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的这些问题很好,也都在点上。”江思看到前方有包子铺走过去坐下,要了几个肉包一碟小菜和三碗粥,她敲敲桌子示意秦重西和李宜敏坐下。
秦重西等着她的下文,她倒好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大包子,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小菜,就是不说话。
“看我做什么?吃啊。这包子不错,皮薄馅儿多。”说完,第一个包子也吃完了。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秦重西肯切地看着她,就差拿个本子写上字举在头顶了。
“你不是都说完了吗?”
“那答案呢?”
“答案啊……”江思望天:“这事儿急不来,先吃饭,养足精神,答案说不定自己就撞上来了。”江思微微一笑,又让老板上了俩包子。
这家店的包子味道真的不错,肉馅用的五花肉,肥瘦相宜,里面加了香葱,葱提了鲜又解了五花肉的腻。面发得又白又软,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香浓的肉汁。
江思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包子了。
在噩梦里受了伤会痛,同样很久不进食也会感到饥饿。
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梦。
吃完早饭,江思还真就回去睡回笼觉,秦重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几个疑问像弹幕一样在他脑海中不停地滚动。他想置之不理,却没有办法。
秦重西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挠头。
“我是不是太依赖女神了?”秦重西自我反省。
不是说江思不好,而是她太好了,好到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松拿到宝箱。
不用绞尽脑汁去思考,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很舒服,同样也很危险。
噩梦里队友随机分配,这次依靠江思,下次他有该依靠谁?
当无人可靠的时候,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秦重西警醒,既然他睡不着,那就干脆起来把问题弄清楚,从云家嘴里问不出什么,他就去问别人。
江思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李宜敏坐在桌子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蘸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像是在分析这什么,不过写了没多久有用袖子抹去。
“大神,醒了,睡得好吗?”李宜敏看到江思起床立刻从站起来问。
“睡得挺好,没有做噩梦。”江思这句话挺冷,她们本来就在噩梦里,还做什么噩梦啊!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去叫小秦过来,咱们合计合计。”
“不用找,他不在房里。”江思把倒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起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凉了,不过这次噩梦设定的季节是夏季,喝凉茶反而更舒服。
“他一个人能去哪儿?”李宜敏不信去秦重西的房间找他,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最后还是道观里的小道童告诉她,秦重西早上刚回来没多久就出去了。
“真不在?”李宜敏侧着头,怎么也想不通,江思回房就睡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来,她怎么知道秦重西不在房里?
难道她之前和秦重西交代过什么?
他们三人全程在一起,若真交代过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李宜敏打道回府,走了二十多步发现江思正站在那个相貌丑陋的扫地道人旁,笑眯眯跟他交谈。
“道长看着有些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话的同时还用手轻轻在扫地道人眼前晃了晃,看他是否能看见。
扫地道人专注地扫着地,并没有回答她,他扫得一丝不苟,哪怕脚下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垃圾。
“道长,此处无尘,不用扫。”
扫地道人依旧没理她。
要是换做脾气火爆的人被一再无视早就拂袖离开,或者怼对方几句,江思还是面带微笑。
“我懂了,道长扫的不是地上的尘,而是心中的尘。”
扫地道人握住扫帚的手抖了一下,他掩饰得很好,不过还是被江思发现了,江思嘴角微微上翘又接着问:“道长是本地人吗?我昨晚和长须道长去镇长家捉鬼遇到一个吐水的鬼婆,道长可知她的来历?”
“不知。”扫地道人终于回应江思,只是未免回得太快太干脆。
“原来道长会说话,那道长可否跟我讲讲你们镇长,你说镇上这么多人家,那鬼婆为什么不去别家?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没空。”扫地道人用扫帚扫江思赶她走。
江思微微抬脚躲了过去。
扫地道人见赶不走江思,自己扛着扫把走了。
“这人怎么这样。”李宜敏指着他的背影不忿地说,一个扫地的态度居然这么差。
“没关系,我已经问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李宜敏一头雾水,觉得脑子不够用,扫地道人全程只说了四个字“不知”“没空”,哪里有答案?
