这种恶毒的咒术前所未闻,只能联系所学一二达到个一知半解的地步,也不知能从何处查起。

    这事瞒不了太久,也不能瞒,但起码要有了眉目之后再告诉他们姐弟,因此必须要加快进度了,只可惜他近日根本空不下来,参加完好友的婚事便匆匆往回赶了。

    身后是掩映在树杈中绰绰约约的神社,现在回头就只能看见其顶如龙一般的蜿蜒,前边路上立着三个并排着的石地藏,三个石地藏,一个捂着眼睛,一个捂着耳朵,一个捂着嘴,象征着佛教中的“不看”、“不听”和“不说”。

    这三座石地藏是神社建立之时,由一代目火影送来的,在神社里还放着一代目与当时神社主人的合照,这里就是所在背景。

    不管是在暴雨频繁的季节,还是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上山下山的孩子们都会在石地藏头上盖上蒲扇般的大树叶,说是为地藏菩萨遮风挡雨。

    石像上该积着雪的,应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中有人扫过了雪,还在顶上放着一只垂着细白纱布的笠帽。君麻吕觉得有趣,拉着水门的衣角示意他看,又取下自己头上的乌帽子凑过去,搭在了笠帽上。波风水门没来得及阻止……他心疼了自己的同窗几秒,朝走过来的小孩矮下了身。

    “上来吧小神官,再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被称呼为小神官的,刚丢掉了自己帽子的君麻吕红着脸爬上了他的背,一只手首先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拿着彩绘五骨小扇伸出到他的面前,“早川大叔给我的这个还没有丢……”

    他这不叫解释的解释没有多少底气,自己都说得虚虚的。波风水门看出来这小孩对早川有多不感冒了。

    其实水门称呼的也没有错,早川老早就有心思培养君麻吕继任神官了,只可惜这个心思,怕是泡了汤。

    如今他也看到小孩手上伤痕了,这种擦伤并不严重,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是新伤口,处理的人大概、一定就是止水。

    金发青年就顺势鼓着嘴帮他吹了吹,“好好收着吧,这蝙蝠扇我要他都不给的。”君麻吕被他吹得痒痒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在他背上,闷闷地念叨,“那就给水门好了。”

    你得有

    多不待见他啊。

    波风水门可以为这事心疼早川一分钟了。

    他脸上的笑意没有维持多久,便有些凝重地松开托着小孩的手,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君麻吕看不到他脸上表情,只以为他是想要看看自己手中纸扇,抬起垂着的手递过去时,青年却是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腕。

    那里同脚踝一般,有着淡淡一圈刺身一般的花纹,细看之下,却是由一个一个黑色勾玉连接而成,活像一条细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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