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舞罗离小区还是有点距离的,早春的寒风对周防尊来说好像根本并不存在,但阿凪就有些受不了,在她还幻想着和尊哥来个夜谈漫步什么的时候,周防尊已经叫来了的士。
“我还以为尊哥会耿直地跑回去呢。”她一边调侃着一边钻进后座,顺便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这边。”
周防尊本来迈向前座的脚步停了下来,最终还是转了个弯,走向了后座,“耿直?”
“唔……不是吗?”阿凪偷偷瞄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对这个形容词的好恶。
周防尊摇了摇头,像说月亮好圆一样的语气陈述着事实,“你跑不回去。”
“要是尊哥你一个人呢,会直接就这样跑回去吗?”周防凪好奇的问,她脑海中浮现了许多k官方关于尊哥的小故事,比如冬天躺在吠舞罗门前睡觉然后被雪埋,出去玩竟然钻进山林里打猎……还有被十束和草薙拽着看换衣服的女老师,被发现后一脸耿直地和老师打了个招呼,总感觉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会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完成呢。
可他却像不理解阿凪的脑回路一样皱起了眉头,如果他一个人的话,当然是开车,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驾照,但就像过去会下意识不想在安娜面前当个反面教材一样,现在也不想给阿凪带来不好影响,“嗯。”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很想快点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但周防凪已经快拜倒在自己脑补出的尊哥的西装裤下了,现在真人就坐在她的身边,还那么乖的有问必答,五花八门的问题从她的脑海中蹦了出来,“话说尊哥你是不是只喜欢吃肉,不喜欢蔬菜?”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想起小孩子似乎要营养均衡,周防尊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都要吃。”
“牛肉,还是鸡肉?我都会做哦,明天要不要尝尝看。”同是肉食动物,周防凪非常想和他分享。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周防尊今晚似乎格外有耐心,他点了点头,面部表情不自觉变得舒展,仿佛带着笑意。
“之前爸妈总是忙着不回家,我一个人都没有动力做饭呢,明天留下来吃中饭好不好。”因为过于兴奋,阿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然后才反应过来似乎顺口提出了邀请,她有些忐忑和期待的看了过去。
周防尊一瞬间愣了一下,没来得及答应,然后就被阿凪打断了,“哈哈,后天也行,尊哥明天还是去吠舞罗吧。”她才想起来眼前的尊哥也许更想待在吠舞罗,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什么时候都可以呀,以后有的是时间。
周防尊看了她一会,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又明白她所有的意思,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感受着头顶不同寻常的温暖,比爸妈手心的温度高了一点呢,但那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好像又没什么不同,可阿凪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原来这就是兄妹的感觉吗?
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想跟他分享,他喜欢的事情讨厌的东西都想了解一点,和喜欢一个男孩子的感觉完全不同,你可能会时常担忧自己付出的爱意能不能得到回应,但在面对亲人时完全没有这种患得患失,因为只是付出就好像得到了收获,不过对待尊哥好像还多了一点偶像因素的加成。
喜欢的男神变成了自己的哥哥有时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爱的方式有那么多。
呜哇,好想窝进尊哥的怀里撒娇啊,这么想着,阿凪也这样做了,抱着周防尊的胳膊就蹭了上去,“尊哥身旁好暖和!像个小太阳。”
有些不太适应她突然亲近起来的态度,说起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多年未见的哥哥而已,就这样毫无戒心真的好吗?周防尊很想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算了,他抓住周防凪的衣领,把人在座位上放好,“不要乱动。”
“好的!”阿凪坐直了身体,不知道想到什么嘿嘿笑出声,“我这么听话,所以尊哥要奖励我晚安吻。”
“……”
“我要亲亲嘛,以前小时候大家都这样,不然我先给尊哥一个亲亲好了。”
周防尊真的拿这种厚脸皮话痨没办法……但又不能像对十束那样暴力,只能黑着脸默不作声。
“哈哈。”一直沉默着开车的司机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们兄妹俩的感情很好呀。”
阿凪本来只是笑笑,但发现司机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大叔……我们是不是见过?”