李宜敏跟着江思到了云家,她们没有进门,而是沿着围墙走了一圈。
江思左瞅瞅又看看,仰头看看墙边的树又低头看看墙下的草,嘴里小声地嘀咕:“原来是这样啊……嗯……我明白了……哈哈……”
她每每说这些话时李宜敏都要凑上去看,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她眼睛看花了,看出了重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还凑合,读书的时候不算特别拔尖,但也维持着中上水准,工作能力也不错,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都能出色得完成。
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智力产生怀疑,她只看到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斑驳的墙以及墙下因缺少日照生出的苔藓。
线索……呵呵,那是什么。
她很想问江思到底看出了什么,又怕江思嫌弃她笨。
作为一名智力低下的战五渣,李宜敏亚历山大,最怕江思开口问她:“宜敏,你怎么看?”
她虽然姓李,却不是李元芳,连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都不是,最多就是毛利小五郎。
“我们回去,算算时间秦重西应该回来了。”该看的江思都看明白了,她心中有了大致的判断,只看秦重西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
李宜敏真的怀疑江思是不是玄门高手,能掐会算,她们回到云霞观的时候,正好看见秦重西的背影。若不是这里是古代背景,没有电子设备,李宜敏真怀疑江思在秦重西身上安了追踪设备。
“小秦。”李宜敏叫他。
秦重西听到李宜敏的叫声,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江思和李宜敏略有些惊讶:“你们也出去了?”
“是啊。”李宜敏回答。
“我刚刚陪大神去云府外逛了一圈,你呢?”李宜敏问他。
“我睡不着,去镇里了解了一下情况。”秦重西回答。
“难怪我去你房里找不到人。”说这句时李宜敏还朝江思看了一眼,秦重西出去调查情况不稀奇,稀奇的是江思怎么知道他出去了,又怎么算到他现在回来。
“说说,查到了什么?”江思走到他身边问他。
秦重西顿时来了精神,将查到一五一十告诉江思。
“云氏是云霞镇的大族,镇上有三分之一的镇民姓云,云知望既是云霞镇的镇长又是云氏的族长,是这个偏远小镇的土皇帝的。
这位土皇帝性格霸道,特别维护本族人的利益,欺压外族,但凡云氏的人与外姓人有了冲突,错的一定是外姓人。
他还苛待下人,经常有下人莫名其妙失踪,大家都怀疑被他打死,半夜丢到了乱葬岗。”
“他是不是还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府里的长得好看的丫鬟基本都被他祸祸了?”江思笑。
“你怎么知道?”秦重西轻戳李宜敏小声问她:“你们也四处问过了?”
李宜敏摇头,她们只在墙下转了一圈。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渣,昨天就应该让鬼婆弄死他。”李宜敏被油腻的中年大叔骚扰过,她最痛恨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
“放心,他活不了多久了。”
江思的话让李宜敏和秦重西愣了一下,难道他今天晚上会死?
“你们困吗?困得话回房休息,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今晚将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江思坐在三清殿的房顶上,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没了阳光的照耀,凉气一下窜了出来。今晚风很大,在空中打着旋儿,风吹过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星,只有闪烁着幽绿光芒的萤火虫,在竹林草丛间飞舞着。
白天热得人直流汗,晚上却冷得人起鸡皮疙瘩。
云霞镇上没什么娱乐,大家睡得也特别早,大约戌时也就是晚上八点左右,街上的灯全熄了,大家伙儿都进入了梦乡。
云霞观里的灯也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走了出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手按在左腿上一坡一坡的,似乎受过伤。
他打开门,悄悄出了道观,一路往山上走去。
江思从房顶上滑下来,悄悄跟在他身后。
这一跟就跟到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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