“诶?我经常在这一带跑,也许你不止一次坐过我的车。”司机大叔也很惊讶,不过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等等,我想起来了。”阿凪坐起身,趴到前座上,“你就是那个载着我绕远路,结果绕到郊区车子抛锚的大叔。”
司机大叔的脑门冒出了冷汗,“啊哈哈,我只有抄近路的时候,绕远路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做过哦。”
“算了。”阿凪懒得再计较,只是补充道:“这一带我可是都认识哦。”
“放心吧,我也想快点回家呢。”大叔也是个脸皮厚的人,接着就拉起了家常,“是说起来我家的那两个在一块从来就没消停过,经常吵起来。”
“越吵越有感情嘛。”阿凪想起同学说起哥哥时的表情,虽然嫌弃的不行但嘴里说出的却都是夸奖的话。
呜哇,超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
“我儿子要是像你哥哥这样懂事就好了。”司机大叔发出了大多数父母经常会有的感叹。
阿凪附和着点点头,没有比尊哥更好的哥哥了,作为独生女的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要个亲兄弟,年纪相近,一起度过没有玩伴的孤独童年。她和表兄们的关系都不错,但他们毕竟都是已经结婚生子的人了,再怎么亲近也无法成为共同成长的人。虽然现在晚了点,但想到如果以后不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难过的经历都有个人可以分享,而那个人还是最喜欢的尊哥,阿凪就觉得好开心。
忍不住继续畅想下去,突然停下的出租车却打断了她的脑补。
深夜的大桥上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连路灯都好像比往日要昏暗,夜风中绿色小出租吭哧吭哧震动了两下,然后又熄了火。
“不会这么倒霉吧……”出租大叔嘟囔道:“才保修的,怎么又坏了。”说着他下车打开了引擎盖准备查看,对车有点了解的周防尊也下去帮忙,车里的照明设施不知道怎么也坏了,黑漆漆的有点瘆人,阿凪索性也跑了下来,站在一旁跺了跺脚,外面可真冷。
“到这边来。”周防尊看着阿凪身后细细的大桥护栏,皱了皱眉,把人唤到了身后。
淡淡的红芒在他的周身浮现,埋头检修的司机大叔没有注意到,但阿凪则有些调皮的试着摸了摸,除了很暖和好像没什么其他的感觉,躲在尊哥身后不仅风小了许多,连周围的温度也上升了,好温暖。
“光线太暗了,你们谁来打个光?”司机大叔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中沾上的油污。
“我……”来吧,还没说完,阿凪就被周防尊突然的动作护到了身后,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太安静了。
他们停在这座跨河大桥上大概有二十多分钟了,但周围一辆车都没有经过,要知道现在才夜晚十点左右,往返于新城区和老城区的车不可能一辆也没有,尤其是现在这个次元混乱的世界……太不正常了。
“今天的夜风可真大。”司机大叔看向了周防尊,“你好像不怎么怕冷的样子。”
举着用来照明的手机,周防尊没有理会他的话,“已经修好了?”
“当然,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原本看着普通的司机语气变得古怪了起来,“你过来一点,还差一个小地方就好了。”
一旁的阿凪已经察觉到司机仿佛判若两人的态度,直觉感到了危险,“尊哥,不要过去。”
因为寒冷而无意识带着丝颤抖的女声在大桥上空回荡,然而突变就发生在一瞬间,司机大叔以和他本人看起来完全不相符合的敏捷扑了上去,一团好像狐狸的白色烟雾从他的眼中钻了出来,然后闪电般袭向周防尊消失不见。
还开着手电筒功能的手机掉了下来,滚下了台阶,白惨惨的光线直直照向了黑色的上空。
“尊哥……”阿凪还有些呆愣,接着就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僵硬的周防尊,而一旁的司机大叔则像尸体一样软软滑落到地面。
“你,你是无色之王,还是尊哥。”她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脑海中有些混乱,完全不相信周防尊会这样就输了。
“尊哥,哥哥,你回答我?”阿凪强装镇定,但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丝哭腔,最终对尊哥的信任占了上风,不再考虑可能的危险,她快步跑了过去。
心脏咚咚咚地跳着,阿凪拿着原本用来修理汽车的扳手,死死盯着一动也不动的周防尊。
良久,就在因为手中的汗渍而使她差点拿不稳扳手时,周防尊缓缓抬起了头,暗哑的声音仿佛刚睡醒,“吵死了……从我脑子中滚出来!”
一声仿佛困兽般的啸叫突然传了出来,刺的人头皮发麻,扳手从汗湿的手心里滑落,阿凪忍不住捂住耳朵,但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响彻脑海的声音,然后眼前一花,那团白色的东西竟然向她飞了过来,尖细的狐狸脸上表情狰狞,同时发出了不同人的声音。
“失败失败,废物!”
“哈哈哈,老子真正的目标就是你,没想到吧!”
“好疼,杀了她,杀了她。”
混杂的声音仿佛在搅动着脑浆,阿凪屏住了呼吸,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好像一动也没动,然而就在这时,比那道诡异的白色狐狸更快的是一团愤怒的红炎。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感觉到那道红色的温暖,与此相反的是仿佛挟裹着最凛冽的风般的刺骨寒意。
“啊啊啊啊啊!———————”刚刚还一脸狰狞的狐狸在红色的火焰中不停扭动,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即使这样它似乎还没有死心,趁着大家放松的时候想要再次钻回司机大叔的脑中,然而仿佛一瞬间摆脱了恐惧,阿凪拿起脚下的扳手狠狠砸了上去,伴随着狐狸样物体的咒骂,还有金属融化的滋滋声。
一下子松开扳手,小心地后退几步,只见那红色的火焰接着就贪婪的吃掉了已经不成样的铁快,银色的铁水迅速在桥面上铺展开来,冒出冷却时才有的白烟。
“尊,尊哥!”阿凪迅速跑到了周防尊的身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哪怕那团狐狸状的白雾无法被当作人,但因为知道那就是无色之王,她还是产生杀了人时的恐惧。
有些后怕地扑到周防尊的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一丝安慰,感受着环绕她的温暖,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谢谢你。”如果不是尊哥最后的那道火焰,也许自己的意识就会被无色之王吃掉了,狂乱之下谁也不清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轻叹一口气,周防尊任由少女在他的怀里汲取温暖直到她不再颤抖,还是个孩子啊。
“回去吧。”还有很多疑惑,但他没有问,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那这里怎么办……还有司机大叔。”阿凪站直了身体,环顾这个刚刚让人心惊动魄的地方,突然看见已经冷却的铁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捡起来,发现是个白色的球状物,就在她怀疑是不是和无色之王有关时,脑海中自动产生了解答。
龙球:可以让这个混乱的世界恢复原样的道具,在关键人物的帮助下,可以把其所属的二次元世界分离出去。
“你拿了什么?”周防尊皱眉看了过来。
阿凪愣愣地捧着手心里的龙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是龙球……”
周防尊看着伸到他面前的双手,白嫩修长,然而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